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教授的学术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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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现实主义长篇小说(下卷):《独 钓 寒 江 雪》 42

(2016-06-07 17:59:26) 下一个
                                                                   四十

 

骑车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你想,方方也快下班了吧?是不是该和她电话联系一下,今晚约个时间,向她打听一下那个邢雪尧总编辑对你写的稿子的真实意见。
电话打到她的办公室,同室的人接的,告诉你:
“小辛,和邢总一起出去了,听说是去东来顺了,刚走没多一会儿”。
“噢,还在为我的书而张罗呢。”
你这么想着。
“好吧,那我还是接着写吧。”
当你这么想的同时,就已经坐在了桌子前,摊开稿纸,写上了:
 
天亮了。
“锄禾”老祖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铜绿山上,视野所及之处,有触目可及的裸尸和被烧得黑乎乎的躯体,有成堆的铜矿石和青铜器,有丢在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有一群群跪在地上挨冻受吓而瑟瑟发抖的裸体俘虏……
“铲禾”的大将“尺郭”,在睡梦中就被烧死了,活像一头被烧焦的死猪。
此次“锄禾”老祖的火攻铜绿山一战,只派了十名美女,就内外接应一举攻破了坚如磐石的“尺郭”守军和阵地。
那十名美女,虽然从她们光滑滑的身体外表上看起来,几乎是毫发无损的。但是,一夜的肉搏、奔跑、烈火,加上服用了“淫羊霍”所造成的性冲动使她们青春健美的身体,如同一盏被渣干了油的残灯,眼下正歪七扭八地躺在山门附近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倒着气,一个个全都满脸通红、呼吸急促,那体内不停地跳动着的生命的精灵,现在已经残酷无情地进入了倒计时状态。
“水,水。给我点水喝。”
“渴!我渴呀!”
“哥哥呀,快点弄死我吧。我不行了。”
“我要,我还想要呀!”
“啊—,我难受,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
“让我快点死啊,我怎么还没死呀!”
“陀移”看着这些正在走向生命终点的美女们,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最初为了得到“婴如”姑娘的投奔行为。现在,看着眼前这些个个都有闭月羞花之貌的美女们,就这样慢慢地死去,他开始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这都是我作的孽啊!你们……你们死了……你们要是死了,可别变成“蛊”找我的麻烦呀!
 
“到此为止吧。”
你心里想着。
写完稿子,又把前面的内容从头到尾地看了几遍,你总觉得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总想再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你首先想到的是《过秦论》。
怎么也得给铜绿山的失守写点什么经验教训吧?思来想去,你提起笔,半天没下笔。一向很善于心海微澜的你,现在却是傻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稿纸发楞。楞了好半天,你终于觉得可以写出点什么,可是却不是在稿纸上,而是你的日记中。
于是。你打开了日记,写了起来:
 
922日。晴。微风。周三。
 
下午一点到三点,去方方的出版社见她们总编辑。
回来后在学校宿舍中安安静静地创作家史。
我们家那些乱七八糟、或真或假的事,真值得下那么大功夫写吗?我现在常常
搞不清楚我是在“记录”还是在“创作”了?郧老师教导我的对待民间传说要“忠
实地记录”和“客观地研究”。我现在好像是在创作呀!
无心插柳柳成荫。
民俗学家没当上,可能先当成作家了!
今晚,方方和她们总编辑一起去吃东来顺了,为了我的书,也算是美人计吧。
真是胡说八道,自己的“准老婆”给自己办事,怎么能算美人计呢?!
咦,不对呀,她怎么事先没和我通报有这一饭局呢?该不会是……哈哈,不会
的,疑心生暗鬼。
 
写着、写着,你觉得来了写作灵感,又重新摊开稿纸,给你自己的上述攻战铜绿山的故事写下了下述感想,权当你的《过秦论》:
 
为了征服这个世界,男人们发明了从远古时代的竹枪石斧、青铜刀剑到现代化的核弹坦克、战机航母等成千上万种、或铜或铁、或钢或铝、轻重不一、大小不等、夺人性命的武器,甚至连无形的激光、电磁和病毒也大大地派上了用场,他们每天都在绞尽脑汁地发明着一种又一种的杀人武器用来征服同性的男人,正如他们每晚都要挖空心思地尝试着一个又一个的性交姿势用来征服异性的女人一样。而女人征服这个世界使用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和智慧,先天的美丽和后天的心术一旦与过人的才艺和优雅的举止二者巧妙地结合起来,立刻就煅造成了一种对任何男人都可以具有致命杀伤力的武器。坚固的城池不过是武器的延续,在美女的身体面前,那又算得了什么?武器再精良,只要是由男人来操作的话,也就等于是一堆废铁了。因为男人的天生杀手是美女。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士大夫们精心策划并制定出了在“吾皇万岁万万岁”的统治之下好男人的三项道德标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好!真好!看清楚了,压在中国古代社会男人身上的就是这三座大山!谁做到了,谁就一定是个可以名垂青史的好男人。嘿嘿!男人们可以大大地放心了,因为这里绝对没有第四条标准,即:“美女不能败。”而这第四条标准才是男人们永远也不敢面对的绝对真理。
 
写完之后,你又问自己:
“我能做到‘美女不能败’吗?“
你知道,你肯定不能。
但是你觉得还是“尺郭”的处理方式最好:
“敌人对我施以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招!什么也不给敌人办!有送上门来的、又是敌人的美女,白白叫我玩,不玩才傻呢!叫敌人白白地赔了美女的身子,你说说看,我不是钢铁战士谁是?!”
晚上,你一连几次打电话到方方家,她都还没到家。
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不就是为了我一本书吗,哪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晚上将近十一点时,方方给你回了电话。

“你找我有急事?”
“你去哪里了?”
“哪里也没去,我逛街去了。怎么了?”
“逛街?你说你逛街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嘿,我可下午刚给你联系好出版的事,这会儿你就过河拆桥呀?”
“是我过河拆桥还是你主动跳海?”
“别吵了,我累了,想睡觉了。晚安。”
“你!”
带着满肚子的气,你睡了,也做了一夜的恶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方方在你宿舍门外的敲门声和呼唤声才把你从梦中唤醒。
“你昨晚几点睡的?现在都几点了,你还没起?”
打开门后,方方对你说。
“你只要不气我,我早就起了!”
“你怎么气你了?”
“你不是昨天下班后和邢总去东来顺了吗?”
“哎?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什么不知道?你忘记了我是转世灵童呀。”
“看来你的鼻子真有特异功能了。”
方方用手指刮着你的鼻子说完后,就立刻脸色一黯,不再说话了。
“怎么了?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
沉默一会儿,方方又说:
“我还是想联系出国,美国不批,我就申请加拿大,或者澳大利亚。”
“话中有话。你难道就不会坦白地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他喝多了。”
“然后呢?”
“我叫辆的送他回家,一开门就被他老婆劈头盖脸地给骂出来了。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呀?”
方方说到这里,忍不住扑到你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你紧紧地抱着她,开始安慰着她说:
“是场误会,没关系,邢总酒醒了,问题自然就解释清楚了。”
“我怕他不解释或者瞎解释。”
“怎么会呢?一晚上都和他谈什么了?”
“他翻来覆去地和我说着他婚姻的不幸。说着说着就越喝越多,就……”
“就醉了?”
“就想摸我。”
“啊?”
“我想他可能是醉了,就没往心里去。关键是……”
“关键是你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借酒撒疯、对你施行性骚扰?好了,我已经搞不清楚他是‘新交流出版社’的,还是‘性交流出版社’的了。这书我不在他那里出了。申请出国吧,等我出国拿了绿卡后,我一定回来,在北京开一家‘性骚扰出版社’,请那个王八蛋邢雪尧总编辑,也来我这里当总编辑,还算是个外企呢。哎,怎么‘邢雪尧’这名字的发音和‘性骚扰’这么接近呀!”
“你别胡说八道了。看不出来,你还有当外企老总的天分呢!”
方方看着你,两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你别以为我不敢干!惹急了我还要开烤鸭店!”
“开烤鸭店?”
“是呀,让他当鸭子。他不是能力强吗?”
“嘻嘻,你别把我们祖国伟大的饮食文化不当干粮。他惹你了,人家全聚德可没惹你,你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我是气的!气得我有点头晕。”
“肯定缺钙了!你整天当‘作家’不运动,脑子还不晕呀?你看我居然忘记了,我正好给你买了两盒蜂王浆,现在你就喝上一瓶补补吧。”
“我只要一吻上你,就什么钙也不缺了。”
话刚说完,你已经把方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开始了你的“亲吻补钙工程”。
晚上,送走了方方,你回到桌前,在日记中写下了这样几行话:
 
923日。晴。无风。周四。
 
顶着秋老虎肆虐的热浪,在学校宿舍里,按照钟老先生制定的学习民俗和远古
神话研究的相关书目,在一本接一本地阅读。全是在郧老师的指导下。
我发现读书后定期汇报心得,和他交流看法是最好的一种读书方式了。
郧老师说,这实际上和指导他自己的研究生一样。
哈哈,我这个“大二研究生”。
每天还要坚持“创作家史工程”。
方方来了。
她带来了坏消息。
不是她施行美人计,而是她们总编辑请求她施行美人计!
典型的性骚扰!真没想到。
她一来,我的“创作家史工程”临时就改成了“亲吻补钙工程”。两个工程一手
抓,我们家的领导出世了。
想一想,大热天,我却在写作着,我成了多么坚固的一座写作城池啊!
没有美女介入的城池,还不能算是一座坚固而成熟的城池。因为在美女身体的
进攻下,这个世界至今为止,还没有一座攻之不克的城池。就像今天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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