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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第十三章 三代贫穷出乞丐

(2005-10-02 15:20:38) 下一个

第十三章 三代贫穷出乞丐







梁乔辉在艾比实验室做出第二批样品,周四晚上就连夜往回赶。周日是琳芬生日,他必须要赶在周六回来,他俩已经约好邀梅音奎元和姜邦兴一家过去聚聚,也是梅音事情过去后大家第一次相聚。


周六下午梁乔辉开进镇里先去花店,他挑几十支红白玫瑰装满满一篮,付了钱便兴冲冲朝家里开。到家他打开车库把车停进去,平时琳芬听到车库门响就会出来开门迎她,可今天却不见她们母子。他试着推下车库通向屋内的门见反锁着,就拿出钥匙开门,打算进屋把花藏起来,等琳芬回来给她个惊喜。就在他把钥匙插入锁孔的时候,突然门打开了,闯闯上来一下扑进梁乔辉怀里,手里摇着几支康乃馨叫道:“爸爸,妈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看?”梁乔辉急忙放下手里花篮抱起闯闯,见琳芬正站在后面调皮地冲他笑着,身着一套白地碎花绿叶的套裙,显得既丰满又素静大方。梁乔辉惊异地看看琳芬,先把闯闯手里的康乃馨接过来说:“儿子,明天是妈妈生日,谁教你买康乃馨送爸爸的?那是母亲节送给妈妈的。”琳芬爽朗地笑着上前提起花篮,跟着走进屋里说:“不是告诉你我会买花吗,怎么又买来一大篮玫瑰?”


“我听你说买康乃馨就觉得应该再买几支玫瑰。生日了,摆上一篮玫瑰浪漫一下吧。”梁乔辉上下打量琳芬一下问,“你穿上这身套裙倒挺好看,就是有些显得过于丰满了。还不如穿从国内带来的连衣裙看着年轻。”


“这是巧雅做的。明天中文学校新生报名,她想借机会搞个时装展,让我们给她当模特。”琳芬笑笑看看身上衣服说,“我觉得挺好的,和我年龄很般配,也好看。”


“你喜欢就好,就是把你身材夸大了,本来你没有这么胖。”梁乔辉从琳芬手里接过花篮放在客厅茶几上,边问,“都有谁呀?”


“你到那就认识了,梅音和秀琴都没有心情参加,其实我买康乃馨就是担心她俩见到玫瑰会触景生情,搞得像个母亲节也许对她俩更合适。”


“哦,这我倒没想到。”梁乔辉就势坐在沙发上,又打量着琳芬说:“你走几步我看看,有没有模特的派头?”


闯闯抓住机会插嘴说:“爸爸,刚才妈妈跳舞了,可好看了。”说着学样子迈开两脚走了几下猫步,两手左右摇摆起来倒有些舞蹈的样子。


琳芬不好意思的笑笑回答:“你刚回来要干吗呀?我都徐娘半老了你还要看我走猫步?”


“反正你明天也要走嘛,在家练习一下我来当裁判有什么不好?”梁乔辉一脸正色,又说,“你先等下啊,我记得以前有一首歌,我弹琴给你伴奏。”他跑到书房在纸上匆忙写了几行,拿着下来坐在钢琴旁弹了一下琴键说,“好了,你开始走。1- 2!”


琳芬笑得前仰后合,望着梁乔辉问:“哎呀,你今天还真不得了,哪辈子学会弹钢琴了?世别三日真要刮目相看呀。”


“哎,人家就是为了你生日学的嘛。你走,我开始弹了呀。”说着梁乔辉弹了一句“献给爱丽丝”。琳芬仔细听着按照节拍慢慢朝前走,听到第二句心里顿时有些感动,步子不由放得更慢。这时琴声突然停了,梁乔辉两手移开琴盘拿起那张纸头念道:


“我找你,

用我的心找你,

很久,很久。

在你婷婷玉立的

丁香花前,

我的心受到感动。

这是多少次祈祷,

求来的幸福啊?

那花香沐浴我心,

造就我一生的爱恋。

无论何时,何地,

只要有你,

就永远不会孤独。”


梁乔辉偷偷看一眼琳芬,见她已经停步正静静地听着,突然把语调一换调皮地接着念:


“我找你,

用我的心找你,

很久,很久。

可就那么一个不经意,

被你的红绣球,

正砸在脚趾头。

我坐在地下疼呀,

只好牵住你的手,

再不让你溜。。。。。。”


“什么呀,你这个调皮鬼!诗才写一半心就歪了,罚你弹琴。”琳芬冲上来娇嗔地拍着乔辉肩膀逼他弹琴,乔辉顽皮地笑笑说:“嘿,人家本来是打算把这首‘献给爱丽丝’在你生日前学会,不是没有时间嘛,就会前面这两句。。。。。”


闯闯跑上来趴在琳芬背上问:“妈妈,什么是红绣球?”


“你爸没正样,别听他瞎念叨。”琳芬抱起闯闯面颊微红,甜甜地看了眼乔辉说,“都是你逗的,你说给闯闯什么是红绣球吧。”


“嗯,我知道什么是红绣球。昨天在学校杰西卡就把红绣球扔我脚上了。”闯闯煞有介事,略表思考地说,“可是那东西软软的,一点都不疼呀。”


梁乔辉哈哈大笑着拍拍闯闯屁股说:“臭儿子,你还什么都听得懂呀。”


琳芬接过话问闯闯:“宝宝,要不要把你女朋友给爸爸看呀?”


“爸爸让我结婚就可以看。”闯闯害羞起来,躲到琳芬身后。琳芬笑着告诉乔辉:“你儿子的审美眼光才准呢。他俩整天在学校里喊着要结婚,连杰西卡妈妈见面都说被这俩孩子闹得觉得我们是亲家似的。”


“好呀,臭儿子,你这叫将门虎子呀。哈哈。。。。。。”





方遇福夜里从迈阿密市区回来,心里感受十分复杂。晚上应中国领事馆侨务组人员邀请赴会,他见到十多个当地侨界领袖,心里不免有种相形见拙的惭愧。与这些人在当地的打拼和成就相比,自己简直就微不足道,所谓的华人联合会也不过是个虚名,现在剩下的人数绝对不超过十个,如果不是向领事馆备过案现在领事过来绝不会知道自己。但值得高兴的是自己毕竟是唯一来自大陆的侨社,从那两个领事眼里流露的热切就能看出他们心里的期望。想到这里他心里感到一些安慰,坐在沙发上呷口茶水,抬头望着对面墙上挂的母校“敬聘方遇福博士为我校客座教授”的聘书又得意地笑了。人不在聪明才智如何,抓住机遇才是关键。前几年四处漂泊的日子毕竟过去了,无论如何现在已经在这里站稳脚跟,上当地名人榜了,领事馆也挂上了号。他自得自娱地笑出声来,心想,谁知道那些侨领们打天下时有没有过这样的处境,我方遇福不就是一天好过一天吗。想到这里他心里觉得又找到了平衡,盘算怎样利用领事馆的晚餐扩大影响。要不要把当时一块筹办华人联合会的人都找来,告诉他们领事馆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不!他突然想起梁乔辉,心里不禁抽搐一下提醒自己,还有这样的迂腐书生要当真向税务总局申请办真正的华人联合会呢?那样不是假戏成真了。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心里暗骂,梁乔辉这个迂夫子,你还要办什么华人互相联合会,知道领事们的坐上宾是谁吗?算起来梁乔辉借给他一万元赎股市亏损已经快半年了,还不见他催着还钱。难道这家伙当真不想往回要了?那就是他这半年已经赚到钱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又顿升醋意,决意如果梁乔辉不催还钱,自己绝不主动把钱还回去。看他身价有多大?哼!看到姜邦兴和梁乔辉越走越近,他心里越觉得失算。


不行,自己究竟有多大本钱要玩华人社团这种把戏?方遇福合眼思想着突然觉得头脑一阵冷清。这种事情只要时间一长,领事馆见自己无所做为自然就把光圈拿走了,可自己还要带老婆孩子过日子呢。既然参加过领事的晚宴总要表示一下自己是中立的,谁知道那些台湾来的商人里没有脚踏两只船的。想到这里他一阵后怕,又一时拿不准主意下一步做什么。只好“嗨”地叹口气沮丧地坐到电脑前,又抬头看看那张“敬聘方遇福博士为我校客座教授”的聘书,垂头丧气地上网流览新闻,绞尽脑汁思考用什么办法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有了!一则中国农民缴费繁重,收入越来越低的新闻让他顿时眼睛一亮。他马上打开迈阿密大学中国学会联谊会的邮箱名册,把这条新闻转过来,又义愤填膺地写了几句评论批判中国社会现状不公平。就在他要点击鼠标把信发出时又挠着脑袋犹豫了,觉得刚从领事们的晚餐会回来就这样做未免有些过分,便把评语改成:


“大家晚上好!


我今天看到我们祖国还有这种社会现象心里十分悲恸。农村改革二十年了,生我们养我们的父老乡亲们居然生活越来越苦。希望大家关心我们的国家,关注社会上的一些阴暗面。”


他反复把这几句话读几遍觉得无懈可击,轻松地按一下鼠标把信发出去。方遇福发出信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既和领事馆建立起联系又为自己留下退路,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毕竟还要做些什么吧,眼看华人联合会就要死掉了。方遇福又开始思索究竟什么事情会调动起大家的兴趣。他很容易就发现近年来的大陆移民们孩子年龄很接近,都处在上小学一二年级的年纪。这样的家庭周围不下一百三十家,有些夫妇还有两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如果搞个中文学校一定会引起大家兴趣。有了这个想法他马上敲打自己脑袋得意地笑了,暗骂以前搞华人联合会的想法实在太傻。吃一堑长一智,他脑海里开始过滤应该把谁拉进校委会来,一个雏型在他头脑里逐渐形成了。他又打开联谊会邮箱名册给大家发邀请信,很保守地没有涉及中文学校的办法和计划,只告诉人们如果感兴趣就前来报名,学费教师等事宜视报名学生人数商定。几天下来见到人们踊跃报名他心花怒放,便积极开始筹划。





方遇福坐在教室,从窗口探头望去,楼前草坪上人流熙熙攘攘十分热闹,他顿时按捺不住心里的惊喜。看来办中文学校的想法对路子。他自打来美国从未见到中国人响应过任何号召,教小孩子学中文毕竟是每个家长都关心的事情,谁不想让孩子记住自己的根呢。他回到桌前拿起制订的课程计划和借来的课本样本,得意地在手里掂掂,觉得每学期五百美元的学费订得低了。看这个势头,就是每学期八百美元人们也照样会把孩子送来。这就是个很好的商机呀,过去整天朝思暮想,怎么就没想到中文学校上来?他拿起一张印着学费和校委会成员名单的纸头犹豫一下,把学费后面的“五”字精心用橡皮擦去,再用黑笔填上六百五十美元,抬腿出去找复印机,走到门外看到约来的投资公司和近视眼激光矫正诊所已经在门外摆好传单,就过去打招呼。这几家各付五百美元来做广告,而且还只是开始,他不能慢待他们。


就在方遇福和这些摆摊做广告的人寒喧时,几个人已经走进去拿起桌上摆的课本和学费等端详起来。他心里暗骂一声“糟糕”,知道现在改学费已经迟了,只好不露声色地把手里已经改过学费的那张纸片揣进兜里,再回教室招呼这几个人。


楼外草地上的人还在增加,有些收养中国儿童的美国人也带着孩子露面了。就在方遇福喜不自禁的当口,他突然瞧见一对年轻夫妇正帮父母抬着保温箱朝草地一角走去,再朝那个方向望去,只见那角草地已经有老人自动坐成一排,有把塑料袋里的黄瓜,西红柿摆出来的,也有从保温箱里拿出一袋冷冻水饺,包子,粽子等摆上面的,更有一个老人守着一个很大的保温箱在卖豆腐。老人们悠闲地坐在草地上边聊天边向人们推销他们带来的食品,有人三三两两地不时从那里拎着食品袋走回来,显然这些东西很受欢迎。见状方遇福从心里笑了出来,他喜欢这样的气氛,越热闹越好。巧雅的时装展就是他邀请来的,而且特别优惠只收了三百美元。这样的食品摊很像家乡的庙会,想起来就勾起他心里淡淡的乡愁。他边看边和身边几人聊着,大家都显得异常兴奋。


但是,随着草地上的摊子越来越长,凑过去的人越来越多,草地上飞扬的纸张和空塑料袋也多了起来。方遇福顿时心里紧张起来,他借这个县社区学院教室时就已经答应对方,一定要保持室内外整洁如初。这个地点是免费的,无论如何要让人家满意。想到这里他冲身旁几个人笑笑说:“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便疾步朝地摊走去。


地摊离他最近的一端一对老夫妻正在卖黄瓜,见他走来眉笑眼开地从塑料袋拿出两根黄瓜说:“方校长辛苦了,拿两条黄瓜回家给孩子吃吧,都顶花带刺的,店里买不到。”


方遇福急忙毕恭毕敬地弯下腰,看那塑料袋里的黄瓜的确都水灵灵刺绒绒鲜嫩翠绿,点头对老人行礼,谦恭地笑着说:“伯父伯母,你们好。这黄瓜真的都很新鲜,你们还是卖吧,钱多钱少图个高兴。”他嘱咐老人把空塑料收好,就继续朝前面走去。


好家伙,只包子就代表了半个中国!他一路走下来历数无锡汤包,天津狗不理包子和湖北,四川等各地包子,陪着笑脸提醒人们注意保持草地清洁,便高兴地把草地上的垃圾拣起来转身返回教室。方遇福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是从心里高兴。他不能抱怨这些老人们。这些老人都是来帮儿女们带孩子的,平时闲得无聊,难得有个机会热闹热闹。想到这里他心里顿时有了自豪感,暗自庆幸刚才没把学费改了。过去多少次有过帮助别人的想法,不是力不从心就是坐失机会。让孩子们学习中文再让老人们出来解解闷,这些也是好事呀。这样一想他顿时觉得耳根有些热了,看来除了钱,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美好的东西。中文学校还没开始,现在的心情就同刚刚有这个想法时不一样了。他觉得心里一下踏实下来,自信地大步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他约来的几个校委会成员正面红耳赤地同人们分辩,见他进来如释重负地说:“好了,遇福来了。有事你们问他吧。”


方遇福走到桌前和蔼地冲大家招下手,告诉人们有问题逐个按次序来问。


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先走上前,指着手里的课程表问:“遇福,这是秋季的课程吗?”见方遇福痛快地点点头,就接下去连珠炮似地说,“你只列出秋假那个周日没有课。依我看至少劳动节,感恩节你也没法上课,就是你想上老师们怎么办?如果去掉这三个周日,这个学期就只剩下三个月零一个星期天,也就是最多只有十四个星期天。按每个周日两节课算,一个学期五百美元的学费,你这个学校够贵了,比小孩子学钢琴,体操,空手道,游泳等一切都贵,是私利学校学费的几倍。你能解释一下,你这个学费是怎么订出来的吗?”


“这个。。。。。”方遇福尴尬地沉吟一下,见教室里人越来越多,越发紧张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是,是。。。。。是根据租用场地费用和付给老师的工资定的,我可没打算赚一分钱。”他眼睛朝校委会的几个成员扫一下,指指他们说,“就是他们几个也没打算拿工资,大家都是志愿做义工,对不对?”说完他征询地望着那几个人。


那几人脸上多少露出些惊讶,没人接他话。


“还有,”另一个男人走上来问,“你自己指派校委会的初衷是什么?是要办个私立学校,还是搞个非赢利的公益性学校给大家做件好事?如果是私立学校我们就不多问了,大家觉得划算就给孩子报名,不划算就自己在家教孩子。可如果是公益性的话,是不是让大家选举校委会?这样以后志愿帮忙的人会多些,你们也好轻松一下。你说我的意见对吧?”


“当。。。。。当然是公益性的,当然。。。。。”方遇福口吃起来,他当初可不是和那几个人这么说的。


“遇福哎,这些课本都是你挑选的吗?”一个女性拿着几个课本上前问,“我比不了男生,学校怎么管理你们商量,我只说课本噢。刚才我把一年级到三年级的课本都翻过了,好多常用的简单汉字都是用的英译词哟。你看,芝麻不是芝麻,是‘芝加哥’,菜汤不说菜汤是‘汤姆’,大小,保卫是‘大卫’,这也有些太离谱了吧,孩子们认识这几个汉字有什么用呀?”


“这些课本都是从附近中文学校借来的,是国内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没错,可能是国内专家懂心理学,以为这样容易记吧。反正我们当父母的不能不教孩子,就算复习一遍汉字吧。”这个问题简单,方遇福立刻松了一口气。


“哎,大家有问题再慢慢商量吧,我看还是先替孩子报上名,让遇福早点订购教材,这个不能拖。”姜邦兴和梁乔辉,薛奎元本来挤在门口看热闹,见人们七嘴八舌意见太多,挤进来劝大家,“大家意见归意见,教孩子学中文总是硬道理吧。”


“就是,就是,”方遇福顿时有了台阶,“大家还是先报名吧,我好订教材。有人愿意加入校委会也自告奋勇,大家轮流做,人人尽一份心意。”


姜邦兴高兴地向大家挥挥手说:“我志愿参加校委会,绝对义务服务,不搀半点私心。”他大咧咧地笑着扫视众人,接着问,“大伙同意现在就可以举手表决。”


前面几人慢慢举起手来,姜邦兴顾盼地朝后面张望,见一直和他们站在门口的秀琴脸色一沉,转身走了。


梁乔辉见举手的人不多马上进来替姜邦兴解围:“大家刚才问遇福的问题都有道理,遇福也是出于好心办中文学校。我个人觉得邦兴的意见也对,大家可以先替孩子报名订教材。怎么把中文学校办好大家再多提意见,觉得谁进校委会可以不记名投票推荐。我这个意见可以吗?”


人们立即安静下来,开始排队替孩子报名。有人找来一个信封写上“推荐校委会候选人”放在桌上,接下来替人们孩子报过名就把推荐的候选人写好放入信封。方遇福心刚落地马上又提起来,如果自己发起中文学校连校委会都进不了就成笑话了。他转过脸沉思一下,拿出权威的派头大声宣布:


“谢谢大家支持。我们一定把最合适的候选人选入校委会。报过名大家不要离开,稍后还有时装表演,投资和激光矫正近视眼讲座,请大家参加。”




时装表演只有十多分钟,方遇福它安排在其它讲座前面,为了提高大家兴致。


随着一阵激烈的摇滚乐在阶梯教室响起,左边门口鱼惯走进一排仪态万方的青年女性,她们年轻的娥娜多姿体态轻盈,脚步在音乐声里轻盈迈开,面带微笑走向讲台,大方地在台上摆开各种姿势,然后再从右首下来从右门走出。方遇福身边坐着的校委会成员林海蛟见了惊叫:“好家伙,不知道这几年来了这么多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姜邦兴在后面小声抢白道:“离了吧,再找个年轻的多好。”林海蛟在迈阿密大学做研究助理教授,属于学校教授雇来的编外研究人员,这种位置工资全部来自科研基金,往往课题结束拿不到下个课题经费就要走人,但他平时似乎对课题的兴趣远不如看漂亮女孩子。在方遇福的华人联合会里只要有女孩子出现必定会粘上去聊天,也时常抱怨家里太太凶霸。林海蛟听姜邦兴坐后面挖他伤疤,扭头撇他一眼回敬道:“哎,我可是本本分分搞课题的,也没钱搬出去住豪华公寓。”


“嘘,你俩安静点好不。”方遇福急忙劝道。


“我是开玩笑啦,谁不知道嫂子是个美人坯子。”姜邦兴红着脸讪笑一下,小声说,“看这不是来了吗,猫步走得多正,就这那些年轻女孩子都没几个能必得了。”


说话间走进来一队中年女性,林海蛟太太于君如走在前面。她身材窈窕,身着淡绿色西裙显得雅致高贵,脸上笑容颇有些不谙世事女孩的稚气,故意略微摇摆腰身,显得妩媚俏丽。姜邦兴欠身把嘴放到林海蛟耳边低声说:“嫂子这副神情就更没得说,甜美天真。”


“问题是她回家就不这么笑了。”林海蛟脸抽搐一下,沮丧地小声回答。


琳芬走在队中央,从梁乔辉身边经过时低头冲他笑笑,乔辉会意地笑着冲她点点头,看她后面跟上来的女性们略微有些福态,这才明白巧雅让她装束略显宽大的用意。巧雅是用了番心思的,体态清瘦的中年女性们打扮得如清风细柳,略胖的则衣着雍容华贵,各有风情。一场时装表演十几分钟的时间让她发挥得淋漓尽致,结尾她身着一身天蓝色西裙带着临时模特们走上讲台向大家致意,很有职业女性的大方庄重。座位上的观众掌声如潮,女性们则趋身上前把巧雅团团围住,连声称赞。巧雅在国内是室内装璜硕士,来美后找不到工作就拾起业余爱好,服装设计平时就在姐妹间有些名气,她略露羞涩地向大家致谢:“应该谢谢大家支持。其实我也是闲着没事,请几个姐妹来展示一下服装提高大家生活质量吧。应该感谢表演的这些姐妹们,她们真是敬业得像专业模特了。”


方遇福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见人们从兴奋中稍稍安静下来才走向讲台,宣布马上分几个教室搞投资和激光矫正近视眼讲座,希望大家留下来参加,不要冷落了热心支持的公司诊所等。


趁大家分散选择教室听讲座的机会,方遇福走进报名教室打开校委会候选人推荐信封。他把大家推荐的候选人写在黑板上,心里不由一沉。梁乔辉仅比他少两票名列第二,而他事先挑选的校委会成员只有林海蛟一人被推荐出来,得票还没有姜邦兴多。他心里沉吟一下,知道这个推荐人名单只能尊重大家意见,但有梁乔辉参预进来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他像搞华人联合会时那样较真就很难办。今天看到人们的热情,方遇福也头脑一热想搞个公益性的中文学校。但稍后他想到兜里揣的巧雅和那些公司付的两千三百美元赞助金心里就犹豫了。他搞华人联合会时就研究过相关税法,公益性组织是不可以收任何商业公司广告性费用的。如果梁乔辉这次再主张马上向税总局申请公益性法人团体税号怎么办?他手放进口袋握着那几张支票攥出汗来,他可以不露声色地把巧雅那三百美元退回去,但是把那些投资公司眼科诊所的钱都退回去就不甘心了。两千美元呀,自己股票亏的钱至今赚不回来。如果办这个中文学校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不是白出力了?看到大家的热情方遇福尽管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已经有了减少学费的心理准备,但是分文不赚还是想不通。


怎么办?方遇福望着黑板上的校委会候选人名单出神,他必须尽快拿主意。散会前让大家投票选举一下无疑是比较理想的办法,但梁乔辉的名字在他眼前如同一座大山,想逾越硬来不行,智取又谈何容易。他手抚下颌心里盘算着,看来只有网上投票,这样自己就可以引导一下。如果先把招聘教师的通知也发出去,将来发表意见的多了这些拿报酬的人也许会对他有利。想到这里他出去把林海蛟和姜邦兴叫进来,让他俩验证大家推荐的票数,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就笑逐颜开地要拉他们去听投资讲座。恰在这时于君如带几个姐妹走进来,拉住他便问:“遇福,老师有着落吗?我们几个在国内都教过小学和中学,做这件事情最合适。”


方遇福看看身边的林海蛟,马上痛快回答:“当然,当然,会需要很多老师,你们几个毛遂自荐真是太好了。我不答应海蛟还会不答应吗?谢谢你们。”



梁乔辉和苗琳芬去薛奎元家接闯闯,奎元和梅音也带上二位老人孩子一同跟过来。梅音进屋见客厅桌上摆着一大束盛开的康乃馨,惊喜地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问琳芬:“哎呀,琳芬。这束康乃馨太美了,乔辉买的吧?他可真是个有心人呀。”


琳芬看着梅音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笑着回答:“他哪想起来这个。我买来给自己生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算是我们姐妹们庆祝当妈妈吧。”

“哎,看到这束花真觉得很亲切哟。你说的对,现在到生日看着老人孩子都在身边就很满足了。”梅音说着开心地进厨房帮琳芬做菜。

梁巧辉把奎元父母让到沙发上,沏好茶端过来,打开电视让二老看中文节目,自己和奎元带孩子们去后院玩。

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玩耍,乔辉转头问奎元:“你和梅音最近精神都不错,看来你们这场风浪就过去了。”

“嗯,其实我有时夜里说梦话还会把她吓醒。”奎元呼出口长气说,“经过这件事情应该算是懂得珍惜了。重要的是我们还真诚地爱着对方,这比什么都重要。你和琳芬的关心也相当重要,身边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心里踏实,心里觉得很安全,这种时候就显得重要了。”薛奎元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两支烟,一支递给乔辉。乔辉看着他只笑没有接烟,奎元挠下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呵,我戒。说真的,我就是抽一辈子烟也解不开心里的结,只能时刻提醒自己要珍惜。”

“其实你心里疙瘩一时解不开是正常的,毕竟法律还没有完全显示出它的公证。不过我十分赞同你说要珍惜。刚告诉你时总担心梅音会受你埋怨,现在看来是多余了。你们俩都很爱对方,遇到这种困难相互理解支持就容易做到,应该是心灵相通吧。”梁乔辉深有感触地说,“其实看到你们遇到这么大挫折还彼此关爱我心里非常感动,从你俩身上我也学会一个做人的道理,就是要珍惜。珍惜生活,珍惜亲情,也珍惜彼此的爱恋。这些话平时说说容易,遇到困难能够做到就难了。看到你们这么好我也在心里问自己,对琳芬来说,我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哎,你俩都属于心细型的,不像我和梅音,一个心粗,一个敏感。”奎元乐呵呵地望着乔辉,有些不好意思。

“乔辉,你给姜邦兴打电话催他们快过来。菜马上就好了。”琳芬在厨房窗口叫道。


“好!”乔辉应声掏出手机,对奎元摆摆手说,“你稍等下,我打电话让邦兴一家过来。”

“邦兴吗,你和秀琴快带孩子过来,菜烧好等你们呢。”乔辉在电话里叫道,随后脸色立刻沉寂下来焦急地问,“你给她朋友们打电话问问,我和奎元马上就过来。”说完马上关机告诉奎元,“快跟我去邦兴家,秀琴出走了。”

秀琴出走了。梁乔辉和薛奎元赶到时,姜邦兴正傻愣愣地搂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发呆。梁乔辉急忙从姜邦兴手里拿过秀琴留下的信,见上面写道:

“邦兴,你好!

我有很多话总想对你讲,可又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们的家庭背景和思维方式不一样,不知你是不是这样认为。这么多年来我始终都在问自己:这是我理想中的爱人吗,是我要陪伴一生的男人吗?

不要以为我从未爱过你,我们之间毕竟有了胖胖。你离开家的一年多里我时常想,等你有一天悔悟了再回来,我就把心里话都说给你,然后把这个家交给你。但出乎预料的是你居然尝试自杀!在医院病房里你拉住我的手,眼里流出的盼望实在让我感动,我不能在你命运跌到谷底时抛下不管。很高兴你很快就从那种心境走出来了,也在努力改变自己,还有乔辉和奎元这样真诚的朋友帮助你。这些都让我为你高兴,真的。

可以说,我这么多年都是在迷茫中度过的。胖胖已经大了,他会照顾自己,也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放我到外面走走吧,哪怕出去一段时间累了倦了,我毕竟自己寻找过,付出过,也就满足了。我家境很一般,从小就是什么都靠自己。希望你能够理解。

这几年我除了维持一家生活开销外省下来三万多美元,都给你留下吧。无论你拿去寄回国内退还你父亲的欠款或是用在生意上,都算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和我的一份心意。好好带着胖胖,他需要你的父爱。等我找到落脚的地方会打电话告诉你们,不要惦记。

秀琴”

梁乔辉反复把秀琴留下的信读了几遍,心里暗问自己是否那天拒绝她有些粗暴了,让她受到刺激。薛奎元从梁乔辉手里拿过信看了迷惑不解,急火火问姜邦兴:“哎,你认不认识她的一些朋友,打电话问问她们,赶快拦住她,让她回来。”

“算了吧。”姜邦兴苦笑一下,无可奈何地回答,“她的朋友们都看不起我,问也没用。这就是报应,我们一家今年该受的报应都受了。她已经把胖胖留给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报怨的。好好带孩子生活就是了,她哪天回来这个家还给她留着,找到她自己的理想我也同样祝福。”




姜邦兴醉了,被梁乔辉和薛奎元拉着劝着来到梁乔辉家里,进门只一瓶啤酒喝下去就醉了。他红着眼睛还要喝,硬要闹着划拳,琳芬端给他杯热茶让他坐到沙发上休息,等大家吃完他酒稍醒过来就要去地下室打乒乓球。


姜邦兴进地下室看到梁乔辉买来的那篮玫瑰正放在乒乓球台上顿时怔住了。望着一篮鲜花他流出眼泪,连连责备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细心过。奎元不解地问乔辉,怎样把花儿放在地下室了。乔辉笑笑说,大家吃饭没地方,就只好放在楼下。姜邦兴晃晃脑袋猜疑地问:“不对吧。是不是你们早知道秀琴心里有事,怕她受刺激才把花藏地下室了?”


梁乔辉只好点头默认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秀琴会突然离家出走。他默默走过去把花拿开,笑着对姜邦兴和薛奎元说:“来,你俩玩吧,我记分。”


姜邦兴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叹口气说:“玩个鬼。我把钱寄给国内订货一个多月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什么,”梁乔辉顿吃一惊,急问,“你寄给谁了?能不能找人从侧面问一下?”


“我爸过去的属下,我以前订货都是找他,应该没有问题。”姜邦兴头也没抬。


梁乔辉心里觉得不踏实,想想没有多说,担心姜邦兴再接到一个坏消息会受不了,只好拍下他肩膀劝道:“你和奎元在这打乒乓球,我问下琳芬看谁知道秀琴消息。”


“巧雅,秀琴平时和她最好。你让琳芬打电话问一下。”姜邦兴迫不及待地喊道。


巧雅的确知道秀琴有出走的计划,但没料到会这么突然,和琳芬聊一下秀琴最近的情况,答应一旦有了秀琴消息会马上转过来。琳芬把话转给乔辉,稍后乔辉下楼要告诉姜邦兴,却见他正坐在乒乓球台上失声痛哭。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乔辉急问。


“嗨,邦兴寄回国订货的钱都被扣下了。”奎元红着脸尴尬地回答,“都怪我,你走后劝他给国内打电话问一下,还真问出来了。”


“这个混蛋,他私下扣下我七万美元呀,还说我贿赂他!”姜邦兴气愤地骂道。原来,他寄回去十万美元托他父亲的这个属下订货,那人自己留下七万美元,上缴三万元说是姜邦兴给他替父亲说情的。


乔辉听了叹口气道:“怎么现在人心都变成这样了!”他问姜邦兴还有没有现金留下作预备,姜邦兴点点头告诉他还有二十万美元,当初没敢多给他就是担心万一出现意外。“我是怕我爸公司追查扣款,却没想到这人会这么贪。他以前收的回扣还少吗?现在我爸一出事他倒升副总经理了。”


“国内的事情我们不熟悉,你以后慎重些,找其它货源吧。公平做生意,远远躲开这种人。”梁乔辉劝道。







梁乔辉和姜邦兴周日下午应方遇福之邀商量办中文学校的事情,来到社区学院时其它人已经到了。今天方遇福借的教室不大,大家把多余的椅子搬开围一圈坐着,给他俩留出两个空位。梁乔辉见大家都在等他俩不好意思地笑笑,急忙道歉:“对不起,让大家等了。路上耽误些时间。”


“好好,我们都刚来时间不长。”方遇福乐呵呵地站起来挪开椅子让梁乔辉和姜邦兴坐下,便逐个向大家介绍。


校委会的人大家都基本认识,除方遇福,梁乔辉和姜邦兴外,林海蛟和巧雅也被选上来。林海蛟身边坐着他太太于如君和几位女性,方遇福介绍说是未来的教师们。梁乔辉向大家点头示意后坐下心想,看来方遇福办这个中文学校也和过去的华人联合会相似,事先不和大家商量,一切由他一个人操作。


方遇福等大家安静下来清清嗓子做开场白:“谢谢大家支持来这儿开会。校委会都是网上投票选出来的,透明得很,这大家都知道了。我把君如她们几个有意愿教孩子的请来,和大家见面熟悉一下。今后无论是校委会还是老师们,大家没有分工,齐心协力把学校办好。”


“有些家长觉得课程排得太紧不现实,另外学费也偏高了。”巧雅环视大家试探着说。


“这个场地是租的还是免费的?我们可以预测一下成本,这样知道每个学期的费用学费就好订了。”梁乔辉把头转向方遇福征询道。


“是免费。”方遇福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乔辉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先把成本估算一下。我当初订的那个一学期五百美元的学费是随便说说,如果加上各种开支再打进百分之三十的管理费用就足够了,这样以后借不到免费场地时可以应急。”


“那老师们工资定在多少,以后要不要加一点?”君如抢进来插话道,“姐妹们到周末家里事情都不少,热心帮大家做点事情总要有些报酬吧。”


“我问了,附近一个中文学校一节课付二十三美元,我们比他们多付一点,每节课二十七美元。反正我们现在老师还不够,他们那边有几个人教得不错,以后能过来最好,我们这里学生还会更多。”方遇福精明的笑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师们的工资以后每学期加四美元,校委会成员和老师们拿一样的工资,老师和校委会成员的孩子就不收学费了。大家热心出来服务,总不能白做吧。”他大方地笑笑看看大家,显得很有自信。


“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我觉得自己是自愿来帮忙的,工资就不拿了。自己付出些劳动心里也蛮高兴的。”巧雅很小心地提议,又补充,“我是指我自己,完全自愿的。”


“哎,哪里。巧雅上周搞时装表演时就自掏腰包拿出三百块钱赞助了。以等收上来学费一定还给你。”方遇福夸张地做出感谢的样子,“那几个投资公司的讲座我都应下将来收上来学校付他们报酬,这个就推不掉了。还是巧雅是自己人,刚起步就这么热心。”


“什么,那些共同基金公司和治近视眼的来做广告还要我们付费呀?你把他们电话给我,我去找他们要。他们本来应该赞助我们。”姜邦兴跳起来嚷叫。


“哎,你别激动好不好。”方遇福显得很无辜,“我这不是也没有经验嘛,以后当心就是了。”


“我们申请税号了吗?究竟要办成什么性质的,这个是先要搞清楚的。”巧雅又插话。


“对。巧雅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是赢利性质的年底我们还要缴百分之三十的税,这要认真考虑。”巧雅突然发问让梁乔辉吃了一惊,以前就是这个原因他才退出华人联合会的,现在同样的问题又出来了,他急忙替巧雅接住话题。


“呵呵,”方遇福尴尬地笑笑没有直接回答,把目光投向林海蛟,希望他能接过去。见林海蛟故做茫然转头看向窗外,他脸稍微抽搐一下回答,“要我说,我们就把这个问题先放放,反正刚开始大家都会搭进去很多时间,总不能白干吧。”


“嘿嘿,这个问题年底前还是要回来的,报税总逃不过吧。要我看咱们干脆办非赢利性质的,校委会成员都不拿报酬就可以了。”林海蛟淡淡地笑笑,不冷不热地说。


“老林你他妈这不是装孙子吗!”他太太于君如那张美丽的面孔顿时露出凶相,大吼道,“你怎么不学学遇福呀,人家本来挺照顾大伙的,你倒在一边说风凉话。”


“觉得钱少你就别干嘛,继续打你的餐馆不是也很划算吗?”林海蛟仍然不愠不火。


“哼。你倒能打你的如意算盘,谁不知道你见到漂亮女人就过去发贱。我就是要干,不拿报酬也干。反正我赚不到钱你也赚不到。”于君如脖子一仰,狠狠瞪了林海蛟一眼。


“嘿嘿,”姜邦兴故意做个鬼脸,向于君如打趣道:“嫂子,你和老林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去,都快把我吓椅子底下去了。”


“嘿,椅子底下还真能装得下你。我可没有秀琴那么好的休养,心里多大委屈只能一走了事。”


“你,你也太不像话了!”林海蛟“噌”地站起来大叫,“你愿意当老师就好好当老师,来这出什么丑呀!”他气得全身颤抖,把头转向方遇福,“遇福,算了吧,我还是不干才好。”话毕挪开椅子疾步走出去。


“喂,海蛟你给我回来!”方遇福哭笑不得,冲林海蛟背影大叫。


“跑什么跑,你等我给他叫回来。”君如妩媚地朝大家笑笑,追了出去。


方遇福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叫一句:“厉害。”笑笑对大家说,“怎么样,就算是替海蛟行个方便吧,反正税号三年之内申请就可以,先放放大家都不白干。”


“但这样学费就高了,以后办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巧雅叹口气道,“这样吧,我是自愿不要报酬的,老公也支持。你们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


“对,乔辉和我也自愿不要报酬,也没有意见。遇福你拿主意吧。”姜邦兴被君如气得脸血红,颤抖着声音说。


“哎,你怎么能代表乔辉呢?”方遇福看看姜邦兴又把脸转向梁乔辉,“乔辉你表个态吧。”


“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办好中文学校就可以了。拿不拿报酬都一样。”梁乔辉淡然笑笑回答。


“这就好了。就算成全海蛟吧,我暂时陪他拿一点报酬,省得他回家挨老婆骂。学费订在每学期三百五十美元,都够了。”方遇福如释重负,心想先做头两年,等第三年必须要申请税号再见机行事。


散会大家出去见林海蛟还在树下和君如争吵,互相看看笑一笑告别了。


姜邦兴进车里望着方遇福开车离去对梁乔辉说:“这人怎么这样,办个中文学校也要赚钱,他就缺这几个钱吗?”


“是现在中国人里刮起的致富风。过去大家都穷怕了,现在国内经济一搞活国外华人也受影响,整个华人社会都在超速致富,他这种现象也就不奇怪了。”梁乔辉叹口气深有感触地回答,又问,“你爸那个属下怎么样了,会还给你钱吗?”


“妈的,致他妈鬼富,都是乞丐。别提那个人了,我又找外省同学帮忙订货了。”姜邦兴忿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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