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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 第十六集 ?坠 崖 逃 婚

(2018-02-22 07:32:19) 下一个

          第 十 六 集     坠 崖 逃 婚

                                 

去女王宫不远的逸兴轩,深隐在一片青松翠柏之中。“逸兴轩“门额旁,新挂出”丞相官邸“匾额。这原是女王先师东海法师修炼、坐化的禅堂,一个幽静、雅致的小院,青砖瓦舍,竹影梅花,尽得天然情趣;泉鸣花香,清氛流韵,足以陶情怡性。

文天祥被救上岛,女王特为其设馆于此。她言;丞相屡遭挫折、磨难,忧劳国事,心力交瘁,疲惫、憔悴已极,让他于此清静、闲雅的处所静养,涤除烦忧,养足精神,以为国效力。其意甚美,文天祥十分感激,而日子一久,他的烦恼、忧虑却与日俱增。“

“我看女王用心良苦,将我们置于这温柔乡中,莫非她企图要我们耽此享乐、乐而忘返?”文天祥百无聊赖地看着冥化法师遗留下的禅床、禅杖、袈裟、钵盂等物件,愈感人生短暂,忧心忡忡地对王炎午说。

王炎武微笑着颔首道:“你所虑不错。这逸兴轩乃是岛上圣地,”他指指正中案上供奉的东海法师遗像、牌位,说,“平时锢锁,禁绝人迹;唯女王烦恼之时,避入静养、消遣几日。于是,臣僚们视这里为洞天福地,消除忧愁烦恼的灵圣之所。女王特让你住进这圣地,说明她把你视为特别贵宾,格外高看的意思。丞相文才武略盖世,东南物望所归,女王能不用心笼络你,倚重你,帮她施展雄才大略吗?女王可是真正的巾帼英雄,有鸿鹄之志,你这样擎天立地的人物,能不高捧吗?”

文天祥点头称是。又喟然叹息道:“她若向心归服朝廷,为光复大宋江山同心戮力,将她的人马与咱们的人马合并一处,指挥得当,必当干出一番事业来!“

“她与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安肯为匡复大宋效力?我看,她志在另打江山,她每言‘别图大计’,不就是这意思!“王炎午深为惋惜地苦笑说,正欲深言,见嵇德润喜气洋进门说:“丞相,大喜啦!我听师姐跟几个都统在商议,说你元气大复,请你作他们的丞相兼军师,就像诸葛亮那样执掌全面,筹划进兵江浙,树起一个新王朝的旗帜,招揽各地抗元势力。他们说,凭着你的威望,四方豪杰必然云集响应。还商量、、、、、、”

“还商量什么?”文天祥见他欲吐又咽,即追问道。

“商量如何为你和师姐办婚宴、合卺成亲的事。”嵇德润“扑哧”一笑说。

“岂有此理!难道要逼婚不成?”文天祥勃然大怒,吼道,“难道女王也有如此下作之举?”

“这不是‘逼婚‘,这是女王对你倾慕、挚爱、痴情之所至。你想,自你来岛,女王一个心思都在你身上,百般体贴照顾,样样细心周到,你不从她言谈、举止中有种深情厚意、炽热的感觉,莫名言状的特出衷情?不可有负女王的一番苦心哟!”王炎午又眨眼又蹑其足以制止他发火,陪着笑脸问嵇德润,“嵇老弟,你以为此事若何?”

“她要乘朝廷的危亡而不顾,另打江山,别开基业,这自然与丞相兴复大宋、拯救国家、百姓的宗旨大相径庭,可说是‘道不同,不相谋‘;可师姐在抗击残暴的蒙古兵上还是与我们一致的,从保家卫国大局说,理当联合。联合起来,力量增强一倍,必当无往而不胜!“机智的德润瞥一眼文天祥阴郁的脸色,沉吟道,”师姐为人确实真诚,她认定的好事,会不遗力地去做,她对心爱的人,会把整颗心掏给你。她是仇视官家,可对百姓忒好,从不滥杀无辜。自小遭遇可怜,如今快三十岁了,还孤单单一人,我爹常说她’红颜命薄‘,好容易遇上了丞相、、、、、“

“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份心吧!“文天祥愠怒地”断然说,”我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怎能伙同她干悖逆大宋之事?何况,二王尚在,国尚有望,居然敢为背叛之举,实是可恶!宜速离去。“

“是啊,她若抗元,我们理当合作;若有乘天下之危存窃取天下的野心,给国家制造更深重的灾难,岂止丞相不能容忍,天下人也必唾骂呀!”王炎午说着,走近嵇德润,拍着小伙子壮实的肩头,“嵇老弟,我们可都是大宋的臣民啊!”

“这点大义我还是懂的,老伯!”嵇德润迟疑一下,说,“要惹恼了师姐,她那火爆脾气,怕有什么不测。咱们还是想个脱身之计,尽快离开吧!”

 

                          

全岛整个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中。

家家悬挂双喜大红灯笼,人人穿上节日的盛装。

市肆上,百业门前张贴着“为女王贺喜,大减价三日”的喜报。

零售摊贩敲着锣叫卖:“女王喜,大家喜,买些好货回家去,恭贺女王得佳婿。”

郎官女眷们喜气盈盈地选购着花样繁多的物品。

天真活泼的少男少女,欢天喜地,跳舞歌唱,祝贺女王婚姻美满:“女王美,女王好,女王武艺高;杀跑鞑子兵,救出文丞相;丞相爱奇女,喜结姻缘长;伉俪比翼飞,四海美名扬;鸾凤相谐鸣,恩爱永无疆。”

各营寨的将士们欢喜中忙得不亦乐乎,宰蟒的、剥豹的、屠鲸的,各满手血污;

下海捕捞的,抬着成篓的大虾、海米,成串的八蟹、海龟、团鱼,满载而归。

上山采果的,挎着满篮的银杏、黄梨、山榄、橙橘,唱着山歌而回。

人们全都奔波忙碌,闹哄哄、乱嚷嚷,整个海岛都沸腾了。

嵇德润、杜浒带着三五个喽啰,背着渔网、渔叉、渔篓兴冲冲地走下水寨。“王都统,快给我们只大船。”嵇德润对正在检点船只的水军都统说:“今日我们打算多捕捞些大肥鱼、大对虾,明日师姐婚宴上定要搞得丰盛些!我这作师弟的也献份礼吧。”

“老弟,有得罪了!”王都统苦笑说,“女王有令,凡出海,必有令牌。你虽是大王的师弟,也不能违背大王的旨意!”

“那是怕有奸细出入,难道我你也信不过?”嵇德润面现怒容,嗔怪问,“今日师姐忙着婚嫁,顾不上;改日,我让她亲自向你谢罪,可以吗?”看王都统还有些犹豫,一甩袖,气哼哼转身道,“罢了,回去!”

王都统一把拉住,陪笑道:“对你自然信得过,不过这位——?”他上下打量着杜浒。

“我的朋友。你用不着这样推三阻四了!这大喜日子,不值得生这憋囊气!回头给师姐陪个情,没能给她献礼,也问问她,还认不认我这个师弟。”嵇德润显得很恼火,向杜浒他们挥手回去。

“看在女王的大喜,嵇老弟不必怄气了!我给你破次例就是了!”王都统拦住他们,遂向一只黑漆乌篷大船一招手,船即刻划到岸边。

他们跳上船,嵇德润犹悻悻说:“不为师姐的大喜,我没事寻死去吗?”

船“咿咿呀呀”朝两山间的水道驶去。王都统怔怔望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文天祥在逸兴轩听着宫中乐声嘹亮,锣鼓喧天,沸反盈天的嘈杂热闹,他焦急得坐立不安,时而走到院中,透过茂密的松柏枝叶间缝隙,眺望突兀嶙峋的后山;时而踱回屋里,跌足叹息。

正当他烦躁愤懑之际,几个宫女捧着礼服姗姗而至,个个春风满面,花枝招展。“恭贺相爷大喜!奴婢们将新婚礼服送到。”他们一齐跪拜,而后,垂首窃视退出门外,嘻笑着,一路嘁嘁喳喳谈论着:

“相爷脸色怎么那样不好?”

“急得呗,你想想这会该是多么难熬!”

“对哩,那可是恨不得一下抱住咱女王亲嘴哟!”

“嘻——嘻——嘻——”

文天祥听着,气得突然站起身,两不跨到桌边,将锦袍玉带、凤冠、朝靴全摔到地上。

 

                        

深夜的浓黑压迫着大海,呼啸的狂风撩拨着大海,大海暴怒了,咆哮着,翻滚着,暴跳着,象头怒吼的雄狮横冲直撞,发出一派轰轰哗哗的响声。

粼粼的波光中,一艘乌篷大船冲破无边的黑暗,在惊涛骇浪里颠簸着奋力行驶。它象喜欢恶作剧的大海手中一只万物,时而把它抛掷到浪巅,时而又把它推入波谷。它却顽强地抗拒着,挣扎着,拼命从恶浪中挣脱出来,泊在了悬崖下的海湾里。

在訇訇硿硿、窾坎镗鞳一派声响中,模模糊糊一人伫立船头谛听,阵阵狂风传送着山顶的钟鼓管弦的乐声。他仰望绝壁侧立千仞,巨兽似的探着半身垂视大海。看那怪石高悬头顶,黑森森的仿佛当风摇撼,刹那间就会坠落下来,他不由后退了几步。立定后,突然发出一阵“嘎嘎磔磔”的鹳鹘鸣叫声,随着凄厉的狂风远远传播,闻之令人毛发倒竖。

 

俄顷,悬崖顶也发出“磔磔嘎嘎”的应和声,依稀见人影幢幢,旋见一条绳索像根飘荡的游丝自空冉冉飘下,狂风凶猛地抛卷它。船上得两个人影望着它,跳跃着扑捉,却屡屡扑空;两人举起船桨,像扑捉飞蝶般追扑,好不容易捉住了,立即发出“嘎嘎”声,上面随“磔磔”和鸣,即见一个人影从游荡的千丈绳索上徐徐下滑,几经凶险,几经阽危,方着落船头。望之令人心惊肉跳。

随之,“嘎嘎”、“磔磔”相应,一个又一个人影沿着飘飘悠悠的长索坠下高崖。

 

                          

翌晨,清风徐徐,旭日冉冉,霞光灿灿。

层楼迭阁、红砖绿瓦的王宫中,张灯结彩,金碧辉煌,焕然一新。欢快的唢呐笙簧婉转悠扬,钟磬锣鼓噌吰铿锵。采女宫娥花团锦簇,喜盈盈往来穿梭;喽啰小厮毡帽皂靴,神采奕奕门前站班;傧相礼司,宽袍博带,笑哈哈迎接百官。丹墀上元老排满,玉阶下众将喧阗。好一个排场、隆重的婚庆大典,果不愧风流女王威风堪赞。

“吉时已到,恭迎女王御殿。”傧相高唱。

顿时,鼓乐大作,百官肃穆。

女王头蒙红鲛绡,身着紫罗袍,在边歌边舞的宫女钱导下,袅袅娜娜步入大殿,坐在排放着两把饰有龙凤图案金交的下首。

百官在傧相唱礼中跪拜、高唱:“恭贺大王新婚大喜,龙凤呈祥;百年恩谊,王业煌煌!”

“谢众卿!本王得有今日之荣光,全赖众卿家鼎力相助。今与文丞相举行合卺大礼,不仅是本王的终身大事,亦乃关乎我岛事业兴隆、光大之盛举!故请众卿尽情庆贺,尽情欢乐!待迎接丞相驾到,咱们便开怀痛饮。”

女王话音未落,百官都兴奋地山呼“女王圣明”、“女王千秋”、“女王洪福齐天”。稍稍平息后,众人激动地相互称道、赞扬起文天祥,说:

“新王爷的人品、学问以及形貌、风度,人间少见,实乃我王的东床佳婿!“

“王爷胸藏文韬武略,有他襄赞女王,必当有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这真是天缘巧合!上天将这奇男子降来我岛,岂止是女王的洪福,也是我岛的洪福!“

女王见大家交口称贺,心头喜不自胜。

这时傧相引导着一乘宫娥抬着缀饰有大红绣球的肩舆,随着欢奏喜乐的乐队和跳啊唱啊的歌舞队缓缓走向逸兴轩迎亲,一路鞭炮振耳,欢歌笑语喧天,真是欢腾热闹非常。

正当女王与众臣们欢声笑语喧阗,盼望“新王爷“驾临的时候,傧相踉跄着奔跑回来,张皇失措地扑地,战战兢兢启奏:”女——女王,大大大事不不不好了——,王王爷夜夜里逃——逃,逃走了!“

“什么?“女王一把扯下蒙面纱,霍地从龙椅上站起来,花面桃腮顿时由涨红变得煞白。

礼服全扔在地上,墙,墙上还,还题题了诗。“傧相结结巴巴念道,“国国破愁愁肠在,望尽南南飞雁、、、、、、”

“报——”,报事官手举令旗,直奔大殿,百官退避,,听其急奏:“水寨乌篷船被盗,三名弟兄被杀。王都统说,是大王师——师弟嵇,嵇——,伙同文——文天祥的人所为。他已出海追去了。”

“啊!”女王摔掉紫罗袍,暴跳如雷,对百官喝令:“各营寨人马全体出动,务必追回逃贼!”她气冲斗牛,眼冒金花,刚跨出殿门,便踉踉跄跄跌坐地上。

顿时,全宫廷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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