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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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目送芳尘,凌波不过横塘路

(2018-12-09 13:05:45) 下一个

正如胡崇所言,越州到常州路上确实不太平,安邦成铿刚出越州就碰见遭劫后的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哭哭啼啼,强盗不但劫财,女儿小媳妇也被劫去做了压寨夫人。

成铿皱着眉问安邦,“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山贼,朝廷也无所作为吗?”

安邦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成铿,“也就是近一年来的事,这一带是越卫桑三郡交汇地带,制属比较松懈,以前也无人烟。去年,去年皇帝对卫州有新策,这个有的可行,有的么,”安邦犹豫着又看了一眼成铿。

“这山匪果然可以和卫州有关联。”成铿冷笑。

安邦摇摇头,“这确实不假,新政鼓励农耕,薄赋减役,卫州确实恢复了一些,只是,只是,”

成铿追问,“只是什么,只管说。”

安邦叹气,“明降暗升,百姓有的承受不起,这才聚在这一带,作这无本生意。”

安邦见成铿瞪大了眼睛要听详细,便将卫州新策中有些空子被钻,官吏贪敛,百姓名义上赋税减免,但徭役增加,又没有明文控制上线,减役不假,但只是大宗徭役变相分做很多小宗,名目众多,反成了重徭役,耽误了农桑,有些就花钱买役,没钱的逃避徭役,躲进这一带山林。

成铿气这些人贪婪无耻,也明白确实是政策上的漏洞,成铿不是个很心细的人,当初就没注意到。可成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比如菜谱里油少许盐少许这种字眼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成功是那种几钱几厘都要写清楚的人。在徭役上这样模糊的规定是不会逃过成功那双眼睛的,除非是成功的本意,这和成功借巡视赏臣子的做法同出一辙。成铿暗想卫州目前的状况自己也有责任。低头不语,琢磨该如何补救。

安邦不放心,叫安财安宝赶快回越州再带十个家丁来。这一来反倒少俩跟班护卫,成铿一笑,不做理会,一行人继续北上。不想没走出二十里,山路狭窄处,被强盗截住。

这主仆十几人,行囊却甚羞涩。领头强盗体魄威武,偏偏做斯文状,穿长衫戴儒巾,手中握把羽扇,指挥小喽罗要将成铿安邦带上山寨扣押,赶一个跟班回越州拿赎金,余下仆人入伙。

安邦着急,嘴里直念叨晦气。这位死而复生的铿王如果今天栽在这些强盗手里,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死不足惜了。

成铿只略觉蹊跷,光天化日官道上居然如此猖獗。一面安慰安邦勿慌,一面观察,暗暗瞄准挂在小喽罗腰上的短刀,一旦非得动手自卫,那个就是他要夺下来做武器的。

正热闹着,小喽罗喊寨主来了。头领去林子里见了寨主,不一会儿回来吩咐放人,抢去的行囊也还回车里。

安邦正在纳闷,假斯文头领交给他一条窄窄的黑幡,嘱咐把这个挂车头上,“保你们一路平安。”

成铿心里有些明白,遥向林中施了个礼,一行人继续赶路。

坐回车里,安邦一迭声地催着快跑,跑出几里地后,安邦才嘘口气,连叫好险。

成铿玩笑着问,“你认识劫匪?”见安邦摇头,笑道,“否则怎么会放了你?”

安邦吓得双手乱摇,“我一安分良民,哪里敢通匪?”

成铿沉吟道,“那你说我们一不拖家带口,二无妇女,三非商贾财货两无,明摆着是轻装赶路之人,又有这么多家丁护卫,通常是强盗不碰的。为什么劫了又放?”成铿指指挂在车上的黑幡,“明明是要确保我们能到常州,不是吗?”

安邦大点其头,“莫不是冲殿下来的?”

成铿笑着摇头,“我已经死翘翘的人,谁会知道?难不成是你通风报信?”

安邦脸都唬得白了,“天地良心,殿下!”

成铿低头嘿嘿一笑,再不理他,头上罩了大氅睡觉。

剩下的路果然平安了,到了常州,直奔节度使安边的府衙。家仆一看是安邦,不敢耽搁,马上引入后府。

安边还和两年前差不多,依旧威风凛凛,只有胡子略微花白了些。看安邦带个人进来就开始轰仆人出去,皱着眉,“你闹什么,不是刚走没多久吗?怎么又回来了?”

安邦也不答言,推成铿近前,掀开他头上的大氅盖头。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

道德經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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