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里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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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从前慢,车马邮件都慢

(2019-05-07 05:23:50) 下一个

 

爸妈:

昨晚每周例行的平安电话里,你们说我寄出的信,一封都没收到。掐指一算,已经过了快四十天了。莫非寄丢了?都丢了?虽然现在没人写信了,可包裹还是常常寄的,说明邮寄地址是可用的。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收到?难道我不该寄平信,应该寄挂号?可是,邮局的人说平信十天就到了。骗人。哼!

你说明天去邮局问问,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只能写信的时候,也是常常等一封该来而迟迟没收到的信,左等右等而不得,心急如焚,一趟一趟去收发室问。那时也觉得慢,可慢的理所当然,也无可奈何。因为“从前慢,车马邮件都慢”。现如今,世界大同,网络秒达,便不能忍受。:)

当然,那时候写信、收信都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最喜欢去市场挑信纸,带着各种花样、水印图案,然后在灯下一一检视,选一张出来给一个特别的朋友。那个情景,现在想起来都会微笑。我马虎,常常信都封上了才想起还有话要说,就直接写在信封背面。也常常在信封上抄歌词给好朋友。我记得抄过田震唱的《野花》:“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我就像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那时候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心等着一个人来拍拍我的肩膀,说:“跟我走吧。”然后就义无反顾跟他走。傻吧?

后来,给老三抄过邰正宵唱的《找一个字代替》:“我想做一个梦给你,填满你心中所有空虚/让流过泪后的苦涩转成甜蜜/我想摘两颗星给你,放在你眺望我的眼里/于是黑夜里你可以整夜看我,如何地想你。”也给他抄过最喜爱的席慕容的诗《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更抄过英文情歌。差不多每封信的信封背面,都被我写过字。他说那时候,每次收到我的信都觉得好难为情好幻灭:明明是学先秦文学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一个安静内敛的淑女吗,怎么能这么粗犷呢?!其实,当时自觉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淑女气的:但凡给他的信都是用竖行、繁体。现在想起来好造作呀。嘿嘿。

除了写信,逢年过节最喜欢寄明信片。离节日还很早,就开始挑明信片了,各种风格的都有,最喜欢画面上带着字的,总是仔仔细细地读那些字,买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是给谁的。印象最深的有两张,一张是碧空上浮着一片洁白的羽毛,就像是从《阿甘正传》里飘出来的,是一个几乎没说过话的男生给我的。一张是茫茫雪原,尽头是一排枝桠横斜的树,树梢上挂着一轮绯红的太阳。忘了寄给谁了,可是那幅冬日斜阳,现在想起来还清清楚楚。我写明信片向来一挥而就,诗词歌赋随手拈来。当然,也有例外,拿着精心挑选的明信片,翻来覆去不知该如何下笔,千言万语在心里千折百回,最终只剩下了四个字:新年快乐!

那时候啊,几乎每天都在给不同的人写信,唯独很少给你们写过信。如今,我只写信给你们,把那些年里缺失了的家信, 补给你们。 

爸妈,我爱你们。

晚安。

又:信封上抄的是一首被谱成歌的诗《从前慢》。希望你们也喜欢。

 

《从前慢》

原诗:木心

作曲:刘胡铁

演唱:刘胡铁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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