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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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的价值(四)老作家

(2008-02-17 20:32:40) 下一个

发烧的价值(四)老作家

农村开始改革了,城市也有了新变化。新变化之一那就是民间组织的复活。文革后城市最早的民间组织,就是气功协会。民间组织是新鲜事,政府还不知道任何管理,所以用挂靠的方法,有些省让气功协会挂靠体委,有些省让气功协会挂靠卫生局。

气功兴起不久,就发生了四川唐雨耳朵识字的新闻报道,这也是改革初期新闻界的一个新鲜事,报界开始猎奇了。唐雨事件引发了一阵特异功能潮,特异功能的研究也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一个普遍话题。

医学界,尤其是中医界,也因此展开了气功治病的研究。楚江除了自己静坐以外,早上也到公园看人们练大雁功,和练功的人交谈,了解气功治病效果。后来,由于练大雁功走火入魔的事故频发,各省体委或卫生部纷纷出面禁止大雁功。那时传闻,气功练差了会走火入魔,但练好了可以有特异功能。楚江听到这些传闻,自然联想到百合术,这很可能就事揭开白合术秘密的钥匙。书报亭只要有新的气功杂志,楚江一定买一本回家看。

一天,他读到一篇报道,讲的是一位老作家练气功练出特异功能的事迹。话说这位老作家,姓何名涛,抗争时期从上海奔赴延安,算起来还是老党员老知识分子了。几年前肝癌晚期,西医中医都束手无策。同房的另一个病人和他一样,也是等死的重病号。不过,那位病人并没有放弃希望,而是练起气功来。两人同病相怜,同房自然也动员何涛一起练气功。何涛想了,反正每天在病房里也无所事事,而且医学界也定了他们的死症,这气功不练白不练。于是,他们两个就练起气功来。他们练的气功特简单,是所有气功种类中最简单的一种,叫做松静功:在床沿或板凳上坐得四平八稳,眼帘自然垂落,就看到鼻尖一点白光,或者干脆闭目,吸气时念“静”,呼气时念“松”。如此心越静,体越松,呼吸越缓越长。开始两个病人练一下就累了,但很快他们练功时间就越来越长,后来竟然可以通宵达旦地练功。两人开朗,等死之人万念俱寂,正因为万念俱寂,他们练功入静快,功力见长,很快就打通了大小周天。半年过去,医院以为他们死期已到,一化验,结果发现肝功能好转了。又过一年,他们都康复了,不但康复了,而且有了特异功能,能帮别人治病了。这正是楚江想找的特异功能,治病的特异功能,而不是什么耳朵识字和隔墙移物的特异功能。

下班了,楚江走进科长办公室,说:“老张,我能跟你商量点事吗”?

“什么事”?

“我想,我们科是不是也可以搞点气功疗法的研究”?

“好哇。你不是会因是子静坐气功吗?你带带住院的病人练功,或许可以增加疗效呢”。

“科长呀,住院的病人都是人家内科的病人,不是我们中医科的病人,我去教功,不是干扰其它科室工作吗”?

“那你准备怎么搞”?

“我想还是先从调研开始吧。听说上海第二人民医院就有气功疗法治高血压的,我们先去看看别人怎么搞的再说吧”。

张科长喝了一口茶,盯着楚江看了半分钟,说:“好,我打个报告,我们院就那么点科研经费,全都给西医用了,好歹我们科也来一个项目”。

特异功能虽然是楚江关心的事,但楚江不敢跟科长说,因为国家社会科学院的于光远院士和科学院的钱学森院士正为特异功能的事争得不可开交,而且,把特异功能做为一家地方医院的中医科发展方向肯定不可能。楚江拿了医院开的证明,出差到上海,先找到上海市作家协会,拿出证明,说想采访一下何涛。何涛比较低调,不想张扬这点事,拒绝何涛采访,楚江于是跟何涛说了父亲的百合术事情。何涛一听,还是同路人,说过两天刚好也有几个气功协会的人来座谈,就让楚江到时一起来。约好何涛以后,楚江就到上海第二人民医院的气功疗法研究所,把他们气功治理的材料拿了一堆。等何涛的座谈还有一天时间,他逛逛上海南京路,拿出一张清单,把同事托他买的东西采购了一番,买了如大白兔奶糖和塑料凉鞋等等的上海制造。

吃完晚饭,楚江来到作协一个小会议室,里边有两个外省气功协会的人已经坐在那里等何涛了。不一会儿,何涛也来了,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何涛说再等一下,还有另一位来座谈的。等人到齐了,何涛就开始讲他的经历了。

“……我是老党员,不想宣传迷信,不过这可是我的亲身经历,我也不好解释,估计也解释不清楚,所以,我也不想张扬,只是你们几位特别感兴趣,我就谈一谈……”

“……太原作协有位作家来上海出差,我以前不认识他。大家坐在一起了聊天,我习惯地坐的四平八稳的松静功姿势,看到这位作家一脸晦气,精神不振,大家就问他有何心思。他叹了一口气说,他写了一个很好的电影剧本,一个导演很欣赏,准备采用他的剧本开拍,不料车祸身亡。后来又有一位导演想拍这部剧本,策划了一半,出差遇到抢劫丧生。第三个导演飞机失事身亡,第四个导演……哎,别提了,总之是意外身亡,现在没人敢接这个剧本了。我听着听着,一个松静,看到他肩膀左右各有两个黑影,入定细看,是四个人头。我就跟他说了,有一个导演长到怎样怎样,他说对,另一个怎样,他也说对,四个导演,只有一个他说我说得基本对,但是就不像我说的那样有络腮胡子。他奇怪我怎么知道他们的长相。我就说我看得到他们的影子在他身上。他当然很不自在,问我有什么办法去掉这些影子,我就运气,把右手伸到这些影子里,将这些黑影化成气同过我身子从左手排出去。第二天他那一脸晦气没有了,变的红光满面,精神好多了。”楚江想了,中医看病是讲究看气色,但从来没听过如此玄乎的治病方法。“后来,他来信了,说打听了一下,那位导演以前确实留有络腮胡子,只是来跟他联系排电影时把胡子剃了。……”

“……我出差到广州,住在体育学院,吃完晚饭和几位朋友到田梗上散步,那空气新鲜,正走着,忽然看到一个影子跳到一位朋友背后,我伸手感觉一下这个影子,知道这个影子是十九路军下士班长,这广州体育学院傍边就是十九路军坟场,十九路军是在抵抗日本占领上海时全军覆没的,都是广东人,所以坟场修到广州郊区。那位朋友忽然说肚子疼,我让他走到一处亮一点的地方,让其他朋友对着光看看有没有影子,他们都看不到,只有一个说隐隐约约看到一点。我也是运气,把影子驱散了,那位朋友肚子也就不疼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下士班长呢?”

“入定后,手接触了这个黑影,脑里就蹦出这些念头,也不知打哪里来的”。楚江就想了,父亲会百合术,也是没有学就会,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些方法,和这个现象很像。

“……上海光机所文革期间一个人跳楼自杀死了。我一个朋友就要搬进这个人以前住的房子里住,搬之前非得让我去看看。我进那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房间角落里有一大团黑影。朋友问我又什么方法可以清除黑影,我当时脑里就蹦出硫磺硝烟的味道,于是我就说放鞭炮。朋友买了鞭炮,在屋里放了一串,让我再去看,我看那一团影子基本都没了,只是还剩一点点,我就运气把剩下那一点黑影驱散了……”

“怎么运气驱散的”?

“都是一样,一只手伸向黑影,另一只手朝着窗外,把黑影化成气通过我身子,从另一只手出去”。

“这和过年放鞭炮驱‘年’怪的传说一样呀”!

“看来习俗也是有根据的”。

有一位对何涛道:“你这念头无中生有的,现代认识论可不好理解呀”

“这还用你说,我在延安时就开始学习《实践论》了,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尝,哎,我也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呀。一次一位朋友问我他的病吃什么好,你想呀,我又不是学医的,哪能给他开药方呢。但我入定静思,一个念头闪出来,叫他把水果店削出来扔在路边的梨皮拣回家煮水喝,他就真的拣了那些梨皮回去煮水喝。嘿,他病很快就好了”。

一位插嘴评论:“看起来神农也是这样写的《本草纲目》,他舌头又不是化学分析仪,而且,又没有临床检验,《本朝纲目》用现代科学方法,几百个研究所上千博士也得研究两辈子吧,神农尝百草时一定也是入定进入气功状态才能写出草药的性味”。

“……他们让我去监视特异功能小孩隔墙移物,那小孩看着坐的端端正正的没有动,他那影子蹦蹦跳跳还是平时那么顽皮,那影子可以穿墙而过,拿了苹果就回来了。”

“他进了屋里,你怎么看得见呢”?

“我的影子也跟着进去呀”。

“那你也可以隔墙取物喽”?

“不行,那小孩出去的是阳魂,我出去的是阴魂,他能取物,我取不了”。

“这阴魂阳魂怎么分呀”?

“你做过梦吧”?

“做过”。

“你在梦里感觉和平时活动一样的,是阳魂,你在梦里,看见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活动的,那个能看的就是阴魂,这阴魂能看见其它事务,但是不干事情”。

“何老师,你现在都看些什么书呢”?

“我在看葛洪的《抱谷子》,里边有很多古老的功法”。

“给我们讲一个功法行吗”?

“那我给你们做一个‘笑功’”。

“自然站直了,深长缓慢第呼吸三次,两手这样好像按着水缸里浮着的皮球一样,……”何涛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做功“……嘴微张,面戴微笑,呼气时喉咙像笑的时候那样呵气……”。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何涛的轻轻的缓慢的呼吸,“……哈哈哈……哈哈哈……”何涛笑出来了,持续地笑了五分钟,那情景有点怪异,没有其它可笑的东西,只要四个听众静静坐着,何涛一个人大笑不止。何涛收了功,说道:“要笑多久都可以,如果有比赛笑的,我肯定纳冠军“。

夜静了。楚江来到黄浦江外滩,按照何涛讲的葛洪的“笑功”练起来,不到三分钟,笑出来了,笑了十秒,楚江不敢笑了,心想,这功是好,这一笑肯定能笑好许多病,只是这不是这个世道能容忍的气功,别人看见我无缘无故地大笑不止,八成要把我抓进精神病院。


发烧的价值(三)梦背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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