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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 二十四集 拯救恩师

(2019-04-06 11:41:18) 下一个

 

              第二十四集   拯救恩师

                        

   “四人帮“被抓捕,下了牢狱;动乱的文化大革命结束了,玉珊从囹圄中释放出来了,钟老师也被解放,恢复了工作,二人团聚,重见天日,犹如重生一样欢喜,对新生活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活力。钟

老师又雄心勃勃开始实践荒废了十年的教学改革,废寝忘食,早夜勤苦,槖橐暮年,壮志犹厉。玉珊每看他白发苍苍、背驼骨瘦,行路蹒跚,就心疼地苦劝他:”你这般岁数了,身体又不好,就不要强撑着干了!累过了,可要出毛病呀!“

   钟老师总叹息着回答:“损失的时间太多了,我必须把它补回来!“

   放寒假了,玉珊趁机探亲去了。临行一再叮嘱钟老师:“学生也都要过年,就这几天,你不要再举办学习班了,让他们放松一下,你也静养几日,恢复一下元气吧!“

   钟老师那犟脾气完全辜负了玉珊一片殷殷苦情,他按照既定的教改计划依然开办了学习班,上午按进度上课,下午进行阅读辅导,晚间改作业备课。忙忙碌碌,倒不觉得假期无聊。

   年二十八学习班要结束了,不知怎么钟老师栽倒在讲台上,学生

惊慌失措,到处找不到人,最后从传达室请了工友王师傅把钟老师背回了住室。

 

                   

   十年文化大革命中,江灵显、孙云祥、徐刚、周山涛他们这些搞文艺、科研的人,都多多少少受到了冲击,彼此也顾不得来往问讯。如今动乱结束,云开雾散,举国欢庆,又逢新春佳节,他们遂相约聚归故里,一同拜望恩师。

   他们同窗好友十多人,兴致勃勃走进学校,旧地重游,担见冷冷清清,一派败落景象,大菲二十年前那蓬勃峥嵘的面貌,萧瑟的冷风中,无不倍感凄凉,个个长吁短叹,彼此愤恚地说:“看看这学校遭到破坏的情景,便可见把国家糟蹋成什么样子啦!这十年,真是一场大浩劫呀!“他们沿着那坎坷不平的曲折小道,走到钟老师门前,见门关着,孙云祥便抢步上前叩门。

   ““进来!”王师傅拉开门,站在门后的炉边怔住了,看一群穿着不俗、气质高雅的男男女女,惊愕问,“你们找谁?”

   “咳,老王师傅。怎么不认识了,我们都是钟老师的学生。看看,我是老跟你胡闹的孙云祥啊!”

   老人听孙云祥一说,记起来了,笑着朝屋里让:“快进来,外面挺冷的!我还以为是省里来的大干部呢。来看钟老师的吧?看看,连个座位也没有。”他苦笑着,指指床上的钟老师,“他病了,连话也不能说。”

   同学们围到床前,对离别近二十载的老师几乎认不出来了。他苍

颜白发,满脸布着黑斑、皱纹,眼怔怔无神,口喎斜微闭,仿佛僵尸似的;身上仍盖着那件二十年前妻子于芳给他买的、已经色褪毛落的皮大衣,室内空落落的几无什物,潦倒、落魄到如此地步!大家看着,同感人世沧桑,不禁怆然落泪,悲咽着呼唤:“老师,我们来看你啦!“

   见老师没有反应,怕是没听到吧,孙云祥赶忙趴在老师的枕边,抽搐着说:“老师你不是一直盼望我们回来给你报喜吗?”他拉着身边的周山涛和吕雁、徐刚和张隽永说,“山涛、吕雁已有儿子了,他们在科学院核子研究所工作;徐刚和小青子有个女儿,他俩在航空航天部

工作,准备制造出新型号飞机,带着你空中飞游一圈呢!”又指着江灵显说,“你栽培的大作家,已完成了几部作品,是作协的大红人了!你怎么不说话呢——?”他和大家一起呜咽起来。

   江灵显看钟老师始终没有反应,抹着淚着急地说:“这明显是中风,怎么不赶紧送医院抢救?”

   “年关了,都回家过年了,谁管呢!“王师傅摇头叹气道,”大年三十了,医院能收吗?“

   孙云祥跳起来,抹着泪说:“我们生物研究所一位同事的哥哥新从

南京调来市医院 ,我给他带有东西,正要去找他,你们准备一下就送去,我去叫他作安排。“说了,急匆匆跑去。

   ““王师傅,请你把架子车拉来。”江灵显说着,同徐刚、周山涛等人给钟老师穿衣、整被,张隽永、吕雁忙着打点衣物、用品。

 

                   

   张隽永抱着钟老师坐在车上, 江灵显、徐刚他们一伙拉着、推着,前后扶着,匆匆忙忙赶往医院。赶到医院门外。孙云祥与两人已迎候

在那里,他们一眼就认出那那女的就是当年的周老师周芳卿,原来孙云祥要找的医生正是她丈夫严大夫。大家与她久别重逢,分外亲热。她夫妇也很为钟老师坎坷遭际感慨唏嘘。

  “ 我也才从南京过来,还没到上去看钟老师呢,不道就病成这样!

“周老师拉住张隽永、吕雁的手边走边说,连声称道,“你们个个都成材了,钟老师真该为你们自豪、骄傲啊、、、、、”他突然哽噎了,稍顿,又说,“金智侠、雷震两口在这就好,他们是专治中风瘫痪的专家,我看过他们的书,有不少成功的病例!”

   到急诊室,严大夫诊断后说:“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我们进行抢救,可以保住他的生命。但要完全康复,恐怕需要你们的同学雷震夫妇来治疗了,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

   抢救数日,钟老师脱离了险期。在涨隽永吕雁他们日夜精心护理下,又经严大夫多方治疗,钟老师的病迅速大有起色,能认人说话了。   过了‘破五“,眼见老师没有了危险,他们准备赶回单位工作了,钟老师拉住张隽永、吕雁的手不放,眼含热泪,谆谆叮咛:”甭一心工作,忘了陶教孩子,他是你们事业的接班人呢!“又拉着孙云祥的手笑道:”

“你和张英过得好吗?那时,我守了你两天两夜,守活了你;今天,你又守了我两天两夜,守活了我。多怪呢,冥冥中真有灵啊!“

   徐刚、孙云祥他们都洒泪而去,江灵显留下伺候老师。他们虽给在广州中山医院工作的雷震、金智侠去信,告知了钟老师病况,无奈他们夫妇出国作学术交流,一时难回国,江灵显放心不下,遂守着等

候雷震、金智侠。

这日,钟老师药后小憩,江灵显坐在床前看书,突然姗姗走来一风采出众的青年女子,对嘴歪眼斜、流着鼻涕口水昏睡的钟老师看了一阵。便坐在床头头抽泣起来。江灵显看着好纳罕,他知道钟老师早

没有了亲人,想必这女子认错了人,便规劝她说:“姑娘,这老人好容易睡着,你有委屈别处哭吧!“

“玉珊,孩子,谁又委屈你了?“钟老师虽偏瘫,动弹不得,耳朵尚灵泛,听江灵显跟人说话,睁眼见是玉珊,看她眼睛都哭红了,便

急问。看江灵显惊诧的样子,笑道,”她是粱校长的女儿玉珊。“又亲切地问玉珊,“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让人放心吗?“玉珊气呼呼道,”听老王师傅一说,没把人吓死,你怎么这样玩命啊!“

她赌气地去洗手间了,钟老师伤心地谈起老校长的惨死和玉珊的

遭遇。江灵显听着,气愤地骂:”代廉这个丧失天良、罔顾人性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碰上他,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他和钟主任争权,被赶到‘五七干校去了,你咋能碰上他!”玉珊洗梳一新,走来接口说。

从此,二人一同照顾钟老师。江灵显对玉珊的悲惨遭遇甚是同情,也感激她患难中对钟老师的百般照顾,更钦佩她刚烈耿介、高风亮节的品格,所以,他把脏活、累活都包揽下来,尽力给她一些宽慰。吃饭时,他抱着钟老师,由玉珊喂饭,总说,“玉珊,你心细手轻,老师

喜欢你喂!“当老师拉撒时,他总把玉珊赶开,说:”这不是姑娘们的活!“他挽起袖筒洗呀涮呀,玉珊感动地直要流泪,想,一个有名气的作家,竟如此甘当劳苦、不嫌脏累,尊敬师长。处处替他人着想,这样的人实在少见呢!显见他心地至善至美,品德高尚,涵养有素啊!她遂对江灵显产生敬重、爱慕之心。

一日,她趁江灵显出去之机,好奇地看他所读之书,乃是《史记》,

正读到《司马相如列传》中琴心递情部分,心中咯噔一下说:相如以琴声向文君传递爱情;江灵显莫非把他情感赋予这生活的节奏传递给我?一时,心中激动不已。暗笑道,当初,卓文君的心境也不过如此吧!

 

                   

这年春天来得早,未出正月,已万物复苏,暖气袭人了。

午后,江灵显户外活动,带了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女干部进来,

站在床前,盯着钟老师看,神色严峻,一句话不说。

“这是公安厅周处长,带专案组来调查你的案子了!”江灵显严肃地说,“你胆大妄为,敢勾结‘四人帮’!”

“你还象以前一样爱开玩笑,你们那时太调皮了!“钟老师”嘿嘿

““地开心笑着,似责备又似劝导说,”这政治玩笑不能开,甭胡闹了!“

“胡闹?”江灵显摇摇手中的信说,“这是江青给你的回信,你听。”读道:

老钟同志:

   来函收阅,内情悉知。所谈情况甚属重要。你很有政治眼光,将来是一个有作为的政治干部。你全明了我们的基本方针,可积极活动。凭着你的活动能量,加上你在教育界的影响,我相信你一定会取得出色的成就。你的激情,很使我感动。确如你言,看

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既知大势,宜加倍努力。勉之,勉之!                       江青手书       即日

 

钟老师听着,一时懵懂了,瞠目结舌,哝唧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遂后用那只好手捶着床,气愤嚷:“奇冤,奇冤!我受他们

的荼毒还浅吗?怎么会去谄媚那些贻害天下的民贼,祸国殃民的败类!奇耻大辱!又是哪个孽种栽宗陷害我!”        “ 

  “钟老师,你甭着急!这是我要测试一下你的智力呀!我是你的小燕子周艳呀,你就没有认出来?”说着,她一头扑在老师的身上哭起来。

   “要不是周艳,老师又要蒙天大奇冤了!”江灵显看着懵懂、迷惘的玉珊说,钟主任这个‘政治游子‘,’四人帮得势时,他写效忠信,攀炎附势,八方呼应,嚣张的不可一世;‘四人帮’一倒台,便

失魂落魄,,只要洗去满身腥臊、金蝉脱壳,丧心病狂地指使高建华举报钟老师投靠‘四人帮’,还以江青的信作伪证,玩弄李代桃僵伎俩,企图逃之夭夭,他好逍遥法外。其人何其阴险、歹毒!“

   “啊,燕子呀,好想你!”“钟老师也哽咽了,拿手抚着周艳的头,

说,““你救了我,不让我蒙冤受屈!咱师生相见,高兴才是,怎么哭了?”

  玉珊也劝慰说:“周大姐你替老师排除一大灾难,值得庆贺

呀、、、、、、“

   江灵显也正要劝解周艳时,周芳卿、严大夫陪着金智侠、雷震进来。周艳扑上去抱住金智侠哭道:“智侠,你看看老师病成啥

样了!“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唏嘘。

江灵显与雷震抱着、相互拍打着,一个抱怨说:“你怎么这样迟才来,我真想揍你!“一个懊恼地说:”身不由己啊!一听说老师病了,就心焦火燎,恨不一下飞回国、、、、“

随之,他们都躬身在钟老师床前,纷纷向老师说:“雷震、金智侠夫妇来接你去广州中山医院给你治疗,必能早日康复!“

“老严哪,你看看他们师生情谊!”周芳卿扯扯丈夫的衣袖说。

严大夫看钟老师拉着雷震、金智侠的手牢牢不放,笑道:“钟

老师。你把师道、人道传给了学生,今日得到了回报,太荣幸骄傲了。令人羡慕、钦敬之至!”又说,“雷大夫、金大夫是国内少有的神经科专家,治疗你这偏瘫麻痹症最有经验,很快你就会站起来的!”

“我有如一匹老骥,还想跑跑呢!“钟老师眉飞色舞,说得众

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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