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游丹佛(一)
文章来源: 明亮2007-06-04 18:51:11


喜欢旅游,是因为那些地方也如同形形色色的人,它们有的风情,有的风尘,有的清秀,有的典雅。可以不无顾忌的最大限度的接近它,却没有人情亲疏的负担和干扰,享尽了自由又吸收了营养。

Denver 不比那些时髦城市,一掷千金的有人为其挥洒,如美妇人般不动生色的看众人在裙下拜倒。它不过是安安静静,没有其他炫目富饶,只有这个落基山。可就是这安安静静,就是这样一座山,它的气质神韵,就全在里面了。

我们开的是一辆卡迪拉克的黑色吉普,黑亮高大,那样雄赳赳的走在路上,而往山里开去,竟也渐渐渺小。天地之间的山水,永远把人,物,衬得那样无足轻重。你尽可摇开窗户跳出车来,大喊大叫,手舞足蹈地喧嚣:说你快乐,说你痛苦,说你爱,说你恨。那声音,不过被风带去密密的树林中,回应你的也许只有一阵树叶摇动的喧哗,就渐渐消逝了。四周重又归于沉寂,真正的自然之声,有风声,有水声,有鸟鸣,有蛙啼,一切都是不慌不忙有着自己悠然的节奏,在鸣响。山还是伟岸的在那里静穆的肃立,大团大团的白云随风缓慢地变幻移动,山顶上的积雪在阳光下逼眼的闪亮。

这景象,几万年几千年几百年就在那里了,多少生命繁衍于此又于次消失。过客如你我,于这座山,那些自我陶醉的欣喜,抚首弄姿的留影,不过是它胸怀里面,飘过的小小尘埃。风过了,尘埃吹散,无影亦无痕。那么那些情绪,那些看不见的满腔的压着自己的愁绪激情,在这样的山面前,在这样的山谷里面,多重多大的喧嚣都太轻飘飘,太无聊,太矫饰。仰头,俯首,只深深感怀这自然鬼斧神工的大气和美丽。

山的胸怀是博大的。各种植物择地貌,从山脚下到山顶,密密麻麻的覆盖了山峦。一棵棵松,笔直笔直的钻到碧蓝的空中,够取那阳光。松叶是暗绿的,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就是地毯上密密的厚实的绒毛。眼前是一棵棵的白杨,树叶在阳光下是透明的绿,有阳光的亮在上面跳跃。那就是厚实绒毯上绣的花边,摆成新鲜的图案,使得这幅织锦,不至于太过平淡。山顶上,植物渐渐没有,有些露在地面的矮矮的灌木,根却扎地几十米,顽强的生长。山顶上,皑皑的白雪,终年不化,厚厚的,和暴露的黑土,蓝色的无垠天空,形成一副素白的干净水墨画。白云团团的压下来,游走着,站在山顶,仿佛伸出手就可以够得到那棉絮,可以揪下来,带回去,枕着这松软新鲜入眠。



如此,便羡慕那些可以在这样山里无忧的生灵。它们在这样美丽的山里,呼吸吐纳,没有尘埃土气的空气。悠然,澄清的生长。不光是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草地上徜徉的野鹿,羚羊,牦牛,野驴和黑熊。一不小心,就惊动了这些山里真正的主人,它们是山里流动的生机。

 

看这只皮色光亮的小金花鼠,好不容易捕捉到它停下来的瞬间身影。它是那样活泼的敏捷的穿梭,在自己的世界里欢畅着,嬉戏着。此刻,它也许在思考:是不是要去找那天见到的另一只金花鼠去耳鬓厮磨,还是再去那个林子里捡些果子来吃 ? 不过,它肯定没有在琢磨和感慨虚无短暂的生命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