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住院日记 Chief’s Diary （四）

意淫产物，纯属虚构，严禁胡猜乱测。（试试日记体，砸砖轻点儿）

6/7/09 排班

排班是总住院最大的权力之一，但也是最头痛的一件事。如果我能选择，我宁愿干别的去，让另一个总住院来排班。为了排班，我找教学秘书要所有住院医的请假单，我跟秘书说，我已经给大家发 Email ，问他们哪天有事情不能值班，我排班时尽量避开。秘书瞪着我说，“ Dr. Lee ！ 你不能这么 NICE ，住院医们会欺负你的！不论你怎么排班，他们总会不满意，总会提意见的。下个月只有两个人交了休假条，凡是没交休假条的你想怎么排班就怎么排，不要照顾任何人。以前也有老总象你一样好心眼，结果累死了还不讨好。听我的，千万不要太 NICE 。”

花了好几个钟头总算把七月的排班表排出来了，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稍一考虑不周就会有问题。比如，有些住院医轮转私立医院天天挂着呼机听班，周六还要去查房，所以不能排周六的班，同时也不能排周日的班，因为必须保证每周有一天时间休息。要考虑下午出门诊的那天的前一天不要安排值班，因为下夜班的下午应该休息，不应该看新病人。如果第二天要做病历报告，前一天最好也不要排班，好让那个住院医有充分的时间准备病历。新来的第一年住院医不正式值班，但是要跟着不同的住院医值几次班，边工作边学习。为了这些新住院医，还要再排一个排班表。

每个年级的人值班的数目最好一样，但是有时候做不到，总有人会多一个或少一个。我们年级有个兄弟去年少值了三个班，这是我的上任老总告诉我的。所以，当需要有人多值一个班时，我就给他安排上了。排班表发出去后我就象等人扔第二只靴子那样等着他找我谈话。过了两天，他还真给我打电话了。他奶奶地，想当初总住院排我的班，比别人多一个我都不说话，多了两个我才客气地问一下，咋到我这儿就不一样了涅。他问我为什么单单给他多排一个班，我说我告诉过你你去年少值了三个班。他说那是去年老总的问题，他给我少排了，不是我的错，我既没有请病假，又没有脱岗，你不能惩罚我。我说，“我没有惩罚你，只是让你补上少值的班。我的想法是折衷一下，你补一两个就行了。如果你不同意我的意见，那我可以去问 PD ， PD 说你不需要补你就不补， PD 说你要补三个你就补三个。”那个兄弟还要继续矫情，“你怎么能证明我少了三个班。”我说，“这是前老总告诉我的，去年的排班表你自己也有，你可以去数。如果你想跟我坐下来一起数，我可以陪你一起数。”“我还是支持你的工作的，我希望下个月不要还给我多排班。”他终于退兵，跟我讲条件。我也退兵，“再说一遍，这个不是惩罚。我可以保证，下个月你跟同年级的值一样多的班，一个也不多。”都是一个年级的战友，大家尽量好说好商量。

也有那种刺儿头住院医，完全不讲道理。为了节日值班，有一个低一个年级的老印居然跟我大叫大嚷，声称如果给他在某几天排班，就拒绝值班，“你要排，到时候你自己去值吧！”我跟他解释，那几天我没有别的办法，必须那么排，我可以先让在那几天里选两天，他还是坚决不同意。他还生出新的花样，“你们年级为什么不值节日班？”我说，“高年级的不值节日班，这是多少年来的规矩。我们在低年级时都值过节日班了。如果改了规定，你将来也要升到高年级，那你到高年级时也要值节日班。”“我愿意到高年级时值节日班。”呸！你那点小算盘我还不明白？等你到高年级时排班的换人了，没准你就不用值班了。而且早有风声说你准备转到别的 PROGRAM 去呢。我说，“改规定的事，你必须跟你的同年级商量过，如果他们都有同样的想法，你们可以以年级的形式向 PD 提建议。”我知道他同年级的另外几个住院医还是讲道理的，不会提这种无理的要求。老印有时候非常自负和 Aggressive ，这个住院医曾经在住院医午餐会上当着 PD 的面拼命抱怨自己的主治医，要求 PD 给他换轮转的医院，他居然不怕自己的话传到主治医的耳朵里去。 PD 劝他个人问题会后单独谈，不要占用大家的时间，他还是不肯罢休。

怎么说呢，有些印度住院医喜欢踩别人抬高自己，喜欢抢功，耍小诡计，告小状，不尊重规定和 Common Sense ，这些印度住院医比起美国人还难处。美国人有时候比较自我感觉良好，看不起别人，但是他们的高傲使自己不愿意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本能地总想至少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公正，有时为了公正感即使自己要吃点亏他们也干。另外，印度人的英语又快又有口音又有语法和用词错误，听起来别扭难懂。也见到几个印度住院医为人比较平和，水平也很不错的。但总体印象，印度住院医有很多劣根性，而且他们的那些劣根做法似乎正好对我们中国人相克。中国人的特点是埋头工作，不知道跟上级邀功，绝对不喜欢告小状打击别人抬高自己，不喜欢跟上级聊天，不重视交往。中国人的这些特点在做住院医时要尽量改变，特别是中国人能进的 PROGRAM 里一般都有很多印度住院医，中国人的上述特点就变成缺点，一定要改，不改就会吃大苦头。印度住院医敢跟主治医和总住院这么叫板，他们如何对待低年住院医你不用脑子就能想出来。所以，我做老总给自己订的一个目标是推选适当的下一任总住院，争取不要让那个印度人当上，虽然我知道他已经臭名昭著，我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当不上。我的做法很简单，需要听取意见，需要下一年的住院医帮助写《住院医指南》时找那些比较公正讲道理的人帮忙。既然他们已经开始做了一些协助总住院的工作，那他们在明年选举时就比较容易被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