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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幽幽 第 五 集 自 缢 疑 案

(2018-07-26 19:41:26) 下一个

 

                            第  五  集     自 缢 疑 案

                                      一

风雪弥漫的黄土冈一片哭声。

人们七手八脚把瑞瑞的尸体从老柳树上卸下来,莲莲和婉莲扑到尸体上悲号狂呼:“瑞瑞,你醒醒。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不说别人,还有咱生病的老娘呢!、、、、、瑞瑞,你好糊涂啊,天下哪有过不去的河,你怎么就想不开,寻了这短见!老天哪,你睁睁眼吧,可怜可怜没奈的人吧、、、、、、”二人哭的天昏地暗,死去活来,乡亲们无不陪着幽泣、垂泪。

杜善新拉起莲莲和婉莲,眼含热泪说:“侄女、侄媳,现在哭是没用了,赶紧商量商量后事吧!”

“大叔,人被活活逼死,就轻易拉倒了?”莲莲呜咽着说。突然疯魔哭叫道,”我要告他,我要告他!我要给瑞瑞伸冤雪恨!”

婉莲仍坐在雪地里,拍打着瑞瑞的尸体哭诉:“你好糊涂啊,万二叔答应不让你修石人石马,你怎么还想不开!你就这么狠心,丢下我!天呢,我咋活?我还不如跟你去了哪!”哭着,爬起来就要去撞那枯柳树。

人们惊愕地拉住她解劝。

崔保堂、崔保仁弟兄抬来了门板,杜善新对崔老贵说:“老贵,把瑞瑞的尸体暂时抬到大队部院中吧。”

崔老贵点下头,四下里望着说:“这么大事,万立周怎么没来?又在油厂跟那些女工鬼混上了?”

“这次你冤枉他了。夜里跟莲莲闹了半夜矛盾,这时不知钻到哪里挺尸了。“杜善新指挥着人们把瑞瑞放到门板上,仍由崔氏兄弟抬着向村中走去。一群青年妇女簇拥着哭天抢地的莲莲和婉莲,紧随后面。

大地一片白,天空一阵黑,狂风扬起飞雪迷迷漫漫,四望茫茫苍苍,悲恸、哀切哭声在沉寂的旷野随风飘扬。悲凉的歌声也隐隐而起:

           天也悲,地也悲,平地起风云。

           问苍天,问大地,罪恶应归谁?

天沉沉,地沉沉,冤仇何日伸?

这家苦,那家恨,谁人敢过问!

、、、、、、

                                          二

      尸体刚抬到村头,迎面碰上身披虎皮大衣、头戴貂皮帽的万家宝。他拦住崔氏弟兄,上前看看瑞瑞的尸体,潸然泪下说:“好可怜的孩子,大叔在气头上,说了两句过头话,你就这样想不开,自寻了短见,这叫大叔懊恼死了!”说着,泣不成声,手抚摸着瑞瑞的头,“是大叔把你照顾大的呀——!”

     杜善新、崔老贵走近说:“老支书,事情已经出来了,啥也别说了,看下面咋办吧?”

”我对不起他父亲!老哥哥咽气时拉住我的手,嘱托我照顾莲莲和瑞瑞,万万想不到、、、、、“他老泪纵横、哽咽难语,好一阵才说,“这事全由我办吧。让人去商店取套新衣,去木作坊抬口上好棺材,先装殓了,早入土他好魂安。”

蓦地,莲莲挣脱人们的阻拦,愤怒地号啕着跑上前,抱住瑞瑞的尸体嚷叫:“不能埋,我不让埋!我弟弟死得冤,不能一埋就完事了!”

“侄女,瑞瑞是自寻了短见。”万家宝亲热地说,“让他早入土,灵魂也可早得安生,何苦再让她死了还受罪呢!不要糊涂了,侄女,咱们从丰给他办理就是啦!”

“谁糊涂!谁害死我弟弟,我清楚!我要给我弟弟伸冤报仇!”莲莲两眼血红仇视地瞪着万家宝。

”好,我不管了,你去伸冤报仇吧!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万家宝顿时恼羞成怒,黑虎着脸对杜善新喝令道,“尸体不准抬进村!毁了我家坟上风水,给小龙招来一场灾祸;若把尸体抬进村,再给全村带来晦气,让全村人倒霉不成!”他那气冲牛斗的气势,很是吓人/

“不让抬,我背我弟弟回家!”莲莲动手要背瑞瑞的尸体。

正当这时,崔少贵大步流星赶到了。他是崔老贵的弟弟,在省城公安厅工作,休假来家探望老父的。闻知这一凶信,便跑来看看,也好安慰安慰莲莲。

万家宝一眼看到崔少贵,便迎上两步说:“少贵回来啦!正好,你去劝劝莲莲,人已经死了,她不让埋;这样凶死,哪能停尸!”

崔少贵径直走到瑞瑞尸体前,拉起莲莲,把尸体上上下下查看一遍,见瑞瑞脖颈间有两道绳印,便皱起眉头,走到万家宝跟前,低声说:“大叔,瑞瑞不是自己上吊的,是有人把他勒死后,又吊到树上,做出自缢的假象。这事必须让县法院来人验尸!”

万家宝愕然地怔怔道:“有这——?”

恰在这时,万立周一瘸一拐,边跑边喊:“莲莲,莲莲。咱妈倒在雪地里咽气了——”

人们顿时一阵大哗,扰扰嚷嚷,乱道:“真是祸不单行啊!杜家招了什么鬼祟,忽然好好的一家人完了!”

莲莲、婉莲也顾不得瑞瑞了,哭喊着“妈妈”向家疯跑。

哀恸、悲切的歌声随着她们撕心裂肺的哀号在乡亲间隐隐回荡:

      天也悲,地也悲,平地起风云。

      问苍天,问大地,罪恶应归谁?

天沉沉,地沉沉,冤仇何日伸?

这家苦,那家恨,谁人敢过问!

、、、、、、、、

 

                                       三

万家祠堂正在大设宴会,宴请县法院、县公安局一行人众。酒宴甚是丰盛,尽为山珍海味。那些法医、警官对万家宝很熟悉,看着满桌佳肴珍馐,都喜笑颜开,称赞道:“老万大方慷慨,对朋友热情。”

开宴,万家宝致欢迎辞,道:“为杜瑞瑞一案,劳动县法院、县公安局的同志们跑来我村,张院长、刁局长又亲自带队,实在感激之至!特备薄宴,以解劳乏。请大家随便饮用,尽兴为快!”

法院张院长对满桌美味尚还满意,只是拿起酒瓶,见上面标签是“泸州大曲”,便咧这嘴道:“老万啊,这么好的菜,你要不配好酒,我可光吃菜咯!”

“张院长,你着什么急,他今天不把老底端出来,咱们就不走!吃他个底朝天,叫他吝啬!”刁局长看着万家宝周武郑王地说。

“就是你老刁,鬼主意多,哪次我都得载到你手心里!”万家宝吐出一圈烟雾,巡视一下,见杜善道正与公安局的侦察员谈论,杜瑞瑞是他杀,吊死是假象,凶手蓄意制造疑案之事,遂即叫他,“善道,你到后院找你婶,叫她把我从上海捎来的几瓶茅台拿来!”

善道去了。万家宝得意洋洋地说:“善道也算有出息。当初我送他上军医大时还不想去呢!一毕业就分到你们县法院了。还有崔少贵,我要他和郭厅长女儿结合,他还嫌人家相貌不好,我硬是把他们撮合成了,转业时很自然留到了公安厅,一步登天。现在做了侦察科长,方知道我对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你这万家庄可是藏龙卧虎的宝地!”张院长赞叹说,“将来你的小龙上来更不得了!”

“啥宝地不宝地,还不是他这老狐狸玩转的!”

“大叔当支书这些年,没少给大伙办好事。”杜善道提着三瓶茅台酒进门,便接着刁局长的话说。

“狐狸不狐狸吧,反正为了全村三百多户人家,我是费尽了心血,有才料的小青年,想法栽培提拔,谁家婚丧嫁娶有困难,宁肯自家省吃俭用,也要尽量周济、帮助。这次杜瑞瑞母子的棺木都是我操办。尽管给小龙治伤花的快去卖屁股了。有啥办法,谁让我是全村之主呢!”

“喂,老万,你要去卖屁股,可不要错过我的门。”

刁局长的逗趣惹得哄堂大笑。宴会在浓浓的喜悦气氛中进行,佳肴美酒大开众人的胃口,很快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人人面红耳赤、东倒西歪。拐子忙得不可开交,时而給这位点烟,时而给那位献茶,胁肩谄笑。殷勤备至。

万家宝乘间与法院张院长、公安局刁局长交头接耳低语:

“人一埋,万事都了。众人一时激愤,缓段时间,气一消也就平息了。”

“崔少贵知情,他又是省厅侦察科长,如何掩上他的口、安抚住他,是至关重要的。”

“这我有办法,二位放心。”

                                         四

就在万家宝大宴县上验尸、查案官员时,杜瑞瑞母子的两口白皮棺柩,被老牛车拉往村外。车轮在深雪中“吱拗——吱拗——”地艰难转动,送葬的人群在雪中蹒跚着呜咽前进。崔少贵走在莲莲一旁,时不时拉她一把。

雪止了,凤依然凄厉,带着呼啸,卷起层层的雪,打着旋飞转。

伴随着哀哀的哭声,和凄厉呼啸的风声,悲怆的歌声回荡在旷野,由低沉而转高亢:

        天也悲,地也悲,平地起风云。

            问苍天,问大地,罪恶应归谁?

            天沉沉,地沉沉,冤仇何日伸?

这家苦,那家恨,谁人敢过问!

四方隐隐回应,哀婉凄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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