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the way，我知道到处都有你的爪牙，他们应该全给你打听了。”鸿雁直了直身子，正色问。“你知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林鸿雁你不用介绍了，我自己介绍吧。我叫徐晓丹，你是予心吧？”冷不丁地，一个高个子女孩站到予心身边，友好地向予心伸出右手。

鸿雁一愣，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予心更是不知道林鸿雁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妹妹”，居然还知道自己叫予心！除了周彤，予心只跟二哥说过要来一趟慕尼黑，跟周彤把话说清楚。这徐晓丹怎么居然连飞机航班都了解得这么清楚？是周彤还是启光泄的密？

“予心，从你哥哥那儿知道，你要来慕尼黑，叫我关照一下。我以前在英国就和你哥认识。”晓丹又转向鸿雁，说：“到机场接人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和你一起来呀。”

“晓丹，怎么是你，你没有说今天有空呀？”鸿雁尴尬地搪塞道。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徐晓丹神通广大的，德语那么流利，怎么又在英国大使馆有朋友？我跟她处了几个月，居然不知道，真是同床异梦呀！莫不是我碰上了一个职业交际花？我那点儿小九九都在她眼皮底下，自己还算个情报人员，半个职业特工，真是笑话！

“予心如果不介意，今天可以住我那儿去。这慕尼黑，临时找旅馆也不容易。”晓丹显得很轻松随意地提议道。“你们可能还有话要说，我先回去收拾一下房间。你们聊完了，吃饱了，鸿雁可以带你到我的公寓。”

“予心你看怎么样？本来领事馆的客房临时住一两天倒也是可以。”鸿雁征询予心的意见。予心似乎很感激地站起身，向晓丹表示感谢，心里却是万分的狐疑。

“那我就先走了！”晓丹旁若无人，就地来了一个芭蕾大回转，向予心和鸿雁俏皮地摆摆手就径自离开了。

晓丹的突然出现，闹得鸿雁心里七上八下的。予心的表情也不是很自在。予心嘴里说“你女朋友好漂亮啊，今天劳两位大驾，一先一后的……”鸿雁看看予心，知道她心里在猜什么，因为他自己都觉得，晓丹的从天而降看起来象是他事先安排的，好像他故意要气走予心似的！他自己都莫名其妙，有苦说不出，刚想要解释澄清，又怕更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干脆不提。可是他们相互的猜忌越是闭口不谈，两个人之间变得越加紧张沉闷。

两人的话越来越少，予心终于憋不住了，说：“我们走吧，免得你的心上人等急了。”鸿雁说我们吃点儿东西再走。予心回说飞机上用过餐了，不饿。鸿雁看予心这样的情绪，知道怎么说也是白搭。只能由着予心往慕尼黑市里赶。一路上两人相互客客气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一两句话。那架势，好像徐晓丹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他俩跟前晃悠。

    临近市区，鸿雁再次问予心，是住到领事馆客房去，还是去徐晓丹那儿住。予心说：“怎么能拂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正好近距离看看这一位的魔力。”

送予心到市里LMU (Ludwig-Maximilians-Universität)附近徐晓丹的公寓，已经入夜了。三个人喝了点水，寒暄了一小会儿，鸿雁就起身告辞，回总领事馆的住处去了。

“感觉我很神秘，是吗？”鸿雁走后，晓丹和予心躺在床上聊天。

“嗯，有点儿。”予心不知道怎么接这话题。

“我和你哥是好朋友，我们又都是鸿雁的朋友。鸿雁放心把你交待给我，你不需要对我设防，我不会伤害你的。”晓丹宽心地说，看不见予心的表情。

“我现在倒是有点觉得男人挺可怕的。连我哥最近做的一些事，让我都没有办法再和他无话不说，再托付他做些什么了。有时候，我真是觉得，还是女人之间交往安全些。”予心顿了顿，干脆把心里的疑虑全说出来了：“比如今天，坦率地说，我相信我哥有这样长袖善舞的本事。但我不太敢相信他擅自在伦敦遥控，委托你来机场，事先完全没有和我交代和商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倒好像他故意要我措手不及，要教训我一点儿什么似的。说实话，今天的情形，我觉得更像林鸿雁这家伙导演的一场双簧。无论哪种情况，我在其中只不过是一个戏子，感觉蒙在鼓里陪你们演这场戏。”

“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但你也不必感到委屈，无论哪种情况，我也都是配角，不是吗？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滑稽。真的看上去象假的，假的反而显得更真实。”晓丹笑着说。

“所以确实不是鸿雁委托的你？”予心半信半疑地问。

“你不要冤枉了鸿雁，你应该是比较了解他的。”晓丹接着自嘲地说：“你看，我在保护鸿雁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按说我该利用所有机会，拉开你们之间心的距离。”

“因为你很在乎他，是吗？”予心有些吃不准。

“不能说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但对于情呀爱的，我是看开了。如果我说，爱他是我的职业，是不是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这却是事实。”予心听了更加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