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s. Gallo, may I be the student of the month of May? I’ll make my mommy so proud.”
哪个老师听了这话还不让这孩子当student of the month，算不算得上是铁石心肠？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杰出儿童？ ――――――――――――――――――――――――――――――――――――――――― 8黑同学一向对自己的评价非常正面，什么谁做题最快，谁读了最多的magic tree house book，谁的handwriting最neat，谁最nice，谁最勇于和bully做斗争，谁在学校的job最多，谁最handsome，谁成天帮老师clean up，都是毫不犹豫地me me me！直接达到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于是有一天我终于很纳闷地问：为什么你都这么杰出了，却从来没得到过student of the month? 8黑同学陷入了迷惘。此后每次他再一自夸，这个问题就在我心中萦绕，有不吐不快之势。 其实如果一个人能真诚地发自内心地对自己保持良好的感觉，也可算是天赐之福——这也是近来悟道成果之一。可惜大众一般看到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都以警醒对方为己任，非要将其打击得灰头土脸才罢休。而我天良未泯，还是不愿意让8黑过早体会人世艰辛的。于是很欣喜地提议：你可以问Mrs. Gallo你可不可以当呀！ 这项任务很长时间8黑都没有完成，每天到家在数今天完成的任务时都会作猛醒状追悔状：哎呀，又忘了问了！然而终于有一天，他说：我今天问Mrs. Gallo了。 问什么？ If I can be the student of the month. 真的！！你怎么问的？ Hi Mrs. Gallo, may I be the student of the month of May? I’ll make my mommy so proud. What did Mrs. Gallo say? Sure! 真的？？ 8黑同学赶紧安抚我，意思是Mrs. Gallo还有很多别的同学也要考虑的。当不当不要紧，关键是他问了（以后我也不要再用这个问题来烦他了）。 Sure. Mommy’s so proud of you already. ――――――――――――――――――――――――――――――――――――――――― 晚上在网上遇到2黑，赶紧汇报这一重大新闻。记得很多年前，看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其中借别人之口说出的一句想出名的原因：为我母亲，为了让她骄傲。今天的感动指数也跟当时差不多了，虽然当年，是心心念念想让人骄傲的那个。 我说：如果他都说了这样的话再得不到，这老师是不是有问题？ 2黑：绝对是。 于是对着屏幕，我们一起憧憬着那骄傲一刻。一边心下暗暗较劲儿，想着这下终于可以验证一直以来觉得Mrs. Gallo似乎对8黑同学的忽略了。 2黑：我儿子挺上进的嘛，不会是你指使的吧？ 我：笨蛋，当然是我指使的！你儿子啥时这么政治要求进步来着？
――――――――――――――――――――――――――――――――――――――――― 今天中午手机忽响。一接，是学校的counselor打来的，8黑与一同学打斗，且非初犯，已经被捉去office，需要与counselor共进午餐两天，如果再犯，就得带家长，见校长，考虑被suspended. 上周末他再次忘记眼镜，我跟他商量：妈妈也没啥招了，要不要打P股20下也许可以帮助你remember things better？ 他对我的黔驴技穷表示同情，于是首肯。等趴到沙发上让我打了第一下时，才发现跟他想像有误，于是大惊大哭不从。我认下真来按着他狠狠地打了二十下，然后很正义凛然地说：你以为我永远都在跟你开玩笑么？——那一刻，我突然体会到了恃强凌弱的快感。 他的痛感一贯不是很灵敏，打完了转脸我们又有说有笑起来，但周末两天动辄他就很殷勤地拉我做马杀鸡：来，你趴在这，我帮你捶背，多少下？20下？然后也下手很重地在我P股上打，一边数，一边依然笑着。很明显这20下还是很有阴影的，所以想来此招也不甚高明，不宜再用。那今天，我该怎么招呼他呢？下班途中，我陷入了深思。 ――――――――――――――――――――――――――――――――――――――――― 今天又接迟了。最近上班巨忙，几乎每天都是以逃窜的姿态出现。今天刚窜到路口，他们仅剩的几个已经在学校门口张望了。看见我，他张臂扑上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人生疑。跟老师堆笑打完招呼后一边往家走一边问：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We had a Birthday party! And I did a very interesting project at after school! And I read a new book! 听起来又是超级bright的一天。我问：还有呢？ 他继续兴高采烈地胡扯，突然夸张地说：oh, I didn’t eat my snack……. 终于机会来了，我：You didn’t eat your snack because you were busy having lunch with Mrs.—— Mrs. Hamada. 他接口道，然后终于正视我：you received the call? ――――――――――――――――――――――――――――――――――――――――― 自关小房间数300下，数数的同时再进行反思，出来写作案始末，neat and clear, with details. 他提出惩罚主张。我说：那要不要打P股？ 不要。 我噤声。想他有以暴制暴的嫌疑，所以老师告状我才会自感心虚。于是不提，且由他去。 很大声地数了三百下，出来下笔如有神，犯罪记录如下： Jeremy took the book and Yourgos Snatched one of the three-leaf-clovers. I wanted it back. We argued about the three-leaf-clover. Finally our monitor, Sara, took us to Mrs. Hamada. I said, “Yougos snatched on of my three-leaf-clovers!” Mrs. Hamada talked to us about snatching. She gave us a book about hands. The title was《Hands Are Not For Snatching》. I read the book. Yougos read it too. Then Mrs. Hamada called me and Yougo’s mom. Then we went back to lunch. We got our lunch, then we ate with Mrs. Hamada. Mrs. Hamada talked about snatching again. I went back and I felt upset. Yourgos felt upset too. I will never, ever do that again. (If I did, I would be suspended). The End. 刚一念完，他就一脸真诚地问：now can I write a poem since April is Poetry Month? 我：。。。。。。 这小子，也太知道拿捏我的软肋了吧！我偏不笑！ 他转头去划了来，还有头有脸有字有画一应俱全： Title: Some Clouds By: Tony Schoolastic 2006 Ink Some clouds are cirrus Some clouds are stratus Some clouds are orange Some clouds are red Some clouds are flat Some clouds are fat All clouds are puffy!
8黑呀8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最后，我只能说一句：你还当什么student of the month of the May呀？ 他耸肩，做遗憾状。 Dream o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