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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年轮(四十四)

(2017-10-27 13:49:55) 下一个

第五章   成长的烦恼(20)

 

运动会结束,总成绩第一名是三(一)班。他班的李永拿了男子100米、200米两项军,一人就得了20分。

我班(现是二五班)排第九,属于下游。篮球单项成绩在全校十五只队伍中,排在第七,进步明显。我看,主要应归功与胡老师。

新学年,调整了座位。一组与三组对调;二组与四组对调。每桌配对不变。这样,我仍和苏雅菲同桌,只是调到了教室正中前排。众目睽睽下,我俩来往要更加谨慎小心。

国庆节后,学校包场看电影—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

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国红色艺术的巅峰之作。

《东方红》以歌唱、舞蹈和戏剧的综合艺术形式,全面反映中国近百年民主革命斗历史,也是一部表现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革命斗争的历史恢弘巨作。

《东方红》被拍成电影公演,我们早就翘首以盼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大家非常喜悦和激动,恨不得马上一睹为快。

分发电影票,胡老师就比李老师公正、聪明。他先把全班近视眼同学分出来,把相对位置靠前的电影票也抽出来,把每张电影票编上号,再另外用纸条写上相对应的编号,大家抓阄,用抓到的编号领取电影票。对另外大部同学,如法炮制。

真是个好办法,电影票顺利发放完毕,无一人有怨言。

那天发完票,我斜眼看到:苏雅菲电影票是27排33号,很靠后靠边了;我的票是:14排10号,上上座。

电影下午两点开演,吃完午饭还可睡会儿觉。上床时,刘水田的电影票从裤子口袋掉了出来,落我床边,我顺手捡起一看:27排35号。

咦,这不挨着苏雅菲吗。我把票递给他:“水田,你票落了,给。”他接过票,刚要躺下,我灵机一动:“把你票换给我吧。”

“你几排?”

“14排10号。”

“为么事?”刘水田一脸不解。

“位置太靠前了,我这两天眼睛胀,想坐远点。”我随便扯了个慌。

“我跟你换,我的远,30排4号,正中间哦。”彭贵生跳下床,冲过来。

“你又远了点,算了吧。”我一把抓过刘水田手中电影票,将我的票扔给他。

“哈叭。”“猫眼”悻悻退了回去。

 

“叮铃铃……”电影院响第二遍铃,我才检票进去,刚找到位置坐下,银幕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东方红》乐曲响起,电影开演。

“咦!么样是你?”苏雅菲吃惊地望着我,转而又喜:“和谁换的票?”

“不要说话。”我心里一阵冲动,立即抓住她右手,一阵轻揉。

“你要死啊?周围都是同学,不怕人看见?”她轻轻嘟哝道。既想抽回手,又不用力。

“怕么事,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不许动。”见她半推半就,我更不愿放手,干脆和她十指相扣,紧紧相握在一起。虽心里紧张,但这种少男少女肌肤的偷摸接触,还真是愉悦刺激,难以言表。

那一刻,她的温柔,她的顺从总让我有一种牵心挂肚,磁铁吸允的强烈感觉。

她白净绵软的手掌不停地颤动着,勾起我阵阵春心荡漾,难以自已,可也不敢有进一步的过激亲密动作。我们就这样手牵手,肩并肩紧紧挨着,虽默默无语,却是无声胜有声。冥冥之中,相互交织着梦幻般的心灵感应。

           

银幕上,演出场面宏大辉煌,革命气势震撼人心。演员们激情四射,精彩绝伦的表演极大地激励鼓舞着现场所有的人。

黑暗中,我俩温情脉脉,心心相印。朦胧的初恋朝着美丽的梦想   一步步清晰、明朗、升华。

我多么希望演出永不谢幕,我和她永不分开。

又是一次小心隐密的亲昵,但却别有一番情趣,回味无穷……

 

《东方红》电影公演后,孝感的文艺界刮起了唱现代戏的东风。

地区京剧团停止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传统戏剧演出,转而开始演现代京剧。不久,他们团推出了一出《东进序曲》,新四军和国民党顽军搞摩擦的戏。

首演那天,“憨子”把“七毛”,我和刘援朝带进剧院观看。“憨子”爸爸是团长,门房当然不会收我们的门票。剧院只坐了三分之二的观众,我们三人随便找位置坐下来。

我生平第一次看京剧。我也没见过“憨子”爸爸,心想既是团长,总有两把刷子。他一定是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绝对的主角。

“你爸演谁?”我问“憨子。”

“周明哲。”

“周明哲是干啥的?”

“过一哈自己看,裸连个么事?”“憨子”不耐烦了,扭头去和“七毛”说话。

 

直到第三幕,周明哲才现身,原来是“刘大麻子”手下一个团长。

再看扮演者—“憨子”爸爸,身材瘦小,面如病鬼,声音沙哑,讲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毫无京味,更无半点军人气质,简直大跌眼镜。

从演员表知道,“憨子”爸爸叫郑云芳。

“你看周团长演得如何?”我和刘援朝咬耳朵。

“你说像么事?”援朝就想我先说出对“憨子”爸爸不敬的话来。我才不上当呢,“憨子”就在我旁边。

“大烟鬼+马弁。”援朝终于憋不住了。

“嘿嘿……”

台下观众也有议论,没什么好话。

“这个团长形象太差,不是抗日将领么。”

“国民党嘛,差不多吧。扮相好不成共产党了?”

“嘴里像含了个萝卜,台词听球不清哦。”

    “……”  

仓才仓才……嘟……仓!

我顾及“憨子”面子,耐着性子看完全剧。散场时,出门碰见二(一)班的万顺林。他身旁站着个中年人,左臂戴个红箍,上有个“值”字。

“憨子”说是“长子”的爸爸,在团里烧锅炉。     

从此以后,我再没进过京剧院。

 

那一年,人民解放军中又涌现出一位舍己救人的英雄—王杰。学校开展了“学习、歌颂王杰”的歌曲演唱活动。

二(四)班班主任叫毛永淑,是全校的音乐、美术兼职老师。她有较高的艺术造诣和组织才能,她给她那个班排练了个大合唱《歌唱英雄王杰》,全班参加,采用了三个声部。

二(四)班就在我班隔壁,晚自习排练时,美妙悦耳声音传过来,大家纷纷放下手里作业,都听呆了。多声部的交叉重叠、巧妙组合沸反盈天,气势磅礴,烘托出王杰崇高的英雄形象。

合唱还能这样唱啊,太专业,太美妙了!那一刻,大家除了佩服,还有羡慕。谁叫他们有个漂亮能干的音乐老师呢。

几天后,在全校会演时,二(四)班的大合唱让所有师生为之一震,

耳目一新,受到热烈欢迎,最终获得第一名。

我班唱歌不行,器乐还不错。其中,给我印象较深的是杨楚峰的笛子吹得不错。

一天课间操时,杨楚峰吹奏歌颂王杰的曲子《革命青春火样红。》

这是当时很流行的笛子曲,旋律优美,节奏明快,还有点技巧。杨楚峰吹着吹着,来了情绪,上身摇晃,右腿抖个不停。

“杨楚峰,你吹就吹嘛,闪么事胯子?”王曼莉向门口走去,一脸不屑。

“哪个闪胯子?”杨楚峰放下笛子,沉下脸看着王曼莉。

“吔,大家都看见了,不认账啊?”

“关你么事?哪点惹到你了?”蔡怀货拦住王曼莉,语气生硬。

“么样,想打我?来呀。”王曼莉把头伸给蔡怀货。

“嗨,不准打架哈,冷静点。”教室里剩余的同学立刻围了过来。

“哎哎,这是搞么事?走走走,出去活动活动。”我一看,不好!有点火药味了,急忙跑过去,横在两人中间。我现在是班长,遇事不能不管。

“演奏嘛,手舞足蹈很正常。好听就行,你管他呢。”我边说边把王曼莉朝门口推。

“他闪得,我说不得啊,你充么事正神?放手。”她打掉我手,走出教室时,余气未消,回头一句:“臭显!”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杨楚峰冲王曼莉背影,嘟哝两句,一屁股坐下,怨气难消。

“讨嫌,破马张飞。”蔡怀货补充骂道。这小子脾气火爆,刚才没准真敢动手。

“老板娘这回还算公正。”“三位一体”的肖振华也开腔了。

去你的吧,不用给我吃糖。多大点事,什么公不公正的,我是怕你们一时冲动,真出手打王曼莉,制造点小事端,全校出名。

不管如何,我内心还是站在王曼莉一边的,毕竟自己喜欢过人家。

班上二胡拉得好的,一个叫严祥生,另一个叫张雨生。严祥生有点天赋,不但拉琴技艺进步神速,他还虚心请教毛老师,专研乐理,懂得不少音乐知识,很快加入学校民乐队。

二胡拉得最好的是三(一)班的蔡继周,是校乐队的头牌,担任领奏和独奏。六八年部队招兵时,由于他家庭成分太高(资本家),未能入伍,错失人生大好前途。据说后来被县楚剧团特招,逃过上山下乡运动,也算幸运。

由于对二胡的爱好,我很快通过严祥生结识了蔡继周,有空就和他们混在一起,学习二胡。但为时太晚,又没什么灵感,进步很慢。练习也是三天打鱼两天赛网,当然赶不上蔡继周和严祥生的水平,进不了校宣传队,但给人伴奏是没有问题。

当时班上还有个农村男生,叫何进,秦琴弹得熟练极了。他省吃俭用,自己买了一把。胡老师曾想把我们几个组成个小乐队,活跃一下班上气氛,我们挺乐意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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