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生命化为灰烬,却在文字里永生
文章来源: 风中秋叶2014-08-06 11:20:02

散文-生命化为灰烬,却在文字里永生-悼念那琴教授/风中秋叶

 

         那琴博士走了,一个亦师亦友的同事,经历了两年多的病痛煎熬,他终于撒手尘寰远我而去,若回我身边,也只在梦中。今日那琴教授到天国刚好一月整,我深切怀念他,此刻执笔,无言,无泪,只默默祈祷:那琴安息,天国走好!

        人生自古谁无死?生老病死,世之常事。这些年,亲朋戚友,岁有他去,见得多了,听得多了,便也淡然。可当我自华返美后,从台湾同事处获悉那琴教授病逝,悼念仪式周五在教堂举行的消息,我竟然在那一刻哀伤茫然,乱了方寸,只想着去参加他的丧礼,亲睹他的遗容,送他最后一程……

        匆匆在网上查了教堂地址,次日早上飞车前往,好不容易花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位于外地的教堂,却不见动静,哪像是有活动的样子?进入教堂细问,方知那琴的哀仪乃上周五之事,那天我还在家里调整时差呢!不怪那同事,他不参加悼念活动自然也不会认真,只怪自己乱了方寸,没有细细查问清楚。(事后查看email的确没有明确日期,只说星期五)我心真诚,仍在教堂前默哀致祈:那琴安息!

        我来美国26年了,认识不少花旗人,那琴是我在古伯教授之后结交最久,私谊最深的老美朋友。最记得1993年他当时是我求职面试的第一个教授,初见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仪态;亲切和蔼,要而不繁,时显卓识的考问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小时的交谈,我丝毫不紧张,那不是面试而是朋聚!他后来成了我的同事也是老板,随着时间推移,彼此了解日深,私谊越厚,一起外出公干,参加各种活动常常同在一辆车,交谈全是老朋友般的坦诚深入。最记得某次在旅途中我和他意见相左的争议:他坚持堕胎就是残害新生命,应该严厉谴责;我坚持堕胎与否,国情不同,各人有异,外人应该尊重怀孕者意愿,不能一概而论;争执是严肃、认真的,从宗教、信仰,到政治、国情乃至自由权利,涉及颇多范围,讨论长达一个多小时,虽然谁也没有说服谁,却是友好的探讨,没有感情的半点伤害,却增进了彼此的理解。

        某年,那琴告诉我他要结婚了,新娘是癌症患者,我惊呆了。他很平静地给我说了心底话:“爱她,就要珍惜她,和她过一辈子。”真是震撼!要知道这是他的第一次婚姻,一个迟来的婚姻!我良久才说了一句话:“你是伟大的男人!她嫁给你是她最大的幸福!”他微微笑说:“娶她是我最大的幸福!”那一刻,我目睹这神圣的男人,心底充满感动,心想这样的人就是我这辈子永远的朋友!我参加了他的婚礼,见证了他的婚姻,理解他后来的生活:虽然也有痛苦,却是充满了真情,爱是那样伟大,这在他的身上折射,却深刻在我心里。他一生没有自己的孩子,却对妻子甚至她的孩子付出了全部的爱,我见过他没有血缘的孩子与孙子,从小孩子到大男人都尊敬地戏称他“Poppy”,我深切理解那只有家里亲人才这样呼叫的“Poppy” 那可算最美好的称呼!

        那琴是我校杰出的科学家,发表过50多篇学术论文,早年获得过50万研究基金。他也是优秀的教授,曾培养了50名博士,30名硕士,他的学生都尊敬他,热爱他。他既是有所作为的系主任,也是淡泊功名的退出者,更是敢于坚持生命的抗病者,在患上白血病的日子里,他仍然参与一些必要的学术活动,给出各种个人见解……他是应该受尊敬的学者,是我心中永远的榜样。他走了,却绝然不会走出我的脑海。此刻我用文字悼念他,也在心底歌颂他!那琴教授将永远活在我的文字里,也将在我的记忆里永恒。

          生命化为灰烬,却在文字里永生,那琴朋友,您永远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