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尼燕京人

本人近期完成了历史记实故事,以我家四代为中心,在中国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甚至世界所发生的真实故事。希望让后人知到也可作为历史的侧影,供写这段历史的人参考。也是一为老人在离开世界之前想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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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人 我的自述57:惨不忍睹

(2018-06-25 17:00:32) 下一个

       因是燕京人         

 

      

        这年冬天冰场上又出现了一位大嗓门、高个、戴眼镜的上海人。像是个新来的大学生。他穿的是冰球鞋,但没见抱冰球杆。他很会滑,来回在冰上跑,但从不穿跑鞋。穿着浅褐色的皮夹克,有点傲气。

         我发现三三总和他说说笑笑。一问才知他是三三的表哥王仁中,是她妈妈这边的亲戚,来上燕京机械系的新生。那时我从没和他谈过话,有时我和三三、三三姐在一起时,他滑过来,我只是简单的对他笑一笑。但后来他给了我最大的关心和帮助。

 

北方冰城的实习

 

 

        这个故事发生在1959年的秋天。那年八月中下旬我到肿瘤医院和爸爸痛苦地告别后,坐火车到哈尔滨实习。航空工厂都是在极远的郊区,这个厂正盖在日本细菌战的731部队旧址。刚下火车工厂派车来接,我们和男生住在厂办技校宿舍,就在731旧址遗留的房子附近。下汽车后带队老师告诉我们,不用害怕已经消过毒,杀过菌,近20年,问题不大。

        安顿后我们三三俩俩去参观了这个旧址的展览。日本太可恶了,做了许多不同的细菌,用他们抓来的中国人做人体实验。有许多他们做实验的照片。被做实验的人,要受很长时间的折磨,比吃一粒子弹要难受得多。我们看到他们感上病菌,生病后在空屋子里,难受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又不死,最后剂量加大,才死的。

        真是惨不忍睹,中国人一定要向日本侵略者讨还血债!

    我们住的地方要走很长的路才到厂门口。由于是保密工厂,不允许外面小商贩进来开店、设摊。一路上经过许多西红柿摊,摊主是厂职工家属,不是会做生意的商人。西红柿太多,全堆在地上。在北国见这样多的西红柿且布满黑黑一层的大苍蝇,实在没想到,但极便宜。我每天买一点,在食堂洗干净吃了没生病。

    这时厂饭厅虽然吃粗粮,但菜的品种还可以,除土豆、大白菜外,还有西红柿、黄瓜、偶尔还有一点四季豆、毛豆。从没有肉、鱼、蛋。

     第一个周日,我们三三两两做窄轨道小火车去市里。这个火车班次太少,一天没开几班。清早出发,到了市里由于不会坐公交车,就靠自已的11号汽车吧,一路走一路问。我最想看的是著名的松花江、太阳岛。

     我是带着泳衣来的,想给自己在地图上再增加一个游过泳的地方。在江边坐了渡轮到了太阳岛。只在有阳光的地方看见一俩个说俄文的白人在泡水。我就在他们旁边下去,脚刚一沾水就知水温低于北京自来水温。但既来了还是游一下吧,自己鼓励自己“游”!头一下去,像冰扎一样的冻,我怕生病赶快擦干穿好衣服保暖。

      找了一个俄国面包店,想尝一下俄国的“列巴”。这是我在女一中上学时来自哈尔滨的俄文邵老师总说的吃食。不切片卖,只好挑一个最小的。已是中午,早就饿了,忙往嘴里送。太硬了根本咬不动,只好拿手掰。打开一看如此之厚的硬皮,可吃部分太少了。我扫兴的去赶火车回厂去,由于没去其它地方,对北国重镇,没什么好感,也没看到老俄在这里的痕迹。

     不到十天这些西红柿全都不见了,厂饭厅的供应也大大变化。开始还有棒子面窝头,高粱米饭,土豆、大白菜。后来全成了大茬子:干老玉米粒作的饭。为了省火,放的水少,饭又干又硬。一勺饭吃了半小时才嚼了一半,鬓角都嚼痛了。土豆给几小块就是菜。菜吃光了,兑水也吃不完这干饭。当时开水也不充分供应,否则可放在开水里泡软再吃。吃后大便不通,就不敢吃了。也没有菜摊可自己买点青菜和水果作补充,这日子真不好过。

     十一进城看游行,突然下起大雪,赶快回去。

     天冷了为让女生少走路,以免将来冻伤。且技校开学后他们的新学员也需房间住,就让我们搬到在厂门口附近的宿舍区。我们高高兴兴的搬家,住在单身女职工宿舍。

     这是一个有门卫的大院子,四座宿舍大楼,围成一个大院子。靠近女生楼前有一小排平房。有人住里面。

     我们老师住在这个院里的一个男职工楼里。据说过去男实习生也可住在这里,但厂在发展,单身职工增加,所以这次男生只好住远处。

     现在住处的对面是厂大饭厅,走不了50米就是厂门口,很方便。

     我是学机械加工的,主要实习是在机加车间,但还必须了解生产的全过程。从生产毛胚的铸造、锻造车间开始到最后生产环节的热处理、表面处理、抛光、电镀等。大约两周的走马看花。

     我对锻造师傅的工作有深刻的印象,锤子的打击、师傅手的翻转和身体的摇摆,形成有机的结合,有极强的节奏感,没有节奏感的劳动会很累,且会出事故或废品。

     厂子极大,走起来实在够累的。这也是让我们女生搬到大门口住的原因,厂外少走,主要是在厂内走。每天晚上要学习,把一天所见写出来,一段时间要交报告,让老师检查。开始天气不冷我就去老远的技校教室学习,晚上技校关门才走。

     两周后我被分到小零件的加工车间,这个车间在一个极大的厂房里,我们在一端,还有两三个车间也在这个大厂房里,那些车间生产的零件比我们车间大的多。小零件适合我的体能,我的工种是无心磨床,男师傅姓朱是无锡航校毕业分来的。有打回老家去的想法也不找对象,很聪明,能干。

     开始我站在旁边看,看会了师傅允许我干活。我曾和师傅倒班,他干白班,我上晚班。我可以在白天睡觉,白天宿舍比晚上暖,我可睡的好一点。但被老师否定,因为师傅把复杂的活干完,我只干间单的,就学不到应当学的东西。所以两周之后我又和师傅同时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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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明海蓝天 回复 悄悄话 您的文章写的很真实感人。谢谢。
明海蓝天 回复 悄悄话 我就是在那个北方冰城读的大學。因為我小時候是在更冷的地方長大,哈爾濱對我算是更暖和的地方了。但对南方的同學確实是个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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