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欧洲 - 德国 (7)
文章来源: 子夏浮云2007-04-28 13:19:28
德国
说到欧洲,我觉的比起法国,意大利,德国从人文精神上,我宁可把他拨到另类.我们来去乘的是德国汉莎飞机,又在法兰克福停了一天.对德国的经验,不能用舒服,愉快这样的评语.习惯了美国的自由和善待,受宠于安这种事事特殊化,灵活随意,德国人的严肃死板,不通融,不妥协真让我时有如刺在哏的感觉.老是回想起中国文革后期的国情.

首先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我就绝无仅有的看到德国航空小姐因一黑人旅客对其安排座位不满发火而教训该旅客:“这不是我的错,你冲我说不着...” 没见过航空小姐可以这样和旅客说话的!空姐是航空公司的代表呀.然后是因安要换她们给错的饭,小姐竟问他“WHY?(为什么)” - 连中国空姐也不会这样答复旅客!当然也不都如此,回程空姐就很好.但问题是,他们的思维方式.
典型一例子,当我们准备乘火车由米兰达巴黎,然后自巴黎乘汉莎飞机去法兰克福回美国.但我们到了火车站,才得知全意大利铁路工人罢工24小时.(这些浪漫的意佬,听说他们罢工是常事)这下打乱了我们的回程计划.为了不耽误回美的飞机,我们决定直达机场,看看能否搭乘米兰去法兰克福的汉莎飞机.这本来是很可行的变通方式:米兰到法兰克福和巴黎到法兰克福距离同等,甚至更近。同家航空公司,只要有空位,应该乐意帮助他的旅客解决紧急情况.但连安也说:换任何一家公司我都敢打保票,但这死板的德国老,我可说不准. 果然,飞机有两班,半到一小时内起飞,空着37个座位,但无论安东尼说破嘴皮就是不能改票.非改的话,则按常规每人罚款上百元.其不通融,连要电话到航空公司总部讲也无二话,安也只好甘拜下风。幸好我们回到火车站又找到一列德国的米兰通往法兰克福的火车,才没误了飞机回美.

德国人也不是都冷淡,德国的城市也很干净漂亮,秩序井然,德国的科技发达精确,餐馆商店服务也都很到位. 德国的商品价位高但透着一股优质可信.德国的食品较乏味,最好的餐馆,就是烹调得最好的肉肠和酸白菜.他们差的就是松弛和人情味.我一个劲的追着安问:“你们意大利人和德国人能和得来吗?你们接壤,二战又是和约国...” 可是要说世界上民族性格极端的两个国家,我看就是徳意了. 可儿子对德国评价甚高:“肉肠好吃,猪排好吃,那酸白菜决不是安之手能做得出来的,还有他们的书店...!”其实,就是因为他在德找到了他的书,一口气买了三本,也不管德语不懂 -- 难怪说未成年人的判断能力法律上不算数.
我试图验证或是纠正我对德国人的印象,回到美国就急忙打电话问一好友,她有个儿子曾旅徳多年,“你的儿子是怎么在那地方呆下来的呀?他受的了吗?” 朋友说“他是早年从大陆直接去德的,他还挺习惯的.” 是了,习惯本身就是缘由.那末没有习惯的呢?我有问办公室里去过德国的老美“德国印象如何?”答曰:“他们的人似乎挺冷漠,拘谨,没人情味.” 可是,为什么?...

在回程的飞机上,我们巧遇59名犹太教徒同机.他们是那种很严格的信徒 -- 59人清一色黑袍黑帽(大礼帽套小瓜皮帽),两鬓梳两小辩子,不管年纪多轻都留络腮胡.他们不知为什么集体活动,在飞机上兴致勃勃,说话走动,把个诺大的飞机弄的像有一大群老鼠在窜来窜去的,特别是在这战争和恐怖行动乌云笼罩的时期,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其他旅客都变得越发沉默寡言。空服人员也显得忙碌不堪. 吃饭时,这些犹太教徒得到优先服务,你眼睁睁看着盒饭在眼前飞来飞去,就是到不了你的桌上,就觉得像等了一个世纪那末长.待酒足饭饱,好不容易安闲下来,安东尼不肯保持沉默了.
他把一个挺年轻的空服小伙子招来,说要找机长反应意见.我见这小伙面肌紧缩,肯定不想再听任何意见了:“有什么您先和我说吧.”
安说:“请问你他们(犹太教徒)有多少人?” “59”
“这班机共有多少旅客?” “近五百”
“他们只占据10%.按原则其他旅客是大多数,服务应该以大多数为主.他们有权要特殊餐,但特餐应在服务主体旅客之后.怎么看起来他们成了这飞机上的贵宾,你们如此优先他们?” 小伙说:“因为我们是德国汉莎航空公司,我们必需这样作.”
“ 不,你们不是必须这样,没有这个规定,这对其他旅客是不公平的.” “我们想这样作,这是我们德国汉莎的原则.”
“这就是我要说的 -- 我完全理解你们的原由和心态.我同意你们作多少道歉也弥补不了当年对犹太人作的恶.但事实是,已经过去六十年了,你们如果想道歉再给一亿元...或再作些什么.没必要老背着这个罪恶感,卑谦的包袱生活下去.道歉也要有个头,不用子子孙孙给对方的子子孙孙永远道歉下去...” 小伙子听了这席话马上露出诚挚感动的脸色,给安就地深掬一弓:“我个人非常非常感激您这席话,尽管它们只能从您嘴里说出来.您使我第一次感到被人理解我不必永远活在为前人犯过的错误而忏悔和罪恶感中.我马上给您请来机长,如果有任何事我能为您服务,一定让我知道.”
我看到这一幕,挺感动的.我想我有些理解德国人的冷竣了,他们的包袱很沉重.他们起码是诚实的,正直的.我想起在法兰克福,我曾望着华丽的高楼大厦问安,“为什么同是欧洲,德国就不见或少见那种古老的历史遗迹呢?” “都被二战炸毁了,德国几乎是个重建的家园.”我突然感到浑身一颤,脑子回闪出电影“攻克柏林”摧枯拉朽的场面 -- 罪恶的战争啊!它使这个民族无法为自己的历史而骄傲,人民,后代罹难无穷.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子夏浮云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