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洋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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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海拾贝(32) 蠢蠢欲动谋跳槽

(2017-12-16 14:57:07) 下一个

 

32. 蠢蠢欲动谋跳槽

 

    在师范毕业分配工作时,我已在教育战线摸爬滚打了十年有余,对“熬眼磨屁股”的“孩子王”职业已经厌烦,就和许多同行一样,打起了跳槽的主意,并极力付诸行动。

 

    当时,我已和河南省化工厂的人事科长联系过,他对我学理工出身很感兴趣,感慨自己一个堂堂省级企业,平常竟无人能随厂长出差介绍产品,在热邀我加盟的同时,提出教育局方面由我自己打点。

 

    好在当时局长牛先宾刚平反上台,没有其他“局长大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习气。找了几次看没有眉目,我就不客气地问:为什么别人能一个个远走高飞,而我却如温室中花草须严加管理呢?局长闻我诤言也不生气,而坦言回答曰:能拔脚就走的人我确实鞭长莫及,如不把没背景的人“束缚”在教育界,教育局长何用之有?这种空前绝后的大实话,谁听了也不会再“涨”脾气。我没有就此罢休,仍旧死磨硬缠,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果然,报到日期临近时,局长终于开了尊口,说自己要到开封专署开会一周时间,你的事已交代给人事股长云云。第二天,我如约去找人事股,李股长犹如冷面杀手,回绝地斩钉截铁:谁交代也不行。看报到截至日期将临,局长又不露面,初出茅庐的我害怕鸡飞蛋打两耽误,只好违心的到孝义公社“屈尊”了。

 

    经后来慢慢思忖才悟出,如果这是局长事先挖好的“坑”,就只能怪跳“坑”的自己阅历太浅。要是在局长答应时让其落实在纸上,或者壮着胆子硬等局长“回府”,也许我以后二十几年的生活轨迹会迥然两样。

 

    其后的多少年,社会对教育的期望值越来越高,教育主管部门组织的“统考”(统一命题、统一时间、统一考试、统一改卷)频频亮相,按分数排名次的现象愈演愈烈。在这根魔棒的驱使下,老师没明没黑的加班,学生没日没夜的补习。“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学生的命根。”学校、教师、学生都在这个怪圈中拼命挣扎,百年树人的神圣使命扭曲成了把知识生吞活剥的儿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们一帮年轻人尤其感到窒息。于是,我和教育系统的许多同行一样,都把跳槽的梦想藏在心中,窥视机遇,蠢蠢欲动。

 

    十二年之后,机遇再次降临:在90年代初期的政府机构改革潮中,我所在的文史部门面临着撤、停、并、转的生死考验,借调而来的我不在政府编制,被迫“另起炉灶”。当时,我们的主管是主抓组织的市委副书记王海泉,我“斗胆”找他说明自己不愿再回教育系统的想法后,没想到堂堂市委书记却慷慨应允:你想去那个部门自己联系,若有人阻拦,就说我已经批准,说完也不给写个“手谕”。得到这个“令箭”后我一路绿灯,包括教育局长马学良、人事劳动局长王步桥、主抓教育的副市长王根宪等(要知道,这些领导可是让我那些“不安分”的同行经常“肃然起敬”的)。当时的人劳局长王步桥也是刚到任,见我在“严管教师,确保教育系统人事稳定”的既定方针“家喻户晓”时调离,而且没有书记签发的“通行证”,说话顿时没有了热情。见怀疑有人假传“圣旨”,我随手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拨向王书记。老实说,当时我心里也没底,不说领导反悔,即便他语气迟疑,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但新局长见我不卑不亢,煞有介事,临时又改变了注意,在我的“商调函”上笔走龙蛇,即刻办完了手续。最后到了“老油子”局长马学良那里,他签完字之后,又专门对我说,你现在“走”正是时机,马上要对出行者征收培训费了。这句话一改冷漠之神态,至少有了些许人情。临到教育局办公室签章时,公章主管小雷是我孝义公社的同行,他的一句话更耐人寻味:你终于冲出了围城,今后可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呀!话里除对我跳出“苦海”的羡慕和一丝嫉妒之外,话外明显有对自己处境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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