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世界,喜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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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情缘(1—3)

(2019-09-09 10:26:41) 下一个
 (1)  
多伦多的四月天,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天,突然就下起了雪。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飘飘洒洒的雪花,汪雨即兴做了一首诗:
            四月春风不送暖,
            常卷雪花来捣乱,
           最愁人间四月天,
           冷暖拉锯倒春寒!
 汪雨作为中国“MG”公司驻加拿大商务代表,三年外派生活就要结束,面对这灰蒙蒙的天空,他忽然灵机一动:
春光迟暮,但人却是活的,为何不躲开这灰蒙蒙的世界,去享受加勒比海的阳光,看看同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古巴,了却一下自己多年的心愿呢?于是他立即拿起电话,让秘书文娟定明天去古巴的机票,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一直觉得,古巴面对强大美帝国主义的严厉封锁,又被资本主义世界层层包围,居然屹立不倒,安然无恙地存活到现在,不是奇迹也表明这个民族足够顽强。所以,决定去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飞机下午四点起飞,他将爱车停留在皮尔逊机场,自己到G3航站楼办理完登机手续,又在“星巴克”喝了杯咖啡才进安检。飞机按时起飞,这是一个好兆头!
 
  邻座居然是一位金发美女,汪雨心花怒放,这一路不会寂寞了。出乎汪雨意料的是,她有男伴,居然坐在前排右边靠窗处,听他们的对话,汪雨听出来是俄罗斯人。大概因为舍不得靠窗的位置,所以他男伴没有提出与汪雨换坐,如果他真提出来,汪雨能同意吗?汪雨肯定不大情愿。
 
  少女很优雅,金发、碧眼,大长腿、皮肤细腻。都说俄罗斯出美女,这次汪雨亲眼得见,信了!原以为他们是从加拿大来,经过交谈,才知道他们是从圣彼得堡来,路途如此遥远,真不容易。
 
  有美女作伴,三个半小时的航程,很快就到了。飞机在“varadelo”(巴拉得罗)机场降落,外面已漆黑一团。据说这是除哈瓦那外古巴最大的机场,实际连中国三线城市的机场都不如,古巴的落后初见端倪。
                             
  按照预定,汪雨坐出租车,去了巴拉得罗岛的 “Hotel Puntarena” 酒店,分到了一间海景房,落地窗外,楼下是椰林、白浪、细沙(据说是古巴最好的沙滩之一)。沙滩外面是湛蓝的加勒比海,在黑暗中涌动呼吸。
                             
  前台告诉他,如果饿了可以到那边的露天餐厅吃汉堡包。一看表,都已经十一点了,还有夜餐,十分惊喜。还告诉他,这里一切吃喝都是免费的,让他惊喜中又多了惊喜!
 
  上网需要换红比索,一个红比索一小时。一美元换一个红比索,但需要加收手续费。加币换不需手续费,但一加元只能换0.7个红比索。红比索比加币还贵,汪雨大吃一惊,刚才的惊喜全无!
 
  汪雨有点饿,但没有去吃汉堡,他觉得睡觉前还是不吃为好。只洗了一个热水澡,就憨然入睡了。
 
  灿烂的晨光,铺满了房间。汪雨被大海的涛声唤醒,极目远望,白浪滔滔,茂盛的椰林,都折弯了腰。风如此大,他失去了去海边散步的兴趣。起早的习惯,还是驱使他下到楼下,在宾馆门前散步、晨练。
                       
  门前是一条宽约50米的小河。汪雨看过资料,这是一条人工拓宽的河流,目的是将巴拉得罗与古巴本岛分开,成为真正的岛屿,从而形成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旅游区。在这个岛上有许多酒店,专门接待外国旅游者。内外有别,与改革开放前的中国极其相似。
 
  汪雨沿着河岸散步,居然碰到了飞机上的那位金发美女,正与一男一女两个同伴迎面走来,见面时互相问好、寒暄了几句。汪雨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与自己住同一酒店。而且,同行的另一位美女,好像还是中国人,面孔特别熟悉,酷似汪雨大学的同学笑梅。想到这,汪雨又回头看了看,人虽然已经远去,背影仍然觉得并不陌生。
 
  汪雨见她一直没有回头,知道她肯定不认识自己。那为什么自己会对她这么面熟呢?她如果是笑梅怎么会不认识自己?想当初,他们爱得死去活来,分别时,她竟然哭昏了过去,现在见面居然装不认识?汪雨百思不得其解。

 (2)
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汪雨的思绪回到了大学时代。
 那时,他是校文工团的首席小提琴手。从五岁就开始学小提琴的他,在爸爸的鞭策下,一直没有间断,因此一进大学,听到他的琴声,就被室友推荐进了文工团。
 
  二年级时,开学不久,文工团来了几位新人,其中就有笑梅。她是一年级的新生,歌唱得好,据说在中学文艺汇演中得过一等奖。这样的人才,文工团当然不会放过,所以一进校就被招了进来。
 
  新年前夕,学校要开晚会,文工团开始排练节目。笑梅毫无争议地被安排独唱,并安排汪雨伴奏。他俩虽然都是英语系的,但这也是第一次见面、单独相处。为唱什么歌两人讨论了半天。
 
  笑梅银铃般的声音很是好听,说起话来,慢声细语,像春风扑面,让汪雨这个北方汉子倍感清新。即使意见不一致,争论时,她也是面带微笑,不骄不躁,以理服人。汪雨不由得想到,要是有这样的女人做妻子,是再好不过了!
 
  关于唱什么歌的讨论,很快尘埃落定。在汪雨拉了一首“斯卡布罗集市”(Scarbrough Fail)以后,笑梅决定就唱这首歌。这是一首经典的西方民谣,歌词优美,旋律婉转,曲调凄雅动人,笑梅被深深吸引了。她对汪雨指尖上,能流淌出如此摄人心魄的琴声,深感意外、赞不绝口!
  “汪雨,真好听,可是我不会唱呀。”
  “没关系,可以学啊,以你的水平,很快就会学会。”
  “你有歌片吗?”
  “有,但是是英语的,还有录音,而且还是嚇本的原唱。”
  “太好了。我一定能学会。”笑梅信心十足地说。
 
 接下来,一个星期,笑梅再有没有露面。第二次见面时,她已经能和汪雨合练了。汪雨对她的进展大加赞赏,“这丫头一定废寝忘食地干了一个星期”。笑 梅的聪明、刻苦使汪雨刮目相看。
 
 新年晚会的演出极为成功,他们的独唱节目轰动了全校。平缓、抒情、凄婉的曲调,给天天忙碌的学子,送来了一股清风,使连日的疲惫荡然无存。人们纷纷赞扬,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沁人肺腑的歌了,“斯卡布罗集市”开始在校內传唱,两人在学校也小有名气了!
 
 俊男靓女的丘比特箭,不断向他俩射来,两人都不为所动。这一次珠联璧合的演出,在两人心中植下了爱的种子,虽然没有表白却比表白后还默契。两人都为对方守住自己的底线,只待有朝一日揭开谜底。
 
 汪雨还记得,一个星期六傍晚,他刚吃完饭从饭厅出来,就见笑梅在门口徘徊。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一句话,就默契地向湖边走去。第一次约会,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开始了,这是埋藏许久的情丝突然爆发、暗中引领。
 
 从此,轰轰烈烈的校园恋情,在两人之间展开,一直持续到汪雨毕业。汪雨为了等笑梅,特意留在北京找了工作,两人还能经常见面,只待笑梅毕业。第二年,笑梅毕业时,意外发生了,因为她们全家都在俄罗斯,父亲让笑梅必须去俄罗斯,帮他打理公司。
 
 原来她父亲,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从事俄罗斯边贸的倒爷,多年的经营不仅在俄罗斯站稳了脚跟,还开了一家公司。让笑梅学英语,就是为公司开展对西方的贸易作准备的,笑梅不去。
 
 离别时,笑梅在机场哭晕了过去,难分难舍的场面揪心揪肺。两人相约笑梅在俄罗斯打开局面后,汪雨去俄罗斯找她。彼此交换了信物后,笑梅才一步一回
头地进入安检区。
 
 让汪雨莫名其妙的是,笑梅这一去,竟再也没有音信。当初的海誓山盟如同一张废纸,立刻被揉碎。汪雨不相信是笑梅变心,他相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让笑梅无可奈何。
 
 今天看到的美女,明明是笑梅,却装着不认识他,这是为什么?汪雨决心要揭开这个谜底。

(3)
  饥饿的感觉,使他想起该吃早餐了,于是起身走向餐厅。
 餐厅宽敞明亮,已经有不少人在就餐。这种自助式餐饮适合各种民族,每人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汪雨选了一盘子自己喜爱的食物,倒了一杯酸奶,在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抬头望去,又看见“笑梅”在独自用餐。两人的目光虽有接触,但也只是短促的一瞥而已。
 
 汪雨打算饭后与她接触,探明一下究竟。所以,当她吃完饭往外走时,汪雨不等吃完,也跟了出来,走到她后面,问道:
   “女士,你好,会说汉语吗?”女士停了下来,没有丝毫意外。
  “会,你是中国人?”
  “是呀。你好像也是吧?”
  “是,我是俄罗斯来的中国人,你哩?”
  “哈哈,我是加拿大来的中国人,但马上就要回中国了。”汪雨的戏说,把她逗笑了,气氛不再拘束。
  “可以请你在这坐一会吗?我想请教一点事情。”汪雨指着路边的长椅说。
  “当然可以。”两人一起在长椅上坐下。
  “你特别像我大学的一位同学,所以想问问你”,汪雨开门见山。
  “你是哪个大学的?她叫什么名字?”女士也有些好奇。
  “北方大学,她叫笑梅。”女士突然惊愣,以一种惊奇,探寻的眼光看着汪雨。
  “那你一定是汪雨吧?”女士急切地问他。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汪雨一头雾水。
  “我叫笑竹,笑梅是我姐姐,我们是双胞胎,她过去经常对我提起你。我还知道你们许多恋爱故事。”笑竹无比得意地诉说着,并打开手机让汪雨看她们姐两的合影。汪雨看着楚楚动人的两位美女,心潮彭拜,感慨万千。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笑梅了,这张照片又使他想起两人在机场离别时的情景。
                                                                            
”这是姐姐到俄罗斯当天,为她接风时在莫斯科大饭店照的,没想到竟成了诀别照”。
 “那你姐姐哩?怎么了,一走就音信全无。”
 笑竹低下了头,两眼有点潮湿,犹豫了一会才开口:
 “我姐刚到俄罗斯的第二天,我们公司就遭到劫匪抢劫。那时俄罗斯的治安很差,中国商人经常被抢,这是一伙早就惦记我们公司的劫匪。她在与劫匪搏斗中受了重伤,被送到医院抢救。我和我爸在外面洽谈业务,赶到医院时她已经不行了,最后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笑竹的眼泪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地接着说:“我爸后悔死了,是他强迫她来俄罗斯的,要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她留在北京。我妈也从此得了抑郁症,一想起姐姐就哭。”
 
 汪雨掏出纸巾,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她没有拒绝。汪雨像大哥哥一样安慰她,她紧握汪雨的手:
“汪雨哥,我姐好爱你,她对我说了不少你们的故事。她说,过一年你就会来俄罗斯找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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