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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秋实 第二十一集 惊魂噩梦

(2019-03-25 11:35:00) 下一个

 

              第二十一集   惊魂噩梦

                       

钟主任举着手中高考录取名单,喜气洋洋地向钟老师报喜:“钟老

师啊,今年高考你为我们五中大杨声威了!你看看,徐刚、张隽永、周山涛、吕雁他们都录取到北大、清华了!金智侠、雷震入了中医大学,这两个孩子真要在祖国医学天地里拼博了。江灵显、孙云祥他们十几个人也都是浙大、武大这些全国名牌大学。全班没有螺旋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这都是你教学改革结出的丰硕成果啊,实在令人可喜可贺!走,开会去,抹在大会上讲讲,大家必定欢心鼓舞!”他亲热

地拍着钟老师的肩头谄笑道,“德奎啊,在教学上你是改革的旗手,在这整风运动中,我也希望你做大鸣大放的旗手,打破这万马齐喑的局面。“

钟老师对整风运动并不理解,认为党为了提高管理、建设国家的能力,让大家贡献意见,集众智慧。这正是党的高明处,他抱着一腔

赤诚热血,既想在运动中学习党的方针政策,提高路线觉悟;也想借此振奋人心,把全校教学改革推向新高潮。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贴出了全校第一张大字报:《学校领导应深入第一线,有力地抓好教学改革》。这完全道出了大家的心声,,赢得众多人的相应,纷纷张贴大字

报支持。一时,老师们的积极性高涨起来,风起云涌般向领导提出各种意见,大会小会,讨论热裂,气氛活跃,各抒己见,无不尽言,大有“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景象。

钟主任这时兼任代理校长,主持整风运动。他对钟老师的大字报

非常赞赏,大会上一再表彰:“我校运动之所以开展得如火如荼、心情舒畅而和谐,完全是钟德奎同志那张大字报给大家带了个好头。他开诚布公提出了宝贵意见,像引蛋一样,引出许多宝贵蛋!:“他这诙谐的比喻引起哄堂大笑。

 

                 

哪知这运动方兴未艾,就风云突变了。钟主任一改常态,竟在大会上,杀气腾腾地声讨钟老师:“钟德奎那张大字报无疑是株大毒草!

它不仅煽动了众多右派向党猖狂进攻,它全篇也充满了毒素,恶毒攻击、诬蔑党对教育的领导。说党不懂教学,是外行,不会抓教育。同志们想想,既然党不会抓教育,那么要由谁来抓呢?不言而喻,应该由他这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来抓,由资产阶级专家教授来抓!不打自

招,这是他反动阶级本性的大暴露!看看,与全国那些大右派的言论,何其相似,真是合拍,真是如出一辙,不独有偶啊!“随后煽动大家说,”他一贯不服从党的领导,恃才傲物,言行恶劣,凌上欺下,全不把党和群众放在眼中。大家回忆一下,他有多少反党言论!“全场一片惊愕

哗然。他见钟老师愤然起身将行反驳、抗争,便大声宣布:”从今天起,钟德奎就是右派了,是专政的对象。我们要和他划清界限,无情地同他展开斗争!“

应声,几个青年教师蹿上去,强行绑架着钟老师押往会场外,喝命蹲地反省。

 

                   

钟老师被关进了残破的储藏室,里面堆满了旧坏的什物。门锁着,窗户全堵死,漆黑的不辨五指。因年久失修屋漏吧,经夏季几场大雨,

屋中遍地湿淋淋的,杂物散发着浓烈的霉气味,直呛得钟老师咳嗽不止,几欲窒息。他气愤、悲哀,想不明白钟主任何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陷害、诬蔑人,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其心险恶狠毒,面目狰狞卑鄙、可憎可恶到如此地步,难道这就是党的领导干部?党开展整

风运动难道为了整人?想自己虽出身地主家庭,却从反内战时期参加

学生运动,便与家庭决裂,矢志为党的事业奋斗终生,赤胆忠心昭昭,何来的“攻击“、”诬蔑“?难道一句真话都讲不得?他愤懑地几要发疯了,不自觉地狂喊:”噩梦,世间罕有的噩梦!“

“什么噩梦,这是阶级斗争的现实!“门突然打开,屋中一下豁亮起来,钟主任威严地立在门口,声色俱厉道,”甭做梦了!钟德奎,你要老实交代反党罪行,警告你,别梦想蒙混过关!你要把态度放端正,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不化。死路一条!“说了,对身

后的两个青年一挥手,那二人立即冲过去,扭住钟老师推搡着往外走。

斗争会场设在大栢树下那宽阔平台上,大年就是在那里被大狼狗咬伤而至死的。钟老师看那里聚集着数百人,围着几十个胸前挂着“右派‘大牌子跪在砖地上的老教师窃窃议论,心想:我也要被恶狗咬死了,随儿子去吧!

钟老师被推入人圈,立即有人带头喊起来口号:“钟德奎不投降,就叫他灭亡!”“钟德奎不低头,就让他尝尝无产阶级的铁拳头!”遂把“右派”的大牌子挂在他胸前,喝令他“低头认罪,举手投降”,不由分说把他踹倒,,拎起按着跪下,摁着头逼迫认罪。钟老师看那些熟悉

的面孔忽然都拉长了。陌生了,他越发气氛,梗着脖子大声疾呼:“老师们,你们都知道,我为党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十几年如一日,何曾有任何片言只语对党不满?这”右派分子‘的帽子能随便强加于人头上!要擦亮眼睛啊,严防心怀叵测奸佞小人,陷害忠耿良善、、、、“

钟主任顿时暴跳如雷了,怒吼:“猖狂反扑!嚣张至极!胆敢公然放毒!“对打手们气势凶凶喊,“如此顽固死硬,不扒他层皮,难触及他的灵魂!”

五六个打手遂蜂拥而上,摁住钟老师拳打脚踢,边恶毒地谩骂:

“狗日的,凭你有一点名望,就敢如此张狂,谁尿你这一套!不睁眼看看,连大名鼎鼎的张伯钧、罗隆基不也被整的屁滚尿流,你算个球!”

王校医见打的鼻口窜血,气息奄奄,着急地喊:“他有心脏病,怕要出人命啊!”

“他毕竟是省里挂了号的人,打死了怎么向上交代!”任廉吾也情急地向钟主任说。

钟主任沉吟有顷,对廉吾说:“你和王校医去照看他,千万不能让他死去!”说着,命人把钟老师抬回囚禁室。

 

                   

钟老师处于昏厥中。王校医紧张地进行抢救措施,又是抚胸捶背,又是人工呼吸,整整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方见钟老师苏醒过来,赶紧

支起输液架给钟老师输上液,舒了口气,感叹说:“先前钟主任不是还表彰钟老师的大字报写得好,带了好头,言犹在耳,便又说是大毒草,如此出尔反尔,以后谁还相信党!”

任廉吾一直为钟老师垂危忧虑、焦急,这时悲愤地说:“他拿钟老

师开刀,无非是钟老师有些名气,借此震慑大众罢了!这些坏种,也真够心狠手辣了,竟把人往死里打!”

“唉!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讲一点天良。你看那些打手、助纣为虐的家伙,全是虎豹豺狼、魑魅魍魉之类狗彘不如的蟊贼,败坏党!”“王医生也恶狠狠地骂。他俯身问钟老师:“这时你感觉怎样?”

“我只觉我的心像被魔掌抓着,狠命地搦呀搦,要把它搦碎似的。锋利的爪子已刺入心脏,剧烈地抽搐,剧烈地疼痛!“钟老师挣扎着要起身,说,”把我推入反党的千刀万剐的反动之列,我死不瞑目!这是天大的侮辱!我要去呐喊,去把心掏出来,让人们都看看,究竟是黑

的还是红的!“、

任廉吾赶忙按住他解劝说:“不可感情用事!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都为你鸣不平呢!你现在伤势很重,养伤要紧!相信党,你这奇冤,对你横加的一切诬枉罪名,很快就会昭雪洗清的!“

在王校医、任廉吾的精心护理照顾下,十多日的调养,钟老师的伤势基本平复,心脏病也有了好转,再养一段时日,大有复原之望。可就在这时,钟主任要把钟老师遣送去劳改农场了。王校医忧虑说:“钟老师的心脏病还相当严重,怕、、、、、“

“怕什么?死到哪里,正好我们没有责任!”钟主任狞笑着说。忽

然黑脸一沉,斥责道,“他是右派,你怎么还称他老师?为他着想?至今,你还没同他划清阶级界线!”气愤地一挥手,让两个打手从病床上揪起钟老师拖着走向远处的大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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