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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名矿工获救,被业内称为“煤矿救援史上的奇迹”。据专家介绍,他们之所以能获救,除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外,其齐全的安全设备、科学的救援方案以及矿工们的自救行为都是重要因素。 300武警拦住夺命洪水 7月29日,透水事件发生后,三门峡和洛阳两地共出动300多名武警战士,快速赶到支建煤矿附近的泄洪道边,堵住了通向采空区老巷井的口子。 同时,武警战士还在出事的铝矿坑边,用塑料布等物,隔绝了洪水向山体渗进。 义马煤业集团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贾学勤说,“一堵”是救援方案的釜底抽薪之计。“要不是武警堵得及时,更多的水涌进巷道谁也救不回他们。”昨日救援成功后,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局长李毅中,和河南省委书记徐光春、省长李成玉等领导,都对武警部队再三表示感谢。 救命电话和“救命管” 透水事件发生后,附近数家煤矿都派出抢险队前往支建煤矿支援。其中,实力最雄厚的当属义马煤业集团公司。该公司共在抢险中出动360多名矿工,计1360人次,大大加快了排水清淤的力度。 而同时,井下被困的69名矿工,还可以通过电话与地面联系,这让从业多年的很多矿井工程师都感到不可思议。 获救人员告诉记者,电话让他们了解到救援力度和进度,情绪稳定,地面也可以根据地下需要,为其输氧气和牛奶等物,保持其体力和基本的生存需要。 而巷道内一根直径约为5厘米的橡胶管,既可以通风输氧,又可以输送牛奶,成为“救命管”。 帮扶小组互相打气 “7·29”透水事件发生后,69名矿工曾发生短时间的慌乱,但其中的两名副队长站出来,指挥大家自救,挽救了全体人的生命。这两名副队长,一位名叫朱念群,负责采煤工作,另一位叫郭石屯,负责掘进。 参加救援的人员称,69名矿工之所以能活下来,地面的输氧和输牛奶固然重要,而整个集体情绪稳定,动作一致,也为矿工保存了体力,使其不盲目求生,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昨日下午,两副队长之一的郭石屯和另一名被困矿工吉万年接受了本报采访,各自讲述了自己被困的75小时。 对话1 “有事儿做才会清醒”
人物:郭石屯 身份:副队长 “从没有想过会死” 新京报:你好,郭师傅,在上午出井的那一刻,你听到徐光春书记的慰问和大家的欢呼了吗? 郭石屯:我当然听见了,我的神志一直很清楚。出井前,抢险的兄弟也给我大致讲了井外的情况。 新京报:有什么感受? 郭石屯:激动,又非常感激。我真想给大家下跪。没有你们在地面上的奋战,我们肯定要死在下边…… 新京报:你在井下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困死吗? 郭石屯:从没有想过。水透进来后,我们很快拨通了地面的电话。特别是徐光春书记说,党和政府正不惜一切代价救我们。 “干部就要站出来” 新京报:当时你清楚透水的情况吗?
郭石屯:听地面讲了,我对矿井很熟悉,知道只要救得及时,要不了我们的命。 新京报:那其他的人呢?我听你的工友说,你们69个人被困后,有三个年轻矿工的情绪特别不稳定,坚持不吃东西? 郭石屯:这是真的。刚被困住时,69个人乱成一团。还有人想游过巷道冲出去…… 新京报:能游出去吗? 郭石屯:想在地下水中游过几百米,等于送死。 新京报:那你们会怎么办? 郭石屯:全部拦下这些人。 新京报:谁带头的? 郭石屯:我和朱念群,还有其他人。我和老朱都是副队长,算不上什么官吧,但在这样的场合,是干部就要站出来,为大家的生命负责。
“我给各组安排活儿”
新京报:大家的慌乱持续多久?
郭石屯:很快就平息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成立帮扶小组,每组5个人,互相鼓励,谁不喝牛奶,大家都劝他。
新京报:大家配合吗? 郭石屯:很配合。谁都知道,如果一盘散沙,大家会死得更快。 新京报:除了互相打气,你们的帮扶小组还有什么功能? 郭石屯:我给各个小组都安排了活儿,比如谁当组长,谁解劝想不开的,谁照顾身体弱的,都很具体。只有我们有事儿做,头脑才会清醒。 对话2 “电话救了大家的命” 人物:吉万年 身份:被困矿工之一 “最想给人们道个谢” 新京报:吉师傅,你好,现在没事吧? 吉万年:没事儿,就是饿,头还有点晕,歇歇就好了。 新京报:刚刚出井的时候,你最想做什么? 吉万年:想给人们道个谢,可是我没力气。我真是太感谢了…… 新京报:你们在下边,知道有这么多领导和战士救你们吗? 吉万年:知道,无论谁跟地面通了话,剩下的人都知道电话内容。 新京报:要是没那个电话机呢? 吉万年:我想大部分人肯定都受不了,要是没电话给个念想,在那地方呆五分钟,是人都会发疯。 新京报:那后果很严重了。 吉万年:只能是死。电话其实救了大家的命。 “喝牛奶有人拉肚子” 新京报:除了电话机,还有那根输氧气的管子呢。 吉万年:唉,亏得抢救及时,保住了这根管子,要不我们不会被饿死,也要憋死。 新京报:上面还通过管子输牛奶…… 吉万年:喝牛奶也很好,保住了基本的营养。不过有人不习惯,喝了有点拉肚子。 新京报:问题不严重吧? 吉万年:不严重,肠胃有点不适应,小问题。困到井下,有电话打,还能喝上牛奶,世界上都少见呀。 “矿上注意安全生产”
新京报:7月29日那天上午还记得吗?
吉万年:记得。我7点10分赶到矿上,换了衣服,领了矿灯。我们又开了十几分钟的安全会。 新京报:安全会都讲什么内容? 吉万年:都是下井操作的注意事项。我们每次下井都要讲。 新京报:为什么要这样? 吉万年:在矿上干,没啥小事,人命关天呀,矿上平常很注意安全生产。 新京报:你几点下的井? 吉万年:我们跟夜班的工友换班,7点40下的井。可能有半个多小时吧,水就涌进了巷道。 “出事前本想休一天” 新京报:你一个月工资能拿多少? 吉万年:一个班8小时,我一个月上25个班,能拿2000块出头吧。 新京报:在陕县,这个工资高不高? 吉万年:差不多吧。我老家的地太薄,一个人2亩多地,一年四季也就挣几千块。 新京报:就没想着多休息一下? 吉万年:有时候自己也给自己放假。7月28日夜里下雨,第二天到了上工时候,我看雨那么大,心里很别扭,就不想去上工了。 新京报:不上领导批评吗?
吉万年:不会批评,只是我要少拿钱。现在看来,那天好像有点心理感应,我本来很勤快的。 新京报:为什么又上工了? 吉万年:一个老乡跟我说,雨大你又出不去,闲一天也是闲一天,干嘛不去挣钱呢。我想也是,浪费一天时间,就浪费一天的饭钱,对不起老婆孩子呀,所以就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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