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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系列二十六:朱李争雄之三十:朱全忠征服河北诸镇与刘季述发动宫廷政变

(2019-03-03 19:43:07) 下一个

光化三年即公元900年六月底,燕帅刘仁恭率领幽州兵马五万人来救沧州,驻扎在乾宁军。汴州大将葛从周留下部将张存敬和氏叔琮守卫沧州寨,自己带领精兵在老鸦堤和刘仁恭作战,击溃了他,斩首三万级,刘仁恭退保瓦桥。秋七月,河东主帅李克用又派都指挥使李嗣昭带兵五万攻打邢、洺二州,想以此救援刘仁恭,并在内丘打败汴军。成德主帅王镕派使者去调解幽、汴二镇。又遇上一直下雨,汴帅朱全忠便决定召葛从周回去(《旧唐书》把王镕的调解放在三四月)。

七月初八(甲午),唐昭宗李晔任命兵部郎中薛正表为右谏议大夫。他还根据朱从全忠的奏请,任命许州刺史朱友恭为检校司徒兼颍州刺史;任命左武卫将军赵霖为检左仆射兼许州刺史;任命宣武押衙刘知俊为检校右仆射兼郑州刺史。

七月二十二(戊申),唐昭宗下制,任命武贞军节度、澧朗叙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司徒、同平章事、朗州刺史、上柱国、冯翊郡开国侯、食邑一千五百户雷满为检校太保,封冯翊郡王,其余如故。他还封武泰军节度、黔中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左仆射、黔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赵崇为天水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

七月二十四(庚戌),唐昭宗根据李克用的奏请,下制任命昭义(泽潞)节度留后、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上柱国孟迁为检校司徒,兼潞州大都府长史,出任昭义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潞磁邢洺等州观察处置使,进封平昌县男,食邑三百户。

他还任命金紫光禄大夫、守兵部尚书、上柱国、乐安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孙储为守兵部尚书兼京兆尹。

七月二十九(乙卯,通鉴作前一天即甲寅),唐昭宗下制,任命忠烈卫圣镇国功臣、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营田观察处置统押近界诸蛮兼西山八国云南安抚制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中书令、成都尹、上柱国、琅邪郡王、食邑三千户、实封一百户王建兼任剑南东川、武信军两道都指挥制置等使,加食邑一千户,其余如故。当时王建已攻下梓州,东川的顾彦晖自杀;王建因此兼有东西川和洋、果、阆等州。

唐昭宗又任命忠义军节度、山南东道管内观察处置三司水陆发运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中书令、兼襄州刺史、上柱国、南平王、食邑三千户赵匡凝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加实封一百户。

也在七月,浙江河水泛滥。

八月初一(丙辰),朱全忠上奏说:“先前割出汝州隶属许州,现请将汝州归还东都。河阳先前管辖泽州,如今因为蕃戎(即李克用)占据泽州,得失难以预测,所以请求暂时割让河南府的王屋、清河、巩三县隶属河阳。”唐昭宗准奏。

八月初八(癸亥),唐昭宗下制,为忠贞平难功臣、河东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师、兼中书令、北都留守、太原尹、上柱国、晋王、食邑九千户、食实封七百户李克用加实封一百户。八月十二(丁卯),他任命朝请大夫、虞部郎中、知制诰、上柱国、赐紫金鱼袋颜荛为中书舍人。两天后,他又下制任命前归义军节度副使、权知兵马留后、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监察御史、上柱国张承奉为检校左散骑常侍,兼沙州刺史、御史大夫,出任归义节度、瓜沙伊西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

早先,太原大将李嗣昭又在沙门河打败汴军,接着进攻洺州。朱全忠带兵救援(通鉴说八月初十乙丑,疑有误),但还没到达时,李嗣昭就于八月二十五(庚辰,时间以《新旧唐书》为准)攻克洺州,生擒了汴将朱绍宗。朱全忠命令葛从周带兵出击李嗣昭。

淮南主帅杨行密手下宣州将领康儒粮食用尽,只好从清溪逃归宣州。

八月二十七(壬午),唐昭宗下制,为荆南节度、忠万归夔涪峡等州观察处置水陆催运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兼中书令、江陵尹、上柱国、上谷郡王、食邑三千户成汭进位为检校太师和中书令,其余如故。两天后,他又下制,为扶危匡国致理功臣、特进、行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监修国史、判度支、上柱国、清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崔胤进位为开府仪同三司,进封魏国公,加食邑一千户,其余如故。

九月,葛从周自邺县渡过漳水,进驻黄龙镇。朱全忠亲自率领中军三万人涉过洺水,在那里扎营。李嗣昭弃城退走,葛从周又在青山口设下埋伏截击,击溃了河东军(《旧唐书》把这事放在八月)。汴军于是攻陷洺州,乘胜攻打镇州。

崔胤因扶危匡国致理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守太保、兼门下侍郎、平章事,太清宫使、修奉太庙使、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诸道盐铁转运等使、上柱国、齐国公、食邑五千户、食实封一百户徐彦若位在自己之上,所以非常嫉恶他。徐彦若自己也请求退位。当时藩镇都被强臣占据,惟有嗣薛王李知柔在广州,但他还请求朝廷派人替代。九月二十(乙巳),唐昭宗任命徐彦若带着同平章事的头衔出任清海节度使(《旧唐书》还加检校太尉)、岭南东道管内观察处置供军粮料等使。当初,荆南节度使成汭因为澧、朗二州本来属于荆南,但被雷满占据,所以屡次请求将二州割回给荆南。朝廷没答应,成汭十分怨恨。当徐彦若赴任经过荆南时,成汭置酒招待他,私下提到了这事。徐彦若说:“令公位居方面大员,自比齐桓和晋文;一个雷满这样的小盗贼都不能攻取,怎么反而抱怨朝廷?”成汭听了非常惭愧。

九月二十一(丙午),唐昭宗下制,罢免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判户部事、博陵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崔远的参知政事,仍守本官。

九月二十三(戊申),唐昭宗下制,让左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判度支崔胤兼任太清宫使、修奉太庙使、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照样判度支,兼诸道盐铁运等使。他还让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同平章事、上柱国、吴郡开国公、食邑一千五百户陆扆监修国史;任命正议大夫、守刑部尚书、上柱国、河东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裴贽为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任命银青光禄大夫、行尚书吏部侍郎、上柱国裴枢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户部事。裴贽是唐僖宗时宰相裴坦弟弟的儿子,他等于取代崔远入相。

九月二十六(辛亥),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租庸使张浚被罢免租庸使,仍守本官。

也在九月,两浙主帅钱镠攻陷婺州,刺史王坛逃往宣州。衢州刺史陈岌叛附于钱镠。

同时,朝廷将桂管升格为静江军,任命经略使刘士政为节度使。

朱全忠因为成德的王镕与李克用交往,便移兵讨伐他。汴军攻下临城,越过滹沱,进攻镇州的南门,还焚烧了镇州的关城。朱全忠亲自来到元氏。王镕怕了,急忙派判官周式到朱全忠那里求和。朱全忠盛怒地跟周式说:“我屡次写信劝说王公,他竟然不听!如今大军已经到此,我无法赦免他!”周式说:“镇州离太原很近,因害怕他们的侵暴,而四邻又都只顾自保,不能互相救恤。王公和太原连和,只是为了百姓的缘故。如今明公如果真能为民除害,那么天下谁会不肯听命,何止只有镇州!明公作为大唐的齐桓和晋文,应当靠崇敬礼义以成就霸业。如果只是完全依赖威武,那么镇州虽小,却也城池坚固,粮食丰足;明公虽有十万部众,也未必容易攻克!况且王氏秉持节旄已有五代,大家都钦佩他的忠孝,人人都愿意为他死战。明公真的就那么有把握吗!”朱全忠笑着揽起周式的衣袖,将他请进帐中,说:“和先生开玩笑罢了!”于是派客将开封人刘捍入城见王镕。王镕让他儿子节度副使王昭祚及主事梁公儒的子弟(《旧唐书》说还有周式)作为人质,还拿出花纹丝缯二十万(《旧唐书》作十五万匹绢)犒赏汴军。朱全忠带兵回去,还把女儿嫁给王昭祚。

成德判官张泽跟王镕进言说:“河东是个劲敌。如今虽有朱氏的外援,却好比某家失火,怎能等到远水来浇灭!幽州和沧州以及易定,都还依附河东;不如劝说朱公乘胜征服了他们,使河北诸镇合成一体,那样就可以制服河东了。”王镕于是又派周式前去劝说朱全忠。朱全忠非常高兴,便派张存敬会合魏博军队出击幽州的刘仁恭。九月二十九(甲寅),汴魏联军攻拔瀛州;并接着在十月初一(丙辰)攻拔景州,生擒刺史刘仁霸。十月初六(辛酉),联军攻拔莫州。

也在十月初六(辛酉),唐昭宗任命前清海军节度副使、朝散大夫、检校左散骑常侍、御史大夫、上柱国王溥为守左散骑常侍,出任盐铁副使。

张存敬进攻刘仁恭,攻下二十座城池,然后准备从瓦桥直趋幽州。因道路泥泞,无法进军,他只好带兵往西攻打易定。十月二十七(辛巳),他攻拔祁州,杀了刺史杨约。

十月二十九(癸未),唐昭宗正式任命保义(陕州)军节度留后、银青光禄大夫、检校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朱友谦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兼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出任保义军节度、陕虢观察处置等使。

张存敬接着进攻定州,义武节度使王郜(已故义武节度使王处存的儿子)派后院都知兵马使王处直带兵数万抗拒。王处直请求靠着城池修筑栅寨,将汴军拖疲后再出击。孔目官梁汶说:“先前幽、镇联军三十万攻打我们,那时我军还不满五千,结果一战就打败了他们。如今张存敬的兵力不过三万,而我军却比当时多出十倍。为何要向他们示弱,而想要依城自固!”王郜于是派王处直到沙河北和汴军交战。结果易定兵惨败,阵亡过半,残余部众簇拥着王处直逃回定州。张存敬接着进驻怀德驿。

十月三十(甲申),王郜弃城逃往晋阳,军中于是推举王处直为留后。张存敬接着进围定州。十一月十二(丙申),朱全忠来到城下,王处直登上城墙跟他喊话道:“本道尽忠于朝廷,也从未冒犯过明公,为何前来进攻?”朱全忠说:“你们为何投靠河东?”王处直答道:“我的兄长(王处存)与晋王(即李克用)同时立功,封疆也紧挨着对方,双方还有联姻。互相修好往来,不过是常理罢了。但我请求从现在起不再那样。”朱全忠答应了。王处直于是将交战的过错归罪于梁汶,夷灭了他的家族,向朱全忠谢罪,并拿出十万缯帛(《旧唐书》作二十万)犒劳汴军。朱全忠于是率军回去,并为王处直上表请求节度使的节钺(《旧唐书》作义武军留后)。王处直是王处存的母弟。

刘仁恭派儿子刘守光带兵去救定州,在易水边上驻军。朱全忠派张存敬带兵袭击,杀了六万多人。于是河北诸镇全都臣服于朱全忠。

早先,王郜向河东告急,李克用派大将李嗣昭带领步骑三万东下太行,进攻怀州。攻拔怀州后,河东军又进攻河阳。河阳留后侯言没料到他们来得这么突然,狼狈不堪。李嗣昭攻破他的羊马城。刚好佑国(河南)军将阎宝带兵前来救援,在城壕外奋勇力战,河东兵这才退走。阎宝是郓州人。

这期间,静江(桂州)节度使刘士政得知湖南主帅马殷平定了整个岭北,大为惊惧,急忙派副使陈可璠进驻全义岭防备他。马殷派使者跟刘士政修好,陈可璠拒绝了。马殷于是派部将秦彦晖和李琼等人带兵七千出击刘士政。湘军抵达全义岭,刘士政又派指挥使王建武进驻秦城。陈可璠劫掠县里百姓的耕牛用以犒劳军队,导致民众的怨恨,纷纷请求成为湖南军的向导,还说:“西南边有个小路,距秦城才五十里,但仅能通过单骑而已。”秦彦晖派李琼带领六十骑兵和三百步兵去袭击秦城。半夜,他们爬墙进城,生擒了王建武。到天亮时,他们返回驻地,用练带将王建武绑起来,前往陈可璠的壁垒下示威。陈可璠还不信。湘兵于是砍下王建武的脑袋投进壁垒,这下桂兵才感到震恐。李琼趁机出击,结果生擒陈可璠,降服他的将士二千人,把他们全都杀了。秦彦晖乘胜带兵直趋桂州,自秦城以南二十多壁垒全都望风溃逃,湘军进而包围桂州。几天后,刘士政出城投降,接着桂、宜、岩、柳、象五州全都投降了湖南。马殷于是任命李琼为桂州刺史,没多久又上表奏请他为静江节度使(通鉴虽然没有具体日期,但将这事放在十月)。

当初,宰相崔胤和唐昭宗密谋杀掉所有宦官。当宦官头领宋道弼和景务修死后,宦官更加害怕。唐昭宗自华州回长安后,郁郁不乐,经常纵酒,还喜怒无常,弄得身边侍从尤其危惧。于是左军中尉刘季述、右宫中尉王仲先、枢密使王彦范和薛齐偓等人私下互相商量说:“主上为人轻佻,而且多变,十分诡诈,很难事奉。他还专门信任南司,我们最终都将遭到祸殃。不如奉戴太子,立他为主,然后尊主上为太上皇。再引来岐州(即凤翔)和华州士兵为援,控制各个藩镇。那样谁又能来害我们!”

十一月,唐昭宗到苑中狩猎,趁机设置酒席。夜里他喝醉归来,亲手杀了几名黄门和侍女。次日早晨,太阳都老高了,宫门还不开。刘季述到中书省去告诉崔胤说:“宫中一定发生了事变。我是内臣,得见机便宜从事,必须到里面看看。”于是率领一千禁兵破门而入。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他出来后跟崔胤说:“主上的行为如此荒唐,岂能治理天下!废昏立明,自古以来就有过。我这样做是为了社稷的大计,并非不顺。”崔胤怕死,不敢违抗。

十一月初六(庚寅,《新唐书》作前一天即己丑),刘季述召来百官,在殿庭陈列禁兵,并起草了崔胤等人请求让太子监国的连名状,然后给崔胤看,要他署名。崔胤及百官不得已,全都签署了。唐昭宗那时还在乞巧楼。刘季述和王仲先埋伏了一千将士在门外,然后和宣武进奏官程岩等十三人到里面请求应对。刘季述和王仲先刚登上殿堂,左右军将士就齐声大喊着万岁,突入宣化门,然后来到思政殿前,看到宫人就杀。唐昭宗见到士兵进来,惊惶失措,跌到床下。他爬起身来准备逃走,但被刘季述和王仲先搀扶着,让他坐下。

宫人到内宫告知何皇后,何皇后急忙赶来,向刘季述下拜请求道:“军容使千万不要惊吓了宅家(即主上),有事好好商量。”刘季述他们于是拿出百官的状纸给唐昭宗,说:“陛下早已厌倦了大位,朝廷内外群臣的意见都希望太子监国。请陛下到东宫颐养天年。”唐昭宗说:“昨天还和你们快乐地饮宴,也没觉得太过。今天何至于此!”刘季述说:“这并非臣等所为,都是南司群臣的请愿,制止不住。还希望陛下暂且前往东宫,待到事情稍稍安定,我们再去迎陛下回归大内。”皇后说:“宅家还是赶快听从军容使的话吧!”当即取来传国宝交给刘季述。宦官们于是扶着唐昭宗和皇后同坐一辆乘辇,侍从的嫔御也才十多人,一道前往少阳院。

刘季述接着用银棒在地上指画,历数唐昭宗的罪过说:“某时某事,你不听从我的建言,这是罪一。。。”如此指画了几十下都不止。他接着亲手锁上大门,还用熔铁禁锢住,然后派左军副使李师虔带兵守住少阳院。唐昭宗需要什么都必须通过刘季述。宦官们还在墙上挖个洞,送饮食到里面,凡是兵器或针刀都不许带进去。唐昭宗要求金钱布帛,宦官都不给,甚至连纸笔也不行。当时天气非常寒冷,嫔御和公主都没有衣被,号哭的声音外头都能听到。

当天,刘季述等人伪造诏令让太子监国,并迎接太子入宫。十一月初七(辛卯),他们又伪造诏书让太子嗣位,更名李缜;尊唐昭宗为太上皇,何皇后为太上皇后。十一月初十(甲午),太子即皇帝位,将少阳院改名为问安宫。刘季述为宰臣和百官及藩镇大员加爵进秩,赐给群臣一千五百两银子、一千匹绢、一万两绵;也给禁军将士优厚的奖赏,想以此取悦大众。他接着杀了睦王李倚。凡是得到唐昭宗宠幸的宫女、侍从、方士、僧侣、道士,全都被他张榜杀了。宫里每夜杀人,在白天用十辆车子载着尸体出宫,一车有时只有一两个尸体。刘季述就想以此立威。他还准备杀了司天监胡秀林,胡秀林说:“军容幽禁了君父,还想要多杀无辜吗!”刘季述被他的义正词严给震住,所以没杀他。他们还想杀了崔胤,但怕得罪朱全忠,所以只是解除了他度支兼盐铁转运使的职位而已。

要想知道刘季述的宫廷政变最终成功与否,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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