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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系列一:太祖建梁之二:后梁久攻潞州不下与王建成都称帝

(2019-05-21 11:23:31) 下一个

天祐四年即公元907年四月十八(甲子),梁王朱晃(即朱全忠)接受唐昭宣帝李柷的禅让,在大梁正式即皇帝位,成为史上的后梁太祖。

五月二十三(己亥,《旧五代史》作六月,疑有误),梁太祖登御崇元殿,从内宫拿出追尊四庙上谥号的玉册宝共八副。宰臣和文武百官由仪仗鼓吹引导,前往太庙举行册命仪式。五月二十八(癸卯),司天监上奏说:“日辰内有‘戊’字,请改为‘武’字。”梁太祖准奏。

也在五月,处州刺史卢约在州里投降吴越。

弘农王(淮南)杨渥任命鄂岳观察使刘存为西南面都招讨使,岳州刺史陈知新为岳州团练使,庐州观察使刘威为应援使,别将许玄应为监军,率领水军三万出击楚。向后梁称臣的楚王马殷非常恐惧,静江军使杨定真向他道贺说:“我军胜利了!”马殷问他为何这么说,杨定真答道:“作战时总是:惧则胜,骄则败。如今淮南兵马直趋我们的城池,就是骄而轻敌。而大王面有惧色,所以我知道大王必胜。”

马殷命令在城都指挥使秦彦晖带领水军三万顺江而下,水军副指挥使黄璠率领三百战舰进驻浏阳口。六月,刘存等人遇上大雨,只好带兵退到越堤北边。秦彦晖率军追杀。刘存几次出战都失利,便写信给马殷诈降。秦彦晖派人跟马殷说:“其中必定有诈,千万不要接受!”刘存与秦彦晖隔岸列阵,远远地向秦彦晖喊话道:“杀降是不吉祥的事,秦公为何单单就不为子孙考虑!”秦彦晖说:“贼寇进入我的境内而不反击,哪里顾得上子孙!”于是击鼓呐喊着进军。刘存等人败走。黄璠自浏阳带兵断绝了江路,然后和秦彦晖合击淮军,彻底打败了他们,并生擒刘存和陈知新;淮南的裨将死了百余人,士卒死了数以万计;楚军还缴获战舰八百艘。刘威带着残余部众逃归广陵(扬州)。秦彦晖接着攻拔岳州。马殷亲自为刘存和陈知新松绑,并慰抚劝谕他们。但他二人都骂道:“大丈夫以死报答主人,岂肯事奉贼人!”马殷于是杀了他们。许玄应是弘农王的心腹,经常干预政事,淮南掌权的大将张颢和徐温便利用他的败绩,收捕后杀了他。

楚王马殷接着派兵会合吉州刺史彭玕进攻洪州(南昌),但无法攻克。

再说,被派去出征的后梁大将康怀贞率军到了潞州(上党),晋王李克用的昭义节度使李嗣昭和副使李嗣弼闭城拒守。康怀贞昼夜攻打,但半个月了都无法攻克。于是他修筑壁垒,穿凿蚰蜒般的壕堑守在城外,断绝了城池内外的交通。李克用任命蕃、汉都指挥使周德威为行营都指挥使,率领马军都指挥使李嗣本、马步都虞候李存璋、先锋指挥使史建瑭、铁林都指挥使安元信、横冲指挥使李嗣源、骑将安金全去救援潞州。李嗣弼是李克用弟弟李克修的儿子;李嗣本本姓张;安金全是代北人;史建瑭是史敬思的儿子。史敬思是李克用亲信,当年为保护李克用突围在汴州上源馆殿后战死。

同时,晋兵攻打泽州,梁太祖派左神勇军使范居实带兵救援。

也在六月初,梁太祖临幸乾元院,宴请宰臣和翰林学士及诸道入贡的陪臣。

六月初九(甲寅),梁太祖任命青州(平卢)节度使韩建为守司徒和平章事。梁太祖觉得韩建有文武才干,并且了解农耕稼穑和军旅事务,所以在筹划和估算经费方面,想尽量咨询于他。他待韩建的恩泽特异于时,没人能和他相比;这时他拜韩建为上相,给他的赏赐非常丰厚。

六月十八(癸亥),梁太祖下诏说,前朝很多官员被流放南荒,多年未经昭雪,其中有些怀抱材器却被人嫉妒的人深受冤屈。朝廷必须记录他们的名姓,全部恢复他们的官职和资产,并告谕诸道,发给津贴让他们赶赴宫阙。如果已经去世,也允许归葬乡里,表明皇恩浩荡。同时,他觉得西都徽安门北路太靠近大内宫墙,也给民众带来不便,因此下令将北路自榆林转移,改为直趋端门南面。他还将耀州报恩禅院改为兴国寺。

也在这期间,马殷报告他击溃淮南入寇的奏折抵达后梁。同时,静海军节度使曲裕去世。

武贞节度使雷彦恭会合楚兵攻打江陵,荆南节度使高季昌带兵进驻公安,断绝他们的粮道。雷彦恭战败,楚兵也退走了。

再说,幽州的刘守光囚禁了他父亲节度使刘仁恭后,自称卢龙留后,并派使者到开封请求正式任命。秋七月十九(甲午),梁太祖任命刘守光为卢龙节度使和同平章事。

曲裕的死讯抵达开封,梁太祖于七月二十一(丙申)正式起复(停止服丧和任命)他儿子静海军行营司马和代理留后曲颢为安南都护和静海节度使。

也在七月(据《五代会要》),梁太祖下敕说:“建国迁都,目的是为了更新制度。何况山河的险固,里外都得防守。如今二京俱在关东以内,现将潼关隶属陕州,重新设置河潼军使,命令虢州刺史兼领。”这月,他又下敕改虎牢关为军,并设置虎牢关军使。七月二十四(己亥),他追尊皇妣(母)为皇太后。

同时,雷彦恭转去进攻岳州,但也无法攻克。

八月初一(丙午),梁太祖为河南尹张全义赐名为张宗奭。

八月初六(辛亥),梁太祖让吴越王钱镠兼任淮南节度使,楚王马殷兼任武昌节度使,各自担任本道招讨制置使,分别去征讨淮南和武昌。

晋王部将周德威在高河修筑壁垒,康怀贞派亲骑都头秦武带兵出击,但秦武战败。

因为出征潞州毫无进展,朝廷商议改换主帅。八月十二(丁巳),梁太祖任命亳州刺史李思安取代康怀贞为潞州行营都统,将康怀贞贬为行营都虞候。李思安率领河北兵马西上,来到潞州城下,另外修筑称作夹寨的重城,既防止守军突围,又能抗拒援兵。他还调用山东民众运送军粮,但晋将周德威每天都派轻骑去抢掠。李思安于是自东南山口修筑甬道,和夹寨相连。周德威与其他将领轮番前往攻打,推倒墙壁填进壕堑,一昼夜间派出十几起,搞得梁兵疲于奔命。夹寨中出来牧马的也都被周德威派人给抢走了,梁兵只好闭壁不出。

同时,梁太祖下敕说:“朝廷的礼仪以册封为重,用以报答勋臣功烈和隆重恩荣,所以朕必须亲临现场,光耀典礼。往日的章典长久欠缺,自今重新实行。今后每次册封大臣,应让有司部门预备临轩的礼仪。”也在八月(据《五代会要》),他下敕说:“诸道所有的军事申奏,必须直接到右银台门,由客省使安排时间引进。寻常公事则照常由四方馆接引。”

八月十九(甲子)黎明前,老人星出现在南极。八月二十七(壬申),密州进献嘉禾,又上奏说那里出现合欢榆树,并画了图形进献。这月,隰州上奏,说大宁县至固镇上下二百里,本月八日黄河水变得清澈,到十日又恢复原样。

九月,雷彦恭攻打涔阳和公安,但被高季昌击败。雷彦恭贪婪残暴,跟他父亲雷满一样,专门以烧杀抢掠为能事,荆、湖之间常遭受他的祸害;他又投靠淮南。九月二十二(丙申),梁太祖下诏削去雷彦恭的所有官爵,命令高季昌与楚王马殷讨伐他。

蜀王王建会见将佐商议称帝的事,大家都说:“大王虽然忠于唐朝,但唐朝已亡。这正是所谓‘天与不取’!”只有节度判官冯涓一人单独建议王建以蜀王名义称制,说:“唐朝复兴则我们从未丧失臣节,贼人尚在则我们决不一同为恶。”但蜀王不听。冯涓于是闭门不出。

蜀王于是采用安抚副使兼掌书记韦庄的计谋,率领官吏和平民哭悼三日,然后于九月二十五(己亥)即皇帝位,国号大蜀,即五代十国的前蜀。九月二十七(辛丑),他任命前东川节度使兼侍中王宗佶为中书令;任命韦庄为左散骑常侍、判中书门下事;任命阆州防御使唐道袭为内枢密使。韦庄是唐肃宗时宰相韦见素的孙子。

蜀王虽然目不知书,却喜好和书生谈论,粗略懂得些道理。当时唐朝的衣冠士族大多都在西蜀避乱,蜀王都以礼相待,并加以任用,让他们依照朝廷的章典办事和制定政策,所以前蜀的章典和制度颇有唐朝的遗风。蜀王的长子校书郎王宗仁幼年时就因病残废,所以他封次子秘书少监王宗懿为遂王。

也在九月二十七,西京(洛阳)大内放出两宫内人及前朝宫人,随便他们到哪里去。梁太祖下敕说:近年来文武官员奉命到诸道出使,都在各地作份外的停留,有时甚至超过一年,也没听说他们回归宫阙。这样不但给州郡带来烦扰和费用,而且轻慢国家的法典。既然有亏臣节,自然也违犯宪章。自今以后出使两浙、福建、广州、安南、邕容等道的使者到那里后允许住上一月;湖南、洪州、鄂州、黔州、桂州的允许住上二十日;荆、襄、同、雍、镇、定、青、沧等州的允许住上十日;其余侧近的不能超过三五日。往来花在路上的时间,则根据远近里数,每日必须经过两个驿站。如果遇到疾患或江河阻隔,委托所在地方长吏将原由具体奏闻朝廷。如果有违此令,将根据朝典处罚,命令御史检点纠察,用以警戒怠慢官职的人。

魏博节度使罗绍威两个儿子罗廷望和罗廷矩,虽然年幼,却都有材器。梁太祖觉得他们是藩镇功臣的后胄,应当得到超次任用,所以都提拔他们为郎官。恩命颁布之后,他俩也都站到朝廷的班列。罗绍威于是上奏,觉得他们还年幼,不便专任公事,乞求免去掌管大印和宿值的责任。梁太祖准奏。

他还封镇东军神祠为崇福侯。同时,浙西上奏,说道门威仪郑章和道士夏隐言,精修梵文,妙达希夷,深受同辈推崇,着实很有道业。梁太祖于是根据奏请,为郑章赐号为贞一大师,更名郑元章,并赐给夏隐言紫衣。也在九月(据《五代会要》),朝廷设置左右天兴军和左右广胜军,由亲王担任军使。

冬十月,高季昌派部将倪可福会合楚将秦彦晖攻打朗州,雷彦恭派使者向淮南请降和告急。弘农王杨渥派部将泠业率领水军进驻平江,派李饶率领步骑进驻浏阳,以此救助朗州。楚王马殷派岳州刺史许德勋带兵抗拒淮军。泠业接着进驻朗口,许德勋派善于游泳的五十人,用树枝树叶盖住头顶,带着长刀顺江而下,在夜里奇袭淮军的兵营,并点燃火把,造成泠业军中一片惊扰。许德勋接着率领大军进击,击溃了淮军,并追杀到鹿角镇,还生擒了泠业。楚军接着又攻破浏阳寨,生擒了李饶。他们又劫掠上高和唐年,然后凯旋而归。马殷将泠业和李饶在长沙集市斩首。

也在十月,梁太祖因为还在用兵,所以没时间西幸。而文武百官长久居住在东京(开封),逐渐开始有所疑虑和惊讶。梁太祖于是下令让他们就便回家问安,只留下韩建、薛贻矩,翰林学士张策、韦郊、杜晓,中书舍人封舜聊、张衮,连同左右御史、司天监、宗正寺,以及诸司重要的官员。此外,宰臣张文蔚以下的文武百官,梁太祖都让他们先到西京(洛阳)等候。

十月二十六(庚午)是大明节,朝廷内外臣僚各进献奇货和良马为梁太祖上寿。按照惯例,朝廷应在内殿开设宴席,并召释、道二教当着御座谈论佛道;但梁太祖宣旨取消。他命令阁门使赐给宰臣香盒,让他们到佛寺行香;御驾则临幸繁台讲武。十月二十九(癸酉),御史司宪薛廷圭奏请文武百官仍旧上朝参拜。先前,梁太祖想要亲征河东,命令朝臣先赶赴洛都。到这时他决定暂缓行期,所以答允薛廷圭的奏请。宰臣请求每月月初入阁,十五望日则在延英殿听政,定为永久格式。

同时,山南东道节度使杨师厚进献书籍;这些书都是在前节度使赵匡凝的东面府第找到的。先前,汴军收复襄、汉一带(即山南东道)时,梁太祖阅览了那里的图书。这时他命令杨师厚将它们进献。广州也进献助军钱二十万,又进献龙脑、腰带、珍珠枕、玳瑁、香药等珍奇。

十一月十一(甲申),后梁的夹马指挥使尹皓进攻并攻拔了晋江猪岭寨。

幽州的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得知他弟弟刘守光幽禁父亲刘仁恭,召集将吏大哭着说:“想不到我家生出如此枭獍的恶人!我真是生不如死,今天发誓要与诸君讨伐他!”于是发兵出击刘守光,双方互有胜负。

天雄节度使邺王罗绍威跟部下说:“刘守光因为处境窘急归附了国家,而刘守文如今孤立无援,沧州可以不战而得。”于是写信给刘守文,用祸福利害劝谕他。刘守文也担心后梁趁虚袭击他的背后,便于十一月十五(戊子)派使者到开封请降,并送儿子刘延当人质。梁太祖拍手称妙,说:“罗绍威的一折信简,胜过十万雄兵!”于是加刘守文为中书令,安抚并接纳了他。

当初,梁太祖还在藩镇时,用法严厉,将校如有战没,他会将他们部属的士兵全都杀了,称作“跋队斩”。失去主将的士兵大多逃亡而不敢回归。梁太祖于是命令将军士全都纹面,记下军号。有些军士因思乡而逃去,遇到关卡或渡口时总是被捉了送回所属部队,无不处死。即使回到乡里人们也不敢收容。于是逃亡的士兵全都聚集在山泽为盗,成为州县极大的祸患。十一月二十九(壬寅),梁太祖因为征讨尚未结束,增补士兵成为首要大事,便下诏赦免先前逃兵的罪过,自今以后即使纹面的士兵也允许他们回到乡里。盗匪一下子减少了什之七八。

同时,广州进献龙形通犀腰带,镀金和里面含棱玳瑁的器皿百余副,以及许多香药和珍巧。广南管内获得一只白鹿,画了图形进献,图上白鹿缺了两只耳朵。根据《符瑞图》,寿命千岁的鹿才会变白,缺一只耳朵。如今这只白鹿缺了两耳,这野兽和颜色都对应金行,实在是个嘉瑞。

这期间,淮南右都押牙米志诚等人带兵渡过淮河袭击颍州,并攻克了外面的城郭。刺史张实占据子城拒守。

十二月初八(辛亥),梁太祖下诏说:“潞州的贼寇尚未平定,王师还在野外征战。攻战的局势,难以减缓对敌人的包围;后勤的辛苦,实在有劳于民间的人力。为此一直妨碍农耕,朕深为痛心忧虑。应让地方长吏张贴布告,期待在罢兵那天,给民众减免租赋。”百姓得知后,干活都忘记了疲劳。

晋王李克用命令大将李存璋攻打晋州,以分散后梁进攻潞州的兵势。十二月十九(壬戌),梁太祖下诏,让河中和陕州发兵救援。

十二月二十一(甲子),梁太祖下诏征发步骑五千去救颍州,米志诚等人这才退去。

十二月二十四(丁卯),晋兵入寇洺州。淮南也派兵攻打信州,刺史危仔倡向吴越王求救。

同时,梁太祖下诏,追赠以故荆南节度使、守中书令、上谷王成汭为太师;追赠已故武昌军节度使、兼中书令、西平王杜洪为太傅。先前,鄂州再次遭到淮南军队的侵扰,攻围很急。杜洪因为兵员和军粮将尽,多次派人来告急求援。梁太祖估计他那里隔着宽阔的长江,难以赴援,加上荆州占据上游,又有很多战舰,离江夏很近,因此命令成汭率领舟师沿江去救援。成汭于是带兵东下,结果刚到鄂州境界,就遇到朗州背盟作乱,利用江陵的空虚,纵兵袭击,攻破城池,将那里的民众和财产掠夺殆尽。后来成汭的士卒得知这事,心里记挂家里,全都没了斗志,因此被淮军打败,将卒纷纷溃散,成汭自己也愤恨惭愧,最后投江自杀。成汭的本姓犯了梁太祖父亲文穆皇帝的庙讳,所以这时追赠时,因为他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周文王,所以赐姓周氏。当成汭兵败之后,武昌又被多年重重围困,粮尽力竭,救援不至,最终被淮军攻陷。淮军将杜洪送到淮南,杜洪在那里被杀。此二镇都是因为忠诚而殁于王事。梁太祖每次言及诸藩镇帮助他成就帝王大业时,必定首先为成汭和杜洪的死感到痛心。这时追赠他们,深加悲悼,并录用了他们的子孙和宗族亲属。

棣州蒲台县百姓王知严的妹妹,因为战乱流离失所,在举哀追思亲人时,自己截断两根指头,用以祭祀父母。梁太祖觉得身体来自父母,非常重要,不应自毁自伤;只是村闾下人不知礼教。今后各地郡县,如有截指割股(割腿肉)类似的事情,不用当作好事奏闻朝廷。

 这年,各道大多上奏军人和百姓割股的事情,青齐和河朔一带尤其严重。梁太祖说:“这事如果出于真心,也足以为孝。但如果为了逃避徭役而自残肌肤,却是不行。想要以此庇护自身,又怎能治疗疾病?必须禁绝这样的做法。”

也在十二月(据《五代会要》),朝廷在辉州砀山县设置崇德军。梁太祖的榆社(祖籍)在砀山,朝廷因此在那里设置军使加以管理,并任命朱彦让为军使。

要想知道后梁太祖和其他独立藩镇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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