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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仇 第五 集 尤 华 病 危

(2018-05-24 17:35:14) 下一个

 

                              尤 茜 病 危

                               

尤茜被送进急救室抢救。在日光灯照射下,尤茜的脸更显惨白。她双目微闭,气息奄奄。一边静脉注射一边输氧。几个身着白大褂的大夫进行会诊,无言中交换着目光,个个额头都布着一层星星汗珠。

室外,冯光渊、于莲等几个同学陪着忧伤垂泪的欧阳梅坐着,人人流露出凄凉、焦虑不安的神情。于莲边宽慰边询问:“伯母,不要着急,不会有大事的。昨日,尤茜回家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成这样?”

欧阳梅唏嘘着,吞吞吐吐说:“她听说张林被害,一下就晕倒了。”

急诊室的门开了,主诊大夫对冯光渊和欧阳梅说:“患者是爆发性心脏病,极需安静、休息,切不可让他再受任何刺激。”

 

                       

“造总“指挥部因尤茜突病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冯光渊对在座的委员们分析:“尤茜突病,是为张林的死。张林被整死无疑了。他们还整死我们多少人,不得而知。但绝不止张林一人,这是肯定的,尤华他满口应承营救张林他们全是谎言,搪塞罢了。就从这情况看,他与血洗我们有关。大概尤茜就为这些和他闹翻了,气病了,她还在昏迷中,她母亲又不肯吐露真情,尤华昨日就已逃跑,至今下落不明、、、、、、”             “判断的有理,那家伙油头滑脑,一看便知是个老奸巨猾!”“

“营救我们的人,压根就不应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县衙里那些老东西都是地地道道的政治油泥!”

头头们纷纷议论。

于莲沉思之后,力排众议:“尽管出现这逆料的事,终未洞悉事情真相,不过推测罢了。未弄清事实之前,不能武断将他一棍打死,他毕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在他身上不可不慎重。果能把他拉过来,对我们的斗争是会很有利的、、、、、、、”

“算了吧,我的天真小姐!你又该说他有革命性了,丢掉幻想吧!“后勤部长崔德标横眉竖眼、气乎乎地打断于莲的话,理直气壮地说,”把这些老油泥统统铲掉,只怕地球转得更快!“

这话赢得不少人的掌声、赞许:“对,把绊脚石统统踢开!“

冯光渊和于莲同时喊:“蛮干!你们还要不要毛主席的干部路线?“

“我们的人都被他们打死了,还跟他们讲温良恭俭让!“崔德标气愤地一挥手,吼道,”我要赴京上访,问问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扬长而去。

 

                             

尤茜第四天才从昏沉中苏醒过来。欧阳梅看她睁开眊眛失神的眼,噙着眼泪心疼地说:“茜儿,妈妈守了你四天四夜了,好容易睁开了眼,急死妈了!现在你觉得好些吗?“说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妈妈,爸爸毁了我!“尤茜悲怆地抽泣起来。

“想开点孩子,人死不能复生。”欧阳梅悲泣着,手轻轻抚舒着女儿的胸膛,像是要把她心中悲苦都驱赶出去,口中絮絮说,“妈知道你心里装着张林,忘了吧孩子,都过去了,向前看。”

“我怎么忘?那是我生命中的黄金时期、、、、、、”尤茜忽地坐起,悲愤得几乎是在呐喊,弄得病又发作,一头昏倒。

欧阳慌得手足无措,号啕着大叫:“快来人哪,尤茜又发病了——”

医护人员跑来一堆,又是打强心剂,又是输氧,又是静脉注射,看情况稳定下来,方纷纷离去。病室又恢复了宁静。尤茜也在恍惚迷离中回到了与张林相识、相爱愉悦甜蜜的日子——

   

                                  

那是上初中时的一个暑假,一天,尤华特邀在这里疗养的张专员来家作客。张专员把儿子张林也带来了。张林是一个虎势彪彪、精明剽悍的小伙子。当时邓大妈和女儿惠敏也在场,大家私下议论:“专员长得就够派头了,儿子玉树临风,似乎更胜一筹,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呀!”尤茜看他比哥哥卫东要高出半头,肩膀宽出半奓。

盛宴开张,张专员微笑着抱歉道:“尤部长盛情难却,只得叨扰了。我来这疗养,已经给你招了许多麻烦,本已过意不去,怎好再打搅。”

尤华满面堆笑,谦恭地连声说:“老领导光临,实在是照顾不周,心中总感不安,乐意为领导效绵薄之力。”

邓大妈、欧阳梅也抢着齐声说:“专员未免太客气了!能常来就好。”

尤华带头殷勤地敬酒‘

张专员抿了口以作谢意,说:“大家请便,我的胃口不太好,吃口青菜、喝点汤吧。”果然,他喝了半碗蛋花鱼羹汤就放箸了,离席退到沙发上气喘嘘嘘说,“由林儿陪大家吧。”

尤华随身去斟茶,遗憾地说:“专员身体太弱了,希望好好保养啊!”回席便向张林敬酒。

张专员阻止说:“尤部长,你不要管他孩子家,他自会吃好的!”

张林很豪爽,又有海量。尤茜、惠敏看他大喝大嚼的情景,直觉好笑。

“卫东,咱俩猜三个酒吧?“张林头上淌着汗,调皮地眨着大眼,对尤卫东挑衅。

大家都乐哈哈地怂恿说:“好,好,看两小将比个高低。“

“罢,罢,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鼓励孩子们喝酒。”张专员和颜悦色地劝阻。

尤卫东也赧颜地笑说:“我既不会喝酒,更不会猜枚了。”

宴会很快结束了。尤华,欧阳梅、邓大妈都陪专员聊天。谈说张林大方、随和,讨人喜欢。

专员叹口气说:“张林这孩子也命苦。八九岁上,他母亲就去世了;我住机关,他住学校。我哪有时间照料他,一直就由他摔打了,冷热饥饱,我很少过问。这不暑假一结束,他就得孤孤单单一人回去上学了。”说着,眼圈有些发红,连连摇头叹息。

尤华极表同情说:“嗨,老领导啊。何苦让孩子一人回去,干脆就让孩子在这里上学吧,让他跟卫东一起住,小哥俩做伴,学习上会长进更快。”见专员犹豫不决,便笑道,“放心吧老领导,我不会亏待了你儿子的,把他与我儿子一视同仁可以吧?”

“哪里,哪里!”专员甚是激动,连声说,“哪好给你们增添麻烦!使不得,使不得!”

“专员不用客气,只要你放心,尽管把他留下,我会把他和卫东、茜儿一样看待的。“欧阳梅也兴奋地说。

“专员啊,她尤大妈勤快、实在,待人宽厚,你把儿子交给她,一百个放心吧。”邓大妈也竭力撺掇。

尤华怂了怂鼻梁,谄笑着说:“我不是攀你的高枝,我打心眼里喜爱这孩子,我看将来是有出息的,你舍得,就认给我做干儿子,在我这上学,我供他上大学。”

正在同尤卫东下围棋的张林这时忍耐不住,仰起头恳求说:“爸,你就让我在尤叔家上学吧,省得你老操心!”

尤卫东推开还趴着看那围棋残局的尤茜和惠敏说:“好热,扇扇电扇去!”一把拉住张林往外走,说:“不走,就得了唄!”尤茜、惠敏簇拥着而去。

邓大妈哈哈大笑:“看看,专员,你不答应也不行,四个年轻人都造你的反。”

 

                          

他们几个年轻人到尤茜房中乘凉,煽着电扇,说笑。

张林羡慕地望着那书架整整齐齐摆列满了,不由赞赏说:“哇,好个书斋,尤茜要做大学问呀!你允许我借阅几本吗?”他回头期待地看着端坐的尤茜。

“尽管选阅吧。”尤茜不经意地翻着杂志,回头淡然一笑,大大方方说,

张林挑选着书,慊慊自语:“一日不读书,心中就空荡荡的。”

尤卫东与邓惠敏又争论起来。卫东很不服气说:“哥白尼、牛顿、伯恩斯坦、爱迪生,这些对科学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绝不能否认他们超人的天分。”

“是不能否认他们的卓越天才,但也不能绝对天才论。倘若他们没有那种惊人的毅力、坚韧的意志,忘我的辛劳,谁敢肯定他们能取得那样辉煌的成就?“惠敏反驳说。

“嗬!看这小子要当大科学家了!”卫东见张林拣了一摞书,惊讶地打趣说,“你小子胃口不小,佩服,佩服!”

“原来以为你是个酒肉袋子,谁知你还是个书袋子,真得刮目相看了!”惠敏也奚落说,把尤茜逗得捧腹大笑。

张林白皙的曼长脸一下红到耳根,勉强凑趣说:“唉!我这草包肚空子大,只好借嗜书来填充了。“逗得卫东和惠敏也都忍不住笑起来。

“张林,这书可都是我的宝贝,,你要‘吃‘了,我可跟你算不清的账!“尤茜边说已笑倒床上。

 

                      

春花烂漫的季节,尤茜和张林每于星期天或节假日相携出游,或穿行于阳光明媚山坡的花丛中,挹芬芳、吮馨香。或临溪观游鱼、林中听鸟鸣,感受大自然的优美、和谐,陶情逸性。每当此时,张林每每高歌毛主席的《长征》诗“红军不怕远征难,千山万水只等闲、、、、、、”和岳飞的《满江红》词“怒发冲冠,凭栏处、、、、、”,抒发豪情。听着,让人心情舒畅、勃勃欣动。

他们也常漫谈学习、理想,探讨人生的意义,交换对品德、情操的认识和理解。虽有分歧、争执,以致脸红气粗,但张林那直爽、坦率的脾气,很使尤茜喜欢。尤其对他那恢宏的气魄、坚韧的执着很赏识,认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靠得住,可信赖。

上下学往返的路上,在冰雪严寒的冬季,是张林用他那军大衣为她遮挡凛冽的北风;在酷热的炎炎夏日,也是张林用太阳伞为她遮挡烈日的曝晒;暴风雨中,是张林与她结伴牵手相偎相依而行。数度春秋,花开、结果。花越开越鲜艳,果越结越肥硕,已到瓜熟蒂落的地步。

二人同时步入了名声煊赫的“红卫医科大学”,那狂喜、那自豪无以言喻,好像企盼成为伟大的白求恩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实现报效祖国、报效人民的伟大志向已非遥远,似乎看到了身着白大褂,病床前、手术台边潇洒、雍容、光辉的身影。仿佛张林在欢呼跳跃、、在狂热拥抱她,她也情不自禁地欢笑起来、、、、、、、

欧阳梅推叫她:“茜儿,你醒了?你在做梦吗?”

尤茜睁开惺忪的眼,一切幻觉顿时消失,见母亲焦灼地望着自己,旁边的冯光渊也愁容满面,便完全清醒了,立时悲痛又充满了心怀,眼泪涌流,哽咽哭道:“张林被害死了!”

欧阳梅怕她再说出什么,,目光惶恐的盯着她。

冯光渊沉痛地点下头,轻声安慰她:“尤茜,你要一静心养病,同学们都为你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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