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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幽幽 第 十 六 集? 拐骗恶盈

(2018-09-12 12:59:16) 下一个

 

                  第 十 六 集    拐骗恶盈

                             

南下的火车在奔驰,穿越广袤的萧索的华北大地,跨过水势浩渺的长江大桥,驰骋在江南的水乡。崔少贵透过斜阳照射的车窗,眺望沿路的景色。

车驶进气势恢宏的上海车站,人似潮涌。高音喇叭不停播放着:“上海车站,往来旅客多,请大家不要拥挤。出站的旅客,请排队,依次、、、、、”

人流中,崔少贵蹒跚走着,腿仍有些不灵便,显见他的摔伤并未痊愈。

“号外,号外!本埠特大新闻,明日开庭审判大诈骗犯、拐骗妇女犯万立周。”报童举着报纸,高喊着在车站广场上往来叫卖,“内容丰富多彩,新奇动人,特好看咯——!”

崔少贵吃惊地停下,买了一份报纸,一行醒目的大标题映入眼帘:《诈骗犯、拐骗少女犯万立周落网记》。题下摘要:“伪造油票十余万张,牟取暴利近百万元;拐骗两名少女,恣意玩弄、蹂躏;逃跑途中,拒捕顽抗,企图杀人灭口。罪恶累累,国法难容。”他急步走到茶亭,寻到一个座位坐下,便讯速看了下去——

 

                      

拐子西装革履,手提黑皮包,游串于车站、闹市,向出租车司机兜售伪造的油票。时而向甲说:“老兄,我原也是开出租车的,现在老婆患了绝症,把出租车卖了,手中还有十几张油票,廉价给你老兄吧。”时而又对已说:“老弟,我也是开出租车的,现在女人死了,丢下个孩子,没法生活,要回乡种田了,这些油票给你用吧,随便折个价就是了。”他做出一副可怜相,甜言蜜语,博得人们的同情和怜悯,骗取了近百万巨额的现金。

伪造油票被发觉了,受骗的几十名汽车司机到处发出怒骂和诅咒:“那个瘸腿龟儿子,一下骗取我二三百元!见到他,非把他另条腿打断不可!”

“那兔崽子坑人,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定已经喂了黄浦江老鳖了!”

人们气愤地纷纷把伪造的油票撕得粉碎,扔的满地随风飘扬。

 

                    

拐子发财之后,便藏匿到偏僻的一家小旅馆享乐。他租了最豪华的一套房间。自称是香港一家饭店的老板,要招聘两名公关小姐。一时应聘者络绎不绝。姑娘们因见他形貌猥琐,言谈不雅,且要先交押金一千元,都望而却步,唯有两名来自偏远郊区的女孩应聘了。一名叫赵娟,十六岁;一名叫贾珍,年刚十七岁。

拐子对这两个女孩很满意,当晚便设宴款待二位。对二位极其热情、殷勤,不住敬酒劝菜,弄得两个女孩很不好意思。

贾珍又饮下一口酒,脸色酡红,怯生生问道:“万老板,咱们何时动身去香港?”

“不忙。一者我还有笔款要了结,二者还得为你们办出国手续;三者吗,我还打算再招几名员工。说实在的,我那里太缺人手了!”他眯细着双眼,对两位小姐笑道。

赵娟醉醺醺兴奋地问:“万老板,你那饭店有多少人哪?”

“两个饭店有一百多号人。”他恬然一笑,擎起酒杯又同二位小姐碰杯,道:“两位小姐请!从今天起,你们作为我的正式员工,吃住我都包了,薪水照发。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赵娟、贾珍齐声感激地说:“万老板实在大方,对员工如此宽厚!”

又饮了一会,二人都惺忪朦胧了,歪歪扭扭坐不稳,却又不敢不陪“老板”饮。

拐子仍左一杯、右一杯劝两位小姐,口口声声说:“你们是我的公关小姐,不仅要学会交际、应酬,还必须学会饮酒,有海量,大款们才喜欢。”直把两个初出茅庐的乡村姑娘灌得酩酊大醉,不顾形景了。他把两位抱上床,扒下衣服,她们有如烂泥似的,任其摆布、玩弄、蹂躏。他望着两小娇娥柔腻秀颀的体肤,白里透红的美艳,惬意地狞笑着关闭了灯。

 

                            

夜半,两个女孩醒来,发现拐子跟她们睡在一起,便哭起来。赵娟穿着衣服,抽泣着低声说:“贾珍,我们上当了,什么公关小姐,他是要骗我们去做他的小老婆呀!”

“我死活不干了!”贾珍看拐子熟睡,急切说:“快,赵娟,趁他还未醒,我们走!”

“我们那一千元的押金呢?”赵娟迟疑问。

“一万元也不要了!”贾珍拉起赵娟便往外走。

“门锁着,你们往哪走?”拐子骨碌坐起身,厉声说,“老实给我睡吧。你们走不了,死了那份心吧!”

“我们没有卖给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贾珍厉声反问,怒斥道,“你是流氓,我们不能跟你去干!”

二人使劲拧门锁,拧不开,贾珍便气恼地捶着门喊:“开门哩,服务员!”

拐子急了,跳下床,揪住贾珍的头发,拧着她的嘴,叱骂道:“你这贱骨头,再嚎,我掐死你!”

赵娟看他那副凶恶的样子,吓得哭着跪下哀求:“万老板,那一千元押金我们不要了,你放我们走吧!”

他一脚把赵娟踹倒,发狠说:“想得美!二年合同,一天也不能少!”

两个女孩被逼恼了,哭叫着同他厮打起来。她二人孱弱力薄,加之怯懦,很快被凶暴、残忍的拐子一一打昏倒地,双手被反剪着捆绑起来,口里给堵塞上手绢。拐子也累得喘着粗气,手叉腰,凶神恶煞似的瞪着两个伏地的弱女子狞笑。稍停,他又把二人的双臂紧紧捆绑在一起,背对背相靠,使之动弹不得,又把绳牢牢系在桌腿上,得意地笑着说:“请二位小姐委屈一天吧,我还有要事外出呢!”他锁门走下高高台阶。

老板娘也刚起床,望见拐子满脸堆笑问好:“万老板好,一早出外办事呢?”

拐子摆起驾,拄着文明棍,点头哈腰,拿腔捏调道:“公干,要务。哈哈——”扬长而去。

 

                     

拐子蹀躞在南京路上,他戴着礼帽、墨镜,披着鹤氅,一手拎着皮包,一手拄文明棍,俨然一个风流儒雅的侨商。不道,终竟被一个受他欺骗的汽车司机识破。

“好小子,你再伪装,老子也认得你!”那青年司机一把夺了他的文明棍,摔断了;扒了他的鹤氅,拉开斗殴的架势,气汹汹嚷:“你坑害的老子好苦,险些让老子去蹲监狱,你倒逍遥自在!妈的,今天,你不把拐骗的伍佰元钱偿还给我,你莫想要这大衣了!”

顿时围过来几个人看热闹。

拐子昂首挺胸、义愤填膺地向众人道:“岂有此理!他光天化日下要抢劫呀!”

青年司机急忙向众人说:“他把伪造的油票,卖给我五十张。公安局倒说我倒卖伪造油票,险些把我关押起来。原想他骗了已逃之夭夭,不料却在这里,猪鼻子插棵葱——装他娘的象!”

拐子急于脱身,便说:“不要听他一派胡言乱语!有劳诸位替我监视住他,我到前边岗楼去报警!”他分开众人,急匆匆走去,口中犹忿忿说,“对这样敲诈勒索犯,必须严惩不贷!”他走出一段,即转身钻进旅社大搂,藏匿到厕所里去了。

随后公安人员带着那位司机追到旅社,询问服务员:“刚才有个戴礼帽、墨镜的拐子到你们这里来了吗?”

拐子闻听,便抓下礼帽、墨镜塞到手纸篓的底层。午间,他乘服务员换班之机,迅速溜出了旅社,匆匆赶回那家偏僻的小旅馆。进入房间,见两位女士坐在地上,泪痕纵横,便撂下手中的皮包,疾步上前,假惺惺怜悯道:“哎呀呀,我怎么这样昏头,走时也忘给你们松开!在外面一忙交际,又耽误这么久,让你们受苦了,实在罪过,罪过!我向你们赔罪!请责罚我吧,怎么责罚我都心甘情愿的领受!”他给二人解着绑索,絮絮责怪自己,小心翼翼搀扶她们坐到沙发上,捧着茶水、糕点放在她们面前,殷勤备至。随后。又从皮包里取出两件驼绒呢子小大衣,送到她们手里,笑着讨好说,“试试,试试。我送每位一件,一表合作的诚意。”见二位女士仍低头不语,他又打开壁橱的锁。从中取出一只黑皮箱,搬到女士面前,打开,露出满满一箱崭新的人民币,洋洋得意地说:“这是我来上海这一趟赚的,整整一百万!跟着我,还能让你们受罪吗?要用钱,说一声就是了!”

两位女士望着一叠一叠新崭崭的百万钞票,惊得瞠目结舌。

 

                           

拐子乘夜偷出旅馆,潜行奔向黄浦江边。那里正停泊着一只舲船在等候他。

赵娟、贾珍各为他拎着一只皮箱,走在前,他手持拐杖监押在后。两位女士头上严严实实包裹着长围巾,只露着泪光莹莹的一双大眼。夜风呼呼,他们在茫茫黑暗中匆匆趱行。

与此同时,公安人员到旅馆搜捕落空后,即驾驶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跟踪追捕而来。车灯的强光穿破浓重的黑暗,直射黄浦江岸。

拐子三人匆匆跳上了船,他命赵娟、贾珍钻入舱底,自己坐在艄公身边,一迭连声地催促说:“开足马力!再加大马力!开出江口,我加三倍给钱!”

强烈的摩托车灯光在小船前后左右摇曳,一列摩托车沿着江岸颠簸着追驰。“停止行驶!开到岸边来,不然,我们就开枪了!”高声的喊话愈来愈清晰、响亮。

艄公害怕了,迟迟疑疑说:“万老板,我们逃不出去了!”

“怎么,你变挂了?”拐子勃然大怒,“你要把我送去请功领赏吗?”说着,他抡起拐杖照艄公后脑勺猛击,立即艄公晃了晃从座位上栽了下去。

船顿时打起旋来。拐子跳上机座去驾驶,却怎么也摆不转,他急得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岸上鸣枪示警。

贾珍、赵娟受惊,同时跑入机舱,二人口不能言,无声地同拐子搏斗起来,从舱中扭打到舱外。拐子欲把两人推入江中,不料被贾珍抱住了腰,推赵娟落江的同时,他二人也跌进了江中。

公安战士驾着橡皮舟冲过去,捞起三人。拐子被水灌得鼓起大肚,直翻白眼。两位女士水淋淋的,冻得簌簌发抖,两手拼命地撕扯围巾,却扯不下。战士们一看,原来后面都用活性胶沾死了,只好拿剪刀剪开。剪开后发现,他们的嘴都被堵塞着,外面还贴着胶布,因此二人并未灌进水。——

崔少贵看到这里,深为拐子的罪恶勾当愕然、惊骇、气愤,站起身一摔报纸,恨恨地骂:“妈的,他逃跑这里,还继续为非作歹!看来,无可救药了!如此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这样的败类不铲除,国难安定,民难舒心!”怅怅地走出茶亭。

在座的茶客,都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相互低声议论:“这人神经有些不正常吧?”

 

                    

法庭中,万立周经审判,他完全服罪,当庭表示:“我罪恶昭彰,罪不可逭,愿接受任何制裁!”

审判长宣读审判书:“万立周,男,现年三十二岁,某省某县万家庄人氏。该犯原系大队会计与该队油厂厂长,一向品质恶劣,道德败坏,利用职权,贪污盗窃,奸淫妇女,曾一度被乡政府撤职查办。去年春,以水代油欺骗多家粮油经销店,骗款数百万元。又因贪恋妻弟之妇的美色,图谋霸占,乘夜将妻弟勒死,又嫁祸于人。因事迹败露,畏罪潜逃,流窜于本市。劣性不改,继续为恶。先伪造油票十余万张,骗款近百万;又以香港饭店的身份,拐骗两位少女,对其进行百般污辱、折磨,惨无人性。该犯自知罪大恶极,企图携巨款潜逃港、台。当我公安战士追捕时,既负隅顽抗,又妄图杀害船工及两位女士以灭口。该犯罪恶累累,怙恶不悛;民愤极大,国法难容。特判决该犯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审判长读毕,望着拐子问:“万立周,你不服判,可以上诉。”

“我服判,不再上诉。”拐子望着法官们说,“审判长及各位先生,我可以同我省公安厅侦察科长、也是我的同乡崔少贵先生谈几句话吗?他一直在调查杜瑞瑞被害的原委和他崔氏弟兄的冤狱,告诉他实情,以便他去澄清、昭雪。”他指着旁听席上的崔少贵说。

审判长同陪审官们交换了一下意见,说:“同意。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

拐子和崔少贵被带了出去。庄严、肃穆的审判庭,顿时人声鼎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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