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怅零水
文章来源: 北鹤2006-09-29 02:34:59

September 29, 2006 凌晨两点 
半夜要关电脑的前几分钟 , 偶然读到 DUMARTINI   想起那首诗(故事,配图) , 感动得不能自己 , 匆匆写下了这些文字  (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609&postID=28133&page=1#mark )

惆怅 , 飘零 
其实 , --- 原本不是水 

我曾渴望 --

是妳可爱的嘴角轻吐出的薄雾 
在青葱的芬芳中向上的飞舞 ...

我曾多么想--

是妳清晨秀发上 
牵挂着的雨露 
在妳温柔的心房 
慢慢化成那早春翠绿上 
相思的泪珠 

 
我不怨妳  

只是我青春激昂的心啊 
曾随着那破碎的只言片语 
在风中散去
那清纯的勇气
也化作冰冷的水滴 
打湿了我欲飞的彩翼  

 
我怎能怨妳  

在那个迷雾的季节 
世上最纯洁的美丽
只能表现为冷漠 
毫不在意 
人间最火热的情感 
也不得不披上一件
厚重的外衣 

...

看到妳仍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那温馨又把我冰冷的心唤醒
翩翩少年时刻的记忆 
伴随着我的灵魂 
犹如夏日中的雾滴 
在爱的温暖中 
向着那蔚蓝的天空 
盘旋 , 升起 ………  

竹马青梅为知己 
轻如飞燕比双翼 

惆望西风我是谁 
幽情难诉怅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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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首诗(故事,配图)
BY DUMARTINI   2006-09-28 22:44:10

今天讲这个故事完全因为见到了一个人,是一位来自法国的华裔客人,来买旅游纪念品带回国的。但脸型特色与说话腔调,和我高中的同学 H 非常非常相象。很有趣的发现不是嘛,于是悄悄说给在一边的傈傈听了。我告诉她: H 同学在班里是很红很活宝的支书,他最了不起的成就是在文革闹得轰轰烈烈的那几年里追求全班最好看个性最爽快的小 Z 女同学。因为两人外型上差距挺大,旁人似乎并不看好的,但 H 穷追不舍地发魅力直到让小 Z 成为 H 夫人,两人相好至今,真是羡煞旁人。高中班里好象有过几对似有若无的男女朋友对子,但修成正果的最终只有 H+Z 这一对,所以几十年后老同学聚会了,好几个男生就这样故意瞥一眼当年心仪的对象,说着“后悔呵,只怪当初太害羞呵”之类酸酸的废话。 

傈傈来劲儿了。她活也不干了向我发问道:“哎,那时班里没人追你是吗?”这孩子就这样同老板说话,把我寒骖到如此地步,想打听隐私就不必这样说嘛,再说当年不解风情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过接下来我还是忍不住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事情发生在十二月八日,暖冬里的一个晴天,那天是我和珠等四个女生插队落户安徽的日子。汽笛鸣响之前还在哭哭啼啼依依不舍不愿与亲人放手的伤心的年轻人们,火车一旦开动,连日来的忐忑不安沮丧难眠就很快地抛在脑后了,纷纷拿出背包里的茶杯和零食象成人一样地聊天,或者在车厢里忙着走动,毕竟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坐火车离家,第一次出远门过生活,兴奋感总是难免。突然我摸到口袋里的信了,就是今天临出门前在后门信箱里发现的那封信,收信人是我,却没有落款和地址不知寄信人为谁。当时正满腹心事忙不过来呢,心想反正上了火车有的是时间看信就把信封朝口袋里一塞然后忘记了。 

“看看怪不怪呵,不知道是谁写来的信都没贴邮票!”我边嚷嚷边扯开信封一侧的纸边,见一张粉红色的工工整整折叠着的纸张滑了出来,因为刚好是四人座大家坐了个面对面,四个女生的脑袋自然就凑到了一起。 

原来这不是信,是诗,在一张漂亮粉红色薄纸上用楷书写的满满一页七言古体诗,只匆匆扫一眼见到什么“竹马青梅。。。轻如飞燕。。。怅望西风。。。幽情难诉。。。”之类比较酸的词句,我就有点挡不住了。果然坐对面那个慧娟已经叫起出声来:“喔喲情书呵,哈哈。。谁写的谁写的?” 慧娟是过来之人,她美丽聪明又能干,自从在上海港找了个每月工资 50 多块的工人阶级当男友后,谁谁的对象她都要嘲笑一番的。就刚才那一会儿她已经讲了个嘲笑别人的故事,说的是某丈母娘看不中准女婿嫌他寒酸,就把对方送给自己女儿的定情物 --- 手绢一枚装桢在了镜框里挂将起来,只等那男孩上门来奚落他。真是何等势利的女人!我一边内心感叹,一边和珠 ,鹃一起心惊肉跳着,只希望身面上所有事情样样太平以免成为被她嘲笑的对象 。结果她大声读着,还边笑边评价的,嘻嘻哈哈前仰后合 , 把我的脑袋一圈一圈地转糊涂了 --- 这种七搭八搭的事同我有甚干系?虽说自己无沉鱼落雁之貌,但对清高纯净的追求还是从来不愿放弃的呀,为何今日就落个笑柄给了他人?于是恼羞终成怒 , 站起身子把这张粉红色的纸头一把夺了过来,对开一撕再一撕,横里一撕再一撕 , 口中愤愤地道出:“莫名其妙,你谁呀 , 谁和你青梅竹马来着?”。。。完了!如果那天有人在飞驶而过的火车某窗口看到片片桃花如雪片似的飞落,那就是由某位才子千辛万苦吟罢写就的这首粉红色古体诗的下场。 

故事讲到这儿傈傈已经在一边叫起来了:“你把它撕了?太可惜了太不尊重人家了!要是能留下来让我看看。。。” 

这何尝不是我想说的话呢?可惜一旦意识到就已经晚了,诗成碎片了,后悔莫及也还是太晚了。 

其实我自小就有收“古董”的毛病 , 小兄弟为了破四旧时把父母的资产阶级照片全撕碎了扔到字纸篓里了 , 是我擅自主张,偷偷地捡出所有碎片,一张张粘补好藏起来的。妈妈过去送给我的小礼物 , 比如说外祖父家 < 天和银楼号 >  全银打造出来的一对小狗,一只明代的景泰蓝小盅之类,多少年过去都好好保留了下来,何况是那个年代里有纪念意义的书信呢,历史是需要后人回顾了方显示其意义的不是吗?对这首粉红色的诗我甚至没来得及看完,更没有留下片纸只字的线索,脑子转了又转想了再想还是猜不出谁是诗的主人,一直以来这些都是我觉得非常非常遗憾的事。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我把这个故事写下来,特别寄希望于有位同学朋友能读出我的歉意和敬意,更希望某人某处至今仍保留着这篇诗作的草稿,那就不胜荣幸了!只记得唯一的线索是诗人的签名:怅零水 --- 能说明什么吗? 

我们的故事真难忘耶,有太多的回忆和希望。 

(Forever Friends by Giovann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