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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和燕子是中学同学，翰林比较沉默，燕子比较活泼，本来是走不到一起的，可两人都是班上的尖子，每次排名都挨着，第一名总是他俩轮流坐庄，无形中的竞争让两人有些惺惺相惜，但同样要强的性格却使两人谁都不愿意开口，其实在别人眼里这两人早就成了一对，只是两人自己反倒暗自较着劲，似乎比着赛着看谁熬得住。
考大学时两人考到了不同的城市，燕子去了省城。拿到入学通知时彼此都觉得有那么点失落，于是开始通信。这回两人都采取了迂回策略，谁都不直接提爱，但信写多了两人的感觉已经很爱意朦胧。那阵子正在播《白蛇传》，主题歌“千年等一回”唱得荡气回肠，有回燕子忽然在信里说，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如果答案正确，我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今天这是第一个问题：如果我有一天突然失踪了，你会不会永远等我回来？翰林的回答有些现实：我会尽量找你，但不会等到永远。燕子那阵子正在被班上另一个同学追求，同样的题目，人家的回答是：会等她一千年。燕子刹那间就被同学的浪漫电倒，于是翰林的身份又恢复成老同学。
燕子的浪漫并没有坚持到底，正应了一句话：毕业时大家一起失恋，原来一千年只是弹指一挥间。毕业后燕子飞回了家乡，进了一家合资公司，四年仿佛只是一个漫长的冬天。翰林假期来找燕子，他考上了研究生，而且是燕子的母校，燕子心想他怎么总是差半拍。
两人又开始了通信，这次燕子比较矜持，不愿再谈感情的事，倒是翰林总是在回忆从前的美好，想旧情复燃的野心昭然若揭，燕子却有些不甘，总觉得翰林不够浪漫，于是很久没有回信，想让翰林降降火。这时公司里正好有个小伙子瞄上了燕子，为了公平起见，燕子于是在信中出了第二道考题，这次的题目比较现实：如果我们俩发生争吵，你会怎么办？翰林说那要看谁对谁错，但我会尽量检讨自己。这次的回答有点进步，但和小伙子的回答相比又略逊了一筹。小伙子说：你总是对的，我不会和你吵架。燕子再次晕倒，索性告诉翰林自己又有了男朋友了，还大大地描述了一番。
可惜的是，燕子的美梦没做多久，半年不到，两人就因为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而大吵一场，小伙子不仅没有让她，还说让她是痴心妄想，最终俩人不得不以分手结束。燕子没想到自己的爱情死得这么快，并由衷地感叹为何总是一语成谶。燕子又恢复了和翰林的通信，言辞落寞，让翰林很快就知道她又失恋了。可是翰林这时也在爱情路上迈出了新的一步，正处在甜蜜阶段，虽说还是有些心疼燕子，但前两次的经历记忆犹新，何况自己现在已经当了别人的绿叶。
研究生毕业时，翰林本想回家乡，但这时燕子突然辞掉工作来到了省城，翰林不知怎么搞得就同意了留校，一直劝他留下来的女朋友终于喜笑颜开。燕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落在翰林的后面。这次燕子吸取教训，专挑老实的捏，终于及时地赶在翰林前面把自己嫁了出去。倒是翰林的恋爱谈的有些沉闷，翰林似乎总是不在状态，看燕子结婚了，翰林似乎死了心，也就筹备婚事，准备就此安定下来。
巧的是，翰林刚结婚，就得到了一个外派学习两年的机会，翰林于是飞赴他乡，和燕子也从写信升级成了电邮。燕子的丈夫是个老实人，却也是个嫉妒性很强的人，结婚后燕子几乎被迫和所有的朋友都断了联系，和翰林的联系是断的最迟的，也是最痛苦的，燕子这才明白自己给自己掘了一个坟墓。
燕子到底是不甘的，在挣扎了三年以后终于走出了坟墓，此时燕子已是满身创伤，疲惫不堪。
其实翰林这时的状况也不好，出国期间，新婚妻子按耐不住，发生了一些故事，但翰林回来后并没有追究。谁知妻子以为他不知道，依然暗渡陈仓，翰林终于提出了离婚。这时燕子还在坟墓里挣扎，并不知道翰林的情况，等到她慢慢恢复了和同学朋友的联系才知道原来翰林比她还早就离了婚。
这时街上流行的歌曲已经变成了孙嘉敏的“一千年的等候”。
又是一千年，这让燕子想起曾经问过翰林的那句话：如果我有一天突然失踪了，你会不会永远等我回来？翰林当时的回答还历历在目：我会尽量找你，但不会等到永远。 是的，没有永远的等待，燕子现在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所谓一千年的等待那只是一种传说。仔细想想燕子总算明白了，这么些年来自己的努力和挣扎其实都是不服气翰林的那段不够浪漫的回答，想要追求某种永远。想清楚了这点，燕子选择了再次失踪，这次燕子选择了出国打工。
翰林是在燕子走后一年才听说燕子的一些事情的，这期间他本来已经心灰意懒，好在学术有成，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燕子的消息却让他心跳重新加快，他知道自己还是爱着这只行踪不定的燕子。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翰林于是回了一趟家乡，拾起了那根断了的线，他给燕子的电邮中是这样写的：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可我记得我的回答，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很快就飞回来了：我已买好了回家的机票，你能不能来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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