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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生命的光栅- 第十二集 (上)- 要告别初恋了吗?

(2017-03-21 08:15:59) 下一个

高洁将江援援来找过北向的事彻底的瞒了起来,这是在铁蛋对她讲了援援的现状和有可能分到国外去的消息后,使她更坚定了要彻底拆散北向和援援的决心。她不想让缥缈和不确定的前途左右着北向。平凡,安定成了她唯一的追求,同时也坚定了她一定要促成北向和玉芹婚事的决心。她想,这是自己唯一的心事了。她对自己的身体一直没有信心,这也是她想快些促成这件事的关键,如果儿子的婚事解决了,她也可以放心的去见自己的丈夫了。想到这儿,她的眼圈又红了。怎么跟儿子说呢?她在找机会。

母亲在好长时间不提和玉芹的事了。北向不仅轻松了许多,他想找个时间再去趟援援家。明天休息,他想问问母亲有没有要干的事,他哼着小曲来到厨房:妈,今天吃什么?

母亲感到儿子今天挺高兴的,觉得是个机会,就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来吧,妈。北向说。

不用,这一阵我感觉挺好的,我来做。

饭桌上,高洁试探着问儿子:北向,咱这家收拾的还满意吧?

当然。北向吃着饭,没抬头顺口说。作为儿子,这么大的事都没在家,不满意还行。妈,真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高洁说:我哪儿累着了,多亏了玉芹。说着就开始看着北向。

北向说:就是,人家和咱非亲非故,咱得好好谢谢张姨和玉芹。

是啊。听儿子这么说,高洁觉得有门,就又进一步问,北向,你对玉芹到底啥看法,那天你张姨来又提这事,如果觉得不错,张姨的意思是就赶快办了。你们年龄都不小了。

北向一听,就有点急眼。妈,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吗?帮忙归帮忙,咱们该怎么谢就怎么谢,这和婚姻有什么联系?

高洁听了有点生气,你这孩子,人家不是看上你,凭什么三天两头的来干这干那?

妈,我早就明确过,我不同意。

玉芹哪儿不好?高洁反驳道,北向,你听妈一次,咱们家不比以前了,有些事你必须现实一些,援援已不可能回来了。

北向一听皱起了眉头。怎么援援来过了?

高洁自知失言,只好照直说:你出差时刚好她回来,在老房子那儿找了半天,她只有两天假,就回去了,这些都是铁蛋告诉我的。

妈,还有什么?北向着急的问母亲。她没留地址吗?

没有,她的地址没定下来,好像是她回去后给铁蛋去信,铁蛋再把咱们的地址给她。

那你给铁蛋地址了吗?铁蛋留他的地址了吗?

没有。高洁咬牙说出了这两个字。

妈,你怎么能这样!北向无奈的冲着母亲叫道。

北向,妈就这一个心愿了,就是希望你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妈这一生让命运折腾怕了,我不希望你再去步我们的后尘,重蹈历史的覆辙。儿子,妈求你了!接受玉芹吧!高洁眼泪扑扑的落了下来。她一下冲进了厨房,紧紧的倚住门,竟嚎啕大哭起来。多年的悲伤哀痛又一次化成波涛,汹涌奔腾出高洁的胸腔。

北向没有想到,母亲竟如此执拗于此事,他呆呆的瞅着被母亲的抽泣带动的一晃一晃的厨房门。稍许他站了起来,缓缓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楼外响起了雷的轰鸣。北向却什么雨具也没带,他拿起自行车的钥匙,轻轻的开了门走了出去。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路上的行人稀疏的很。北向骑在车上,缓缓的蹬着,朝着援援家的方向骑去。他想,一定要问到援援的地址,必要的话打个长途。他终于来到了援援家,犹豫片刻,他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刘珍。

你找谁啊?刘珍开门的第一句话。

刘阿姨,我是北向。

哟,北向啊,有事吗?你看这马上就要下雨了,进来吧。刘珍显得不是很热情。北向坐下后,刘珍问:什么事啊?北向明显的感觉到了刘阿姨和从前不一样,他有些拘谨起来。

刘阿姨,援援回来过了是吧?她没找到我,我想要个她的地址。

哦,刘珍一直站着,她的地址啊?她现在还没分配呢,地址没定下来。

那你能把她现在的电话给我吗?北向充满了期盼。

她马上就要分配了,也可能现在已经分了,你来不及打的。刘珍明显的在推辞。

北向说:我明天就给她打。

刘珍干脆摊牌了,说:北向还是算了吧。援援极有可能分到国外,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不错,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啊。你说,对吧?等过几年援援探亲时,我叫她看你去好吧?刘珍似乎在谈论一桩买卖,近乎于讨价还价。

北向已经在咬嘴唇了,他低着头好长时间没有回答刘珍。终于他抬起了头,看着刘珍,看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刘阿姨,你把电话给我,让我试一试好吗?

刘珍无奈。向卧室走去,很短时间回来,回来后对北向说:你看,我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北向站了起来,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刘阿姨,再见。

屋外又想起了雷声,已经清晰可辨的大雨点扑了下来。刘珍对已冲出门去的北向喊着:等等,我帮你拿雨具。

风声和雨声夹杂在一起,没有北向的回音。

大院内有数的行人快步朝自己的住处奔去,院内的照明灯也亮了起来。北向却慢慢的推着自行车,似乎这风雨于他无关,他并没有留恋那座给他留下记忆的小楼,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往前就是大学的教学楼了。他盯着古老的教学楼,一阵激动血涌了上来,他几乎哽咽了,自己多年的梦想和努力啊!教学楼又使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可怜的趴在地上的父亲,自己却连上去抚摸一下的勇气也没有。悲伤、愧疚一下涌上来,泪水和雨水和在了一起,瓢泼大雨无情的浇打着北向,却使他感到了一种释然。啊,这黑的夜!这雨的天,这无人的境地,多好啊!他可以无任何顾及的放释自己,哭吧,哭吧!他在心里吼道:上天对我这么不公!我为什么还要忍着,为什么还要假装!哭吧!他已近乎于喊出声了,泪水悄悄的不断的从这个历经坎坷的年轻人的脸颊流过。疾风暴雨后,又一个违心的决定诞生了,他要告别过去,是因为母亲,更是因为无奈,其实他要告别的是他美好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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