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箫

见证你的浮华,见证我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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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妹

(2004-11-02 20:18:48) 下一个

希腊妹 有一次上厕所,刚坐下没多久,厕所门就被人从外面使劲拉了一把。开始我并没在意,只是看了看门闩,心想知道有人在里面就行了。但是,让我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没有第二个过渡动作,大门刷地一声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拉开了。接下来是两声大叫。当然,有一声肯定是我的,而且是肯定发自内心的。至于另外一声是不是这样,我不敢肯定。因为在门开的瞬间,我对那门上的铁拴大惑不解,更对那张突然出现而来不及细看的脸孔佩服至极。 好在人还没有慌张到从马桶上站起来,谈不上所谓的春光乍现。而且,还有一点小得意的是,惊鸿一瞥,也足够我看清对方是个女性,而且还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性,于是乎,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相比之下,咱不吃亏。 出了门,就开始四处询问,但大多像我一样,不是大摇其头,就是故意大惊小怪地叫一声:啊,我们这啥时候也搬过来一个老外,还是个女的?想想也对,这虽然是老外的地盘,但在这栋房子,除了那几个东南亚的鸟人(马泰越),还有几个见人就会微笑的印巴人,再看就是我们自己了,俨然是一个浓缩的中国。以主人翁的精神感觉,刚才那金发碧眼也许是过路的,没准内急便一头撞了进来也未可知。 在我快要淡忘此事的时候,一天早晨,我刚出门,走廊的那一头就有人大声跟我打招呼。谁这么早起来?我还没看清,对方就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哈罗和早上好之类的鸟语。 这不是那个吗?看清是谁,我不觉有些尴尬起来。我一边也哈罗哈罗地鸟语着,一边疑惑地望着她跑过来的地方,难道她跟我们住在一起?这样想着,再看看她人,长得还算小巧玲珑,不是常见的人高马大的那种,于是就很想对她说一句,你的劲真大。觉得不妥,最终还是没说。 鸟语了一番,也许她还有什么事情,便挥了挥手说了一声拜拜。我刚转身要进自己房门,就听她又哈罗了一声,站在几步之外对我挤了一下眼睛。我莫名其妙地正想问一句,她就忽然用中文喊道:你好,傻逼,再见。 我一下子愣了:哎,这个洋妞,还会用中文骂人啊! 过了几天,隔壁的黎过来喊我去超市批菜,刚走到楼下,他忽然叫了一声,转身又朝楼上跑。不一会,他身旁就多了一个人出来。又是她。黎对我解释说,我记得有次希腊妹也想一起批菜,就喊她一起了。多一个人,菜就更便宜。哦,这下我知道她叫什么,是哪里人了。黎转身又对希腊妹介绍我,谁知她却对他摇摇头,说早认识我了。说完,她又用中文对我招呼道:你好,傻逼! 这次,我差点没气晕过去,黎却在一边直笑。边笑边告诉我:我一直跟她说不清楚,那个词是我们用来骂人的,这妞就是脑筋转不过来,还是认为那是对你的问候。将就着听吧,难得人家想学。 谁知没几天工夫,她又不知跟谁学了几句新词,跑到厨房跟我们几个正做饭的人鹦鹉学舌道:你好,傻逼,我爱你。 我们听过的,都相互会心地笑一下,其中有一个是第一次。这仁兄先是愣了一会,看看我们都没反应,于是便大义凛然地对她回了一句:大傻逼,你好,大傻逼,我爱你。 希腊妹一下子来了精神,高兴地用鸟语说了一句太好了,然后就对那位仁兄也大声地用中文喊道:大傻逼,我爱你!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后来,不管我们谁告诉她,她都不以为然,最后都要以那一句经典的国骂结束。实在没招了,我们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源头,把那个虚无缥缈的也不知是那个从中国出来的鸟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现在,希腊妹仍在如饥似渴地学习新的中文词句,不时地给我们一些惊喜和瞬间的错位之美。当然,在我们几乎就要习惯她的语法之前,有时还会被她的另一些习惯弄得措手不及。好在,她还是一个尊重人权的美女,如果你愿意接受她的表达的话,她的拥抱就不会像闪电那样让人猝不及防了。 有时想想,人家对你的话也未必不懂。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人家未必不懂。也许,人家正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大傻逼,我爱你。可惜,我们都只会条件反射或者严阵以待。不然,希腊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对我们微笑着说,你好,大傻逼,我爱你!你说是吗,亲爱的“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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