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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的最后一夜(8)

(2017-04-27 19:45:09) 下一个

                                                     八

        艾美洗完澡,走出卫生间,才发现麻将早回来,躺在床上看电视,因为很多台不是英语,他不停地调换频道。

        艾美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麻将放下遥控器,看了她一眼,淡淡回道:“有一会子了。我吃了几块寿司。希望你不要介意。”

        艾美不出声地叹了口气,“我就是给你买的。全吃了吧,我在饭店里已经吃好了。”

        麻将重新坐到桌边,打开寿司盒子,笨拙地用筷子夹着吃。艾美坐在他对面,一壁继续擦头发,一壁又忍不住笑,终道:“你用手吃就好了。这个时候,又装什么绅士。”

        麻将放了筷子,笑道:“就是,应该把这筷子留给你插头发。我最喜欢看你在夏天时候用一根筷子把头发盘在脑后,简直是艺术。”

        艾美一时顿住,心底有细细的温暖和感动,却终于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艾美转身站起来,觉得自己心肠也忽然硬起来,必须要把这个问题问出去。“就是你和那个橱窗里的巧克力女郎啊。”

        麻将吃完寿司,收拾盒子,随手也把那副简易筷子折成两截放进了盒子,又把寿司盒子放进塑料袋,系紧袋子,起身把袋子塞进垃圾桶,又伸脚进去压了压快塞满一桶的垃圾。

        做完这一切,麻将定定地看着艾美,说:“我不想谈论那事儿。”

        艾美一时不知说什么,拿了梳子梳头发。

        麻将忽然又问:“你刚刚有客人?”

        艾美愣住,“你什么意思?”

        麻将顿了顿,终道:“我回来时候,在楼下酒吧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点。看到一个亚洲家伙也坐在那里独自喝酒,却一直盯着手里的一张名片看。我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一眼,觉得像你的名片。怎么会这么巧?”

        艾美恍然而悟,几乎脱口而出“是送寿司的中餐馆外卖”,却终是选择了实话实说,道:“哦,是那个中餐馆的服务生,帮我付钱买了点东西。我没钱还他,又怕迷路,就让他送我回酒店了。非跟我要一张名片,说要保持联系。哈,说得跟真的似的。”

        麻将“哦”了一声,忽然道:“我也要冲个澡呢。”

        艾美躺在床上听歌,不觉快进到那一首“薇乐丽”,隐约之间似乎听出以前不曾听出的感想和困惑,比如那句“看向水对面”,今晚可以理解成阿姆斯特丹城里的小运河,明日回到纽约,是不是就变成大西洋了呢?而今天和过去、未来和现在之间是不是也同样隔着这有水的鸿沟?到最后,每个人也只能独自前行,在水边也只能隔岸观火罢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再醒过来时,却发现麻将伏在身边,一边拿手抚摸她,一边亲吻她的耳垂和脖子。艾美愣了愣,却终是翻转身,背对着麻将,道:“对不起,我没有心情。”

        黑暗里,艾美感觉麻将的手僵持在半空,他的一口呼吸也仿佛僵持在半道。她想象他的脸色急遽地变幻,却没想到他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和那个中国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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