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印象

 

天空飄起了小雨，有歌曲唱道：冬季到台北來看雨，夢是唯一的行李。相比日新月異的大陸城市，台北的市容顯得沒那麼體面，房子是一片一片沉悶的老，101大樓失眠般地在雨幕里孤獨張望，似乎難以入夢。媒體常用”經濟停板，民生潦倒”來形容台灣的經濟，行走在台北街頭卻也體會不到多少潦倒的氣息，年轻母親拉著兒子禮貌相讓而過，一大一小的脸上帶著盈盈笑意；街角的小廟有下班的白領正在上香，小廟無人，來去自便，亮著溫暖的燈；步道上相扶著的阿公阿嬷小心地繞過水坑蹒跚而行。台北的街頭不見大聲量的講電話聲，也没有气急败坏疾走的身影，選舉臨近，也不見激昂的街頭拉票。街道兩邊是密集的餐厅、咖啡店，鋪面干淨，橱窗簡潔。一切令人感受到日子的安寧有序和歲月的靜好悠長，仿佛如阿公阿嬤一路私语就抵达了白头。吵鬧的是橫街里的夜市，翻滚著炸物的油鍋，排列著魷魚的烤架，冒著熱氣的胡椒餅，一片過小日子的煙火氣。擠身其間，人間食色的煙火氣將你團團圍住，攤位上五顏六色的價格牌提醒你所費不貴，來者都消費得起。因了這煙火氣，台北有了鮮活的氣息。更讓人舒泰的是台北人的友好礼貌，耐心熱情回應著每一次的問路，遇到挑衅和無禮，习惯用客气的言辞包裹情绪，像知書達禮的大户人家，面臨著困難波折，闊日子或許難以重現，但依然進退有度，保留著書香门第的修养和自矜。出租車司機愛聊兩岸情勢，最關心大陸是否會打過來，反問他怎麼看，司機笑笑說：維持這樣和平就好啦，大家還是經營好自己的日子重要，不要爭意氣啦。經過大巨蛋，司機大佬罵起了政府，很羨慕大陸反腐的雷厲風行，嘆息他只看到面子，殊不知我們卻默默地羨慕他們擁有随時可以自由表達的裡子。返回酒店客房，電視里政論節目的政客名嘴吵成一團，雖然充斥著抹脂擦粉、操弄民意和狡辩硬拗，但這就是他們的自由，如同選民可以用選票選擇買不買帳一樣，是誰也剥奪不了的權利。台北有夢，夢裡有著自由的空氣和斑駁的民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