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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仇 第 九 集 ”献 策 劫 狱

(2018-06-04 18:51:30) 下一个

 

                          献 策 劫 狱

                           

医大“造总“指挥部,三间宽敞的大厅中央摆放着长形会议桌,上面铺着红桌毯,半空中的大吊灯照得满厅通亮。坐在会议桌两旁的”造总“要员们阴沉着脸,似乎不耐烦地张望门口。冯光渊陪尤华说着话进了大厅,向战友们颔下首,微笑道:”尤华同志传奇式归队了,我们表示欢迎!“他率先鼓掌,有几人应和。

尤华神情有些紧张,两只鼓突的鱷鱼眼瞟着众人,连连哈腰拱手,谦恭地连声说:“众位多辛苦了,为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英勇战斗,鞠躬尽瘁,劳苦功高啊!“见要员们安坐如故,只冷冷地看着他,甚觉尴尬,勉强笑道,”我也要同诸位并肩战斗,为革命立新功!“

于莲站起来,热情地说:“请坐这里吧。“拉他坐下。

冯光渊站在案头,两手撑在案上,环视着众人,语调平缓说:“尤华同志完全支持我们的革命行动,愿为革命出力,再立新功。这是他绘制的第二监狱形势图,愿带领大家去救出我们的同学。“他把那张图传给各战斗队指挥员看。

尤华颇为气愤地说:“这些年公检法尽干坏事,把专政矛头对着革命人民,把监狱变成了集中营、渣滓洞。“他用拳头捶下桌子,声音铿锵洪亮说,“我们必须砸烂它,踏平它!”

他的话立即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隐蔽在深山中第二监狱,四周崇山峻岭,大铁门外悬着“日新采石场”的大牌子,门口警卫森严。进内,可见一栋一栋石壁铁窗的囚室,内中阴暗,全是地铺,铺着薄薄的茅草,条件甚是恶劣。那“刑讯室”更让人触目惊心,各种残酷的刑具样样俱全不说,还设有吊铁索、爬火柱、滚针毡等酷刑,完全不啻于法西斯刑狱。

囚徒白日都被驱赶到后山开山、背石头,四周布满了武警监视,稍有懈怠,即遭棍打、鞭笞,晚间还要开斗争会,批倒斗臭,以触及灵魂,促使强化思想改造。繁重的劳动,沉重的精神折磨,兼之生活条件的恶劣,一入狱即被摧残得不成人形。试看,那些背着重石、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劳改犯们,个个如鬼,实是令人寒心。

 

                         

月黑之夜,在一阵刀光剑影、枪鸣人喊激烈冲杀中,深沟高垒的第二监狱四周高墙上的探照灯熄灭了,大铁门被冲开了,人们如潮涌进大院,同警卫队展开了肉搏战。造反大军人多势众、气势豪壮,直把数百人的警卫队冲杀得溃不成军,纷纷逃进岗楼、地堡、办公大楼,凭险据守,拼命向外射击。造反兵团,志在救人,自不会去强攻。

火光中,冯光渊带着几人押着一名狱官打开一间一间牢房的门高喊:“医大的同学快出来,我是冯光渊,来接你们回校了。”很快招聚了七八十人。

于莲、尤卫东等人押着王警官举着火把,打开档案室的门,在一堆一堆档案中翻找,她命令王警官道:“王警官,你要老实,把审问张林等人的有关材料全部找出来!”

傍明,造反大军凯旋而归。晨曦中,监狱大院一片宁静,

各牢房的门还都锁着,囚徒们依然囚在各牢房。

监狱工作人员及家属的居室的门慢慢开启,惊恐的人们探出头向外察看一阵,都纷纷走出来,迎着太阳舒展筋骨。

 

                           

医大附属医院外科病房躺满了受伤的学生和工人,有头扎绷带的,有断肢残臂、伤腿折腰的,一片呻吟、叫骂、哭喊;医生、护士,往来穿梭,紧张地进行抢救,情景甚是凄惨、悲伤。

冯光渊也腿扎绷带躺在一间狭小病室,他仰面躺着,脸色苍白,修长的双眉紧锁着,眼微微闭着,咬着嘴唇,鼻翼扇动,显见他在忍受着巨大的伤痛。

尤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皱着眉头,望着他那大腿上鲜血洇红的绷带处,忧伤问:“光渊,医生确诊没伤着骨头吗?”

“他们察看,说子弹刚好擦着股骨穿过的。”冯光渊微侧过头迷离着眼看着尤茜。有气无力地回答。

“唉,这就好了,我真担心你伤着骨 头呢。”尤茜舒口气,若有所思地缓缓说,“记得我爸谈过,他在游击队那时,战斗中为救游击队长,挺身上前,大腿上中了一枪,幸好没伤着骨头,很快也就好了。现在医疗条件好,想必你这有半月二十天也就痊愈了。”

突然,尤卫东和于莲推门进来,二人神色异常,看了看冯光渊的腿,于莲愤愤地说:“光渊,我们冲击监狱的事,公然被定为反革命事件!”

“什么?谁的狗胆包天!“冯光渊瞪着一双丹凤眼,吼问。

“省报。你看这篇报道,真他妈的混蛋!“尤卫东从裤袋中掏出一份折叠的报纸,递给冯光渊。

冯光渊边看边气愤地骂:“全是胡编乱造,信口雌黄!我们何尝打死二十多名武警?何曾放跑几百名囚犯?这等弥天大谎,省报也信?省‘造总‘干什么吃的,任人诬蔑诽谤!”他气愤之极,猛起身,扭着伤腿,又“唉吆”一声倒下。

““你不要冲动!”于莲劝慰他说。叹口气,道,““省‘造总‘怕无能为力,省军区控制着报社呢!省委烂了,现在反动路线的黑根就在军区。“

“不错。形势复杂就在这里。他们名义支左,实际却在支持‘老保‘。他们控制着喉舌,混造舆论!北京地区就曾出现这种混乱。“尤卫东沉思着,忧虑不安地说,”他们大张旗鼓进行反宣传,是否企图来次大反扑?“

冯光渊痛苦地转动一下身子,目光炯炯地望着二人,肯定地说:“我看不至于。现在双方代表都在中央汇报,他们这样制造舆论,无非要混肴视听,欺蒙中央。再说,驻军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爸昨日回家,至今又不见踪影了。“尤茜忧心忡忡说,”我妈四处打探,全不得消息。:“

尤卫东发火道:“你们好糊涂!刚劫了狱,社会乱糟糟的,还让他混跑!“

“你能拦的住他!”尤茜也生气地顶撞道。

“哦!有这事?甭是‘联司‘又把他劫持走了,要借尤伯父大作文章吧?”于莲忧虑道。

“完全有可能。他是我们这次劫狱成功的有功之人,果为‘联司‘劫持,我们要竭尽全力把他营救出来!“冯光渊语气铿锵有力,望着于莲、卫东:说,”你们去安排:一要发动强大的舆论攻势。在这人心浮动的时候,舆论尤其重要,是众心归向的关键。二要尽快查清尤伯父的下落,一定要保障他的安全,确保他牢牢站在我们这一边,这对争取更多的干部十分重要。““看于莲、尤卫东领命昂然走去,隔窗望着枝头泛绿、随风摇曳的树木,回望形容憔悴的尤茜,不由喟然长叹:”又是一春!心事浩渺连广宇,春风缘何偏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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