我进大学时，恢复高考已经五年。班上只有一个大龄青年，当了第一任班长。大家叫他老班长。毕业前，他已经联系好去美国读书一事，请全体女同学在校外的饭店里吃饭。我们6个女生听了一堂如何联系出国的课。

    后来，6个女生中有一个开始了她的出国求学之梦。不过，那人不是我。

    那个人叫阿小，是我的4年大学的伴。

    因为是双胞胎的老二，所以叫阿小。开学第一天，大家就知道了她的小名。她父母告诉大家，阿小已经被选为班干部。可是她父母认为她当不了。她太胆小，从小到大一直由她姐姐阿大护着。不过，阿大读书不及阿小，阿大没能考上。经过协商，我代替了她的干部位子。她父母千谢万谢我，还拜托我多多照顾阿小。

    我和阿小是2人组合，出入教室寝室，上课，吃饭，泡开水，自修一直在一起。是互相的影子。其他四个女生中有一个喜欢独来独往，其余三个，经常改变组合。我和阿小维持了4年组合。

         4年中发生的事很多。最后一件是临毕业有个很平常的男生K想和阿小交朋友。

    那时我们学校严格地禁止谈恋爱。阿小发觉了那男生K的企图后，很着急，要我更加一步不离开她。可是，男生K总是能找到我们去自修的教室，终于找到在我离开的几分钟的时间，向阿小表白。阿小毫无犹豫地拒绝了，我返回时还看到她满脸通红。

    大学毕业，只有阿小为了出国考了研究生。随后的2年中，她的研究生班同学走了4个，对她激励更大。她告诉过我很多别人轻而易举地联系到学校，怀里揣着几十美金，登上征途的事迹。但是她始终运气不太好。考了几次托福，成绩也不够好。向美国的很多大学发了很多的信，一直都没有回应。她父母劝说她放弃出国多次也没有用。连她妹妹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她还是一个人。

    她曾鼓起勇气，找到老班长家里。向老班长父母要来了老班长的在美国的地址，写信去求帮忙。结果也没能得到帮助。

    在我公派出国的日子里，别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大专毕业的男朋友。不久，男朋友由亲属担保去日本读语言学校。一年后回国和阿小结了婚。阿小让她老公给她办出国，去日本读书，她老公一口回绝。阿小托我帮忙。我说，你老公同意你出国，我才能帮你。

         2年后，她老公不喜欢外国的生活，回国了。

    次年她生了个儿子。我打电话祝贺她时，她第一句话就是 ”我儿子以后靠你了。我要让我儿子到国外去读书。”

    阿小和她老公磕磕碰碰地生活在一起。每次我回国，我们女同学都有老公小孩一家子同行的大聚会，她老公从来不来参加的。那一年，阿小在家里设宴招待我和大学的女生们。她老公因为和她早上爆发争吵，竟然一整天都没有回家里来。我也至今无缘见到她老公。

    多年前，大学的男生K辗转地联系到我，告诉我他也在国外，问我阿小可好?我没说阿小的出国梦始终没有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