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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原创——《大劫持》 第二十二章 雨夜不平静

(2017-04-22 04:48:18) 下一个
22,雨夜不平静
我们坐定后,他大方地自我介绍:“鄙人邝学诗,祖籍新加坡。”
接下来他专注地端详起安妮。
“安妮小姐很漂亮。”
安妮笑了笑。
“安妮小姐的身手也让人吃惊。”
安妮扭头看看我,仍然是那副微笑模样。我心想,这一点我比你更吃惊。
“安妮小姐毕业于霍普金斯大学获艺术史博士学位。我还知道你在纽约是苏富比特聘艺术品鉴定专家。安妮小姐收入一定可观。”
 
安妮摇摇头。
“在亨特堡安妮小姐当然会有一份高工资喽。啊,抱歉,这恐怕是个隐私。不该问,不该问。”
他转而面对我说:
“KING先生是画家,准确地说是肖像画家。”他顿了一下又说,“当然也是功夫好手。这两项本领集一身实不多见。”
 
这个书生在历数他掌握的我们个人信息。假惺惺的寒暄中隐藏着得意。这不仅是炫耀——表明他们对亨特堡人了若指掌,很明显还是一种力量的宣示,意图在威慑。
 
“画家职业高雅,但身价能否兑现金钱往往要靠运气。KING先生运气不错,遇到亨特这样的学者做朋友和合作伙伴,发展前景乐观。”
 
他起身为我们每人斟上了一杯酒,使用的是高脚雕花酒杯,酒呈淡淡的琥珀色。这时我才注意到,旁边一个偌大的茶几上摆满西式糕点、水果和叫不出名称的美食美酒。
 
“请自便。尝一下,”他拿起一块淡黄色的东西。“这是白松露,味道很特殊。”
我听说过松露,价格惊人堪比黄金。他切下一小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眯起眼来咂滋味。之后,他为安妮送上一个小碟,上面有一块松露和一副小刀叉。安妮没有接,只用两个指头夹起松露扔进咀里,几乎没怎么嚼就吞了下去。
 
“味道一般,不会是假的吧?”安妮摇摇头说。
我呆楞了。这是今天又一次见到安妮的精彩表现——她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斯文,成了个辣女。书生也楞了,随后大笑起来。
 
“豪爽,真是豪爽,难得一见哪。”
“还是言归正传吧。邝先生还有什么见教吗?”我有些心烦,希望早点结束这个场面。
 
“啊,好好。是的,时间宝贵,我不再耽搁二位。只有一件事相求。能否打开我们这里的全部保安设备呢?”他特别强调‘全部’。
 
我没有作答,站起身朝窗子走去。我掀开窗帘,在窗台上摸索了一阵。我说:“好了!”
 
只听见屋顶和墙壁里传出机械摩擦声和轻微的嗡嗡声,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我朝安妮招手示意离开。书生瞪大眼睛看那个窗台,又走过去仔细观察,还象我那样伸手摸了一遍。那里平平的没有任何异样。他又按窗台的角落和边沿,也没有任何微小的弹动。
 
装神弄鬼——这是我和亨特商量好的小伎俩。我和安妮都有耳麦,一切音讯都可以传递。我们约好,只要我说‘好了’,亨特就合闸接通预设电源。我回头望望,酸文假醋的书生还在那里发呆。这样再好不过了。这次‘拜访’我们没输掉什么,还略有斩获。
 
回去的路上我很郁闷,心里添了个难解的结——安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大变化?我有意走在她后面,想看看这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安妮。我期待她给我一个解释,然而没有。她平静如常,只回头看看我,似乎嗔怪我没有跟上去和她并行。
 
我的大脑仍处在混沌中,一时无法清醒,无论我怎么努力。
安妮的表现有失常理——一个表象柔弱的女子怎么会忽然间变得如此强悍,而且‘身手不凡’,像书生评价得那样。我望着她的背影,行走的身姿,忽然有所悟。
 
“你学过吗?”我紧跟上去,刻意用平淡的口气问了这半句话。安妮看看我,很理解我问的是什么。她表情里含着一丝讪笑
“学过。”她准确地回复着,对我无厘头的问话毫不诧异,说明她脑子里也盘桓着同一件事。在外人看来,这是奇怪的对话。
“很久了?”我问。
“时间不短。”
“能讲详细点吗?”
“不能。”安妮回答得干脆,没有丝毫犹豫。这等于告诉我她要中止这个话题。我很明白,但心有不甘。
 
“你的臂力这么好---”我似问非问,也象是赞赏。
“你一向都是这样夸女士的么?”安妮皱着眉问。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情绪十分低落。
“咳,”她走过来拽我的衣袖。“快点。亨特他们等着呢。”
她拽得很紧。这动作昵熟。我的心头一下子松弛了。好像安妮还是那个安妮。
 
亨特堡内,随处可见装饰性雕塑,墙壁天花板都有些不大鲜明的浮雕。这一切让亨特堡显出一种不华丽却十分深沉的高贵感。我的卧室兼书房也有这样的布置——角落里有一尊类似维纳斯造型的大理石美女日夜陪伴。这间房有厚重的门通向走廊。晚上睡觉时,这扇门我从来不锁。
 
这天夜里,门悄声打开。我在正处在迷迷糊糊的假寐中,似乎感到有人进来。
“我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这是安妮,她大大方方走来。把一把椅子挪到我床前,坐下。
 
在朦胧的光线里,我看到安妮轻薄的丝质睡衣反射着月光,这月光弄得安妮很象是那尊维纳斯披衣。我立即抬起身,但是被安妮按下。她的手轻轻抚着我的前额说: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我不能自持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猛地把她拽向自己。安妮顺从地贴近,慢慢伏下来。温润的唇触到我的眼睛、鼻子---,我们接吻了。这是一个长吻,伴随着肢体的接触,燃起不可遏抑的热潮。
 
我体验到无可言喻的发狂亲密。在混沌中我知道身下是亲爱的安妮,却阵阵涌起进犯的冲动,一种无以满足的进取欲念控制着身心,更深入融为一体的渴求控制住我的神经,我变得狂野无忌,安妮被感染了。如海浪般不安分的颤栗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体上。
 
我们互相拥有了。如此深沉强烈的欲取欲求,我从未有过。我真的被震撼了。没有更多的语言,沉默中的肢体交融已尽述倾慕。一种把自己交出去的感觉完全攫住了我——奉献一切,直至生命,为安妮,我的亲!
 
们相拥而眠,凌晨时分被吵醒了。窗外风雨大作好像是老天爷在发怒,挟着隆隆雷声和闪电的暴雨在肆虐。但吵醒我的不是风雨声,而是一连串尖锐的笛声——这又是一支我叫不出名字的乐曲,是短笛奏出的急骤旋律。我从未听到过这个曲调,不明白它的含义。我和安妮立即赶监控室亨特早一步到达。他正挑出大厦天台的录象观看,那是几分钟前的情景——一支‘巨型大鸟’降落在天台。再仔细看,我认出了那是一架单人动力滑翔伞。在喧闹的风雨中它显得异常安静。
 
对付来自天上的袭击,亨特堡有特殊装置。一个是‘弹勾绳’——把它启动后,密集的尼龙绳会从许多地方高高弹空中再落下。每个绳头上都装有锚型勾。这个装置可以使降落在天台上的任何飞行器被缚住,无法再飞起来。如果有人去割那些绳子,他每割一根就会再弹出数根。那样一来将形成乱麻般的网罩在飞行器上,连人都可能被缠在其中无法脱身。二是立墙抓勾,这是为防止有人从天台边悬挂绳索再攀绳下滑的装置。凡是垂直的墙边都有这种一触即弹出的30公分长的尼龙细棒,棒上布满倒刺,可以勾挂住任何织物和有缝隙的硬物。因为弹出的尼龙棒极多所以被勾住的人很难摆脱,而且越挣扎弹出的棒越多。与此同时,从墙上边还会垂下一张张粘网,很象带铅坠的鱼网。人被这种网罩住,粘网会粘在身上扯不开撕不掉。
 
这两种装置并不是自动启动,它们只能由监控室操纵。
显然,这个来自天上的偷袭是精心策划的,选择风雨交加的深夜。我们看到偷袭者正在东半堡的屋顶平台上忙碌,看样子是想从那里悬绳而下,再伺机进入城堡。
 
来者不善,有可能是冲着大鳄来的。我认为这是另一股黑帮歹徒 ,也许是大鳄的对头。亨特不做声,他在查看监视荧幕。我及时捕捉到了一个被闪电照亮的人影,再把他的面部放大。这是一张抹了黑颜色的脸,高额头下有一个大鹰勾鼻。
 
“乔!”亨特惊呼出声。他扭头看着我说,“我明白了。”
亨特告诉我,乔几天前打来电话,询问大鳄是否真的来了亨特堡。亨特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乔如此关心这件事。乔得知大鳄进驻东半堡后,没有回答亨特的提问就挂断电话。按理说乔应当与老战友多聊几句,但是他的话很简短。乔曾为救安格出过很多力,在欧洲我们相处得很亲密。亨特说过一些他的情况,从麦迪逊兵团退伍后他定居瑞典,娶了一位漂亮温柔的东南亚女子做妻子。
 
“乔妻子的家就在千年村。”亨特说。
我恍然大悟,千年村这几个字我印象太深了。
“千年村!”戈地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他听到了亨特的话。千年村惨案就是戈地不久前讲给我们的。
 
最早发现千年村小山下有翡翠矿藏,是几个来路不明的白人,好像是些地质工作者。他们由佛山道人接待。当这些人说出矿脉源于千年村时,佛山道人随即叫停了勘探工作。白人消失了,至今也不知道是走掉了还是被灭了口。接下来就出现了千年村闹瘟疫的传言。
 
千年村紧邻大鳄控制区,属老挝政府管辖。政府仅收税疏于管理。千年村是个古老的村庄,号称传代千年而得名。村中房舍清朗古旧,有庙宇立于村中,气势不凡。常有进香客前来拜谒神佛。村内族人以家族传统治理有方,村民也自得其乐。为防匪患村有自卫武装,但也只能防些小贼小盗。大鳄为维护其统治与这类村庄和平相处,长期相安无事。村中长老也常进献些土特产给大鳄以示友好。
 
厄运由矿藏发现开始,瘟疫传言迅速散布开来。大鳄兵团团围起千年村,在村边搭起十几个白色帐篷,挂上醒目的红十字,还有穿白衣的人出出进进。千年村遭围困数月,完全与外界隔离,断绝了一切联系。因饥饿村中死人不断,直至没死的人也都衰竭之极时,大鳄兵冲进村庄,把死人与无力挣扎的人一起扔进大石灰坑埋掉了。据说无一幸免。三千余人全部死于非命,一个古老的村庄就此从地球上消失了。
 
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大鳄集团血腥罪中的一桩。事情很明显,乔是来找大鳄讨还血债的。
 
“乔了解亨特堡吗?”我问。目前这个问题很重要,乔对亨特堡的了解关乎到他的安全。     “不,不了解。”亨特皱着眉回答。
“要想办法制止他。”戈地低声说,他的语调透露着不安。“这样干很危险,他不了解对手,那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
 
我想,戈地也在担心乔的行动会干扰他的计划——我知道戈地已经做了一番周密的筹划安排,对付即将到来的大鳄的进攻。现在发生的事很可能会造成干扰。
 
我们当然没有启动那套天台防御设备。大鳄一方还不了解这些设备,幸亏如此。亨特开始在计算机上编写一个简单程序——他编了一组莫尔斯码的信号,把它们低音放到扬声器中。这些嘀嘀答答的短音播放并不引人注意。亨特说,这个简易密码是他们在麦迪逊兵团几个人自行编造的,用在演练中传递信息。乔只要听到就会明白它的含义。亨特发出的信息是,‘乔,CALL我’。之后是亨特的手机号码。这组信号以低声传遍整个亨特堡。
 
亨特做完这件事 ,开始整装——绑裹腿束腰带,配上护腕,戴上束发帽和耳麦,抹黑了脸又穿上那件黑皮匕首背心。戈地也在整装——他在发际扎上一条黑带子,背了个背囊,也检查了一下耳麦。这两个人要结伴而行,却没有商量一句,只交换了一下眼色便不约而同出发了。我也很想参加,但我知道监控室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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