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系列十八：关西诸雄之九：宗敞仗义执言与刘勃勃建夏

公元406年六月，后秦王姚兴进行大巡视，从杜邮直到羊牧。姚硕德从上邽入朝，姚兴为他宣布大赦。当姚硕德回去时，姚兴将他一直送到雍城后才回来。姚兴颁布布告警告境内以及在朝的文武官员，给子女起名不得犯叔父晋公姚绪和陇西公姚硕德的名讳，表示对他们特殊的礼仪。姚兴谦恭孝悌，敬重亲友，总是以家礼对待姚绪和姚硕德，车马和服装器玩，总是先送给两位叔父，而自己才其次享用。国家的大政，姚兴也都咨询他们以后才实行。

太史令郭黁跟姚兴说：“戌亥这年，西北会出现一个孤寇。陛下应当慎重地避免他们的锋芒。他们的兵众将像流沙那么多，死者也会像乱麻那么密。还有这么个说法：‘戎马悠悠会陇头，鲜卑乌丸居不安’。国家和朝廷都将疲于奔命。”当时长安有些地方发现泉水涌出，传言说喝了后病就会好，但后来证明多数是无效的。又经常出现一个自称神女的妖人，官府把他杀了后才不再出现。后来郭黁以为灭秦的是晋，便逃往东晋，后秦人追上他后把他杀了。这是后话。

这期间，南凉王秃发傉檀讨伐北凉王沮渠蒙逊，沮渠蒙逊闭城坚守。秃发傉檀直到赤泉后才回来，然后献上三千匹马和三万只羊给后秦。姚兴认为他忠诚，便任命秃发傉檀为负责河西军事的车骑大将军兼凉州刺史，出镇姑臧，征召王尚回长安。凉州人申屠英等人让主簿胡威前往长安请求留下王尚，姚兴不肯。胡威谒见姚兴，流着泪说：“臣的州奉戴王化，到现在已经五年了。朝廷的宫宇遥远，陛下的威灵经常到不了我们那里。但士大夫和民众无不卧薪尝胆，共同坚守孤城。上仗陛下的圣德，下靠刺史的仁政，臣的州郡克服困难得以保全，直到今日。陛下怎能用臣等人来交易三千匹马和三万只羊？贱人而贵畜，是行不通的！如果军国须要马匹，陛下可以直接麻烦尚书发出一封符函，臣州里的三千多户人家，每户送一匹马，早晚就可以办成，有什么那么难的！当年汉武帝倾动天下的资力，开拓河西，用以斩断匈奴的右臂。如今陛下无故放弃五郡的地盘和忠良的华族，用以资助暴虐的胡虏，这难道不是将臣州里的士大夫和民众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恐怕这才是圣朝的最大忧患。”姚兴这才感到后悔，急忙派西平人车普飞马疾驰去拦住王尚，又派使者去抚慰秃发傉檀。正好秃发傉檀已经率领了步骑三万驻军在五涧，车普在那里遇上他，便先将这情况告诉了他。秃发傉檀决定不理姚兴的变卦，即刻逼迫王尚回长安。王尚这边从清阳门刚出来，秃发傉檀那边马上就从凉风门进入了姑臧。

别驾宗敞送王尚回长安。秃发傉檀问宗敞道：“我虽然得到凉州的三千多户人家，但真正想得到的，只有爱卿一人。爱卿怎能舍我而去！”宗敞答道：“今天送别旧君，正是因为往后要忠于殿下。”秃发傉檀问他：“我刚来贵州主政，先生有什么安怀远近的策略吗？”宗敞说：“凉州虽然荒凉，但却具有很有利的地形。殿下安抚百姓并为他们提供好处，叙用这里的贤俊人才以建立功名，还怕不能成功吗！”因而趁机举荐了本州的十多位文武名人。秃发傉檀很高兴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王尚回到长安，被指控在凉州时藏匿吕氏的宫人和擅杀一个叫薄禾的逃跑之人，因而被监禁在南台。凉州别驾宗敞、治中张穆、主簿边宪、胡威等人上疏为王尚辩护道：

“臣的州地处荒僻，和寇仇接邻。居住在这里没有安全，离开这里又有倾覆的灾难。自从张氏倒台以来，仁德的风气基本断绝。吕氏的气数将要终了时，枭雄豪杰纷纷出笼。百姓忍受着极端的痛苦，西夏面临着被焚烧的灾祸。幸亏皇恩浩荡，纯正的风气远播西凉。刺史王尚受任来到臣这即将灭亡的州里，在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制定政策。他以身作则，亲自实践勤俭节约和劳逸结合的方针，和大众同甘共苦。刺史王尚还鼓励农业和养蚕种桑，世上再没有荒废的行业。于是他在这僻远的地方重振王威，荡涤污秽的恶习。不用等到骄阳的照耀，那帮逆贼便冰摧雪化，就像秋霜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岂用得着等待劲风的威力。刺史王尚的功勋真可以媲美定远侯（东汉在西北立功的名将班超）和营平侯（西汉在西北立功的名将赵充国）！然而当这一切都正在顺利进行时，朝廷又改授他人，致使这旷世的功勋半途而废，这即将得到却很容易又失去的机会再也得不到施展。臣等这些身处其境和明了这事的人们，谁不慨然而叹！

“王尚在远方担任要职，勤勤恳恳。虽然最终功亏一篑，然而却无愧于公职。自从回到京师后，至今二十多天。他出任西北的使命没能完成，而受到谗言诬陷的罪责却十分深重。他因为吕氏宫人裴氏的事以及杀死逃跑之人薄禾等罪被幽禁在南台。由于陛下的明鉴，他暂时免去了入狱的苦难。然而对他的讥讽和要求对他绳之以法的奏章，还到处都是。裴氏年近五十知命之年，头发斑白。她寡居在自己家里，并不在王尚的宅室。像裴氏这样年迈而丑陋的老妇，真还有必要送给朝廷吗！边籓的防卫十分重要，大家对此都很努力。薄禾等人私下逃亡，应当绳之以法。用杀死逃犯来防止未来的杀戮，是安定边境的原则。假如因为不送裴氏到长安成为罪责的话，也不过是奚官（内务省下的一个部门）少了一个女工而已。要谈论王尚的功勋那是重大的，要说起他的瑕疵那则是微小的。而那些执法的人吹毛求疵，完全忘掉王尚的功劳而对他的过失抓住不放。这正是先哲之所以泣血于当年，微臣之所以洒泪于今朝的原因。

“况且王尚为国办事，历经了两代君主。他能否像以往一样为国效力，是优是劣，圣上心里清楚。就是有微小的过失，他的功劳也足以弥补。陛下应当弘扬无极的恩施，以彰明重新载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恩惠。臣等出生在西州，没有可供飞翔的翅膀；长久沉沦在伪政权中，早断绝了出仕的路途。待到感受了陛下的皇化，臣等才萌发了投竿出仕的念头。于是得到策名委任，愧居刺史属下佐吏的首位。臣等听说主辱臣忧，所以不辞辛苦，长途跋涉，向陛下敞开心款。谨希望陛下明察。”

姚兴看了奏章后既感动又高兴。他问黄门侍郎姚文祖说：“爱卿可知道宗敞这人吗？”姚文祖答道：“是臣州里的人，西北的英隽。”姚兴说：“朕这里有封他为王尚辩护的表章，文章和义理都非常好。会不会是他和王尚一道商量的结果？”姚文祖答道：“王尚在南台，禁止和任何宾客交往。宗敞住在杨桓那里，王尚并不知道。”姚兴又问：“如果这样，会不会是杨桓帮他措辞和出主意？”姚文祖说：“西北的人对宗敞非常看重，觉得他比杨桓更强。宗敞昔日曾和吕超周旋，陛下可试着问问他。”姚兴因而问吕超道：“宗敞的文采和才干如何？可以和谁相比？”吕超说：“宗敞在西北，时论很好。可以与魏的陈矫和徐宣，晋的潘岳和陆机相比。”姚兴便将宗敞的表章给吕超看，问他道：“凉州这么小的地方，真可能出这样的人才吗？”吕超说：“臣将这表章和宗敞其他文章相比，不见得有什么更好的地方。琳琅出于昆岭，明珠生于海滨。如果一定得因地求人，那么大禹不过是被大夏遗弃的男人，文王也不过是被东夷摈弃的人士。陛下应当只问他的文采如何，而不应当以区域来判断人物。”姚兴非常高兴，于是赦免了王尚的罪，任命他为尚书。

再说秃发傉檀进入姑臧之后，在宣德堂宴请他的僚佐们。他仰视着精美的天花板叹道：“古人有言：‘作者不居，居者不作’。我今天是信了这话。”武威人孟祎说：“当年张文王（前凉君主张骏）开始建造此堂到现在，已经一百年了。它经历了十二位君主。只有履信思顺的人才可以久居这里。”秃发傉檀觉得他说的有理。

八月，秃发傉檀让兴城侯文支镇守姑臧，自己回到乐都。他虽然接受了后秦的封爵，然而他的车服礼仪都和一个帝王没有两样。

九月，秃发傉檀派使者到西凉去修好，西凉公李暠答应了。沮渠蒙逊袭击西凉的酒泉，来到安珍。李暠战败，闭城坚守，沮渠蒙逊无法攻克，只好带兵回去了。

十一月，秃发傉檀迁都到姑臧。乞伏乾归则回到后秦京都长安。

公元407年春正月，姚兴觉得乞伏乾归逐渐强大，恐怕难以制服，便留下他担任主客尚书，任命他的世子乞伏炽磐代行西夷校尉，监管他的部众。

六月，姚兴让太子姚泓负责尚书事务。姚泓既博学又善于谈论，尤其爱好诗咏。尚书王尚、黄门郎段章、尚书郎富允文为他侍讲儒术，胡义周和夏侯稚则以文章和他交游。当时尚书王敏和右丞郭播认为刑法过于宽松，便提议要严峻法制。姚泓说：“人一旦受到挫折屈辱，就会产生壮烈励志的心情；政法一旦过于烦琐苛刻，就会导致苟且偷生的行为。上面对下面的感化，就像风吹小草一样。你们参赞朝政，本应看重对下面的感化，弘扬和昭明政治的轨道。怎能不务仁恕之道，反而提倡严法酷刑？这岂是安上驭下的道理！”王敏等人这才作罢。姚泓受经于博士淳于岐。淳于岐生病时，姚泓亲自上门探病省疾，拜在他的床下。自此公侯上卿见到师傅无不下拜。

七月初一，日食。秃发傉檀再次反叛后秦，并派使者去邀请乞伏炽磐。乞伏炽磐杀了他的使者，将首级送到长安。秃发傉檀同时率领五万多人讨伐沮渠蒙逊，沮渠蒙逊和他在均石大战并将他打得落花流水。沮渠蒙逊接着进攻在日勒的西郡太守杨统，降服了他。

冬十月，后秦河州刺史彭奚念反叛，投降了秃发傉檀，后秦任命乞伏炽磐代行河州刺史。

同时，西夏王刘勃勃打败鲜卑人薛千等三个部落，收降了他们的部众数以万计。他接着又进攻后秦三城以北的各个卫戍堡垒，杀了后秦将领杨丕和姚石生等人，成为威胁后秦在关西霸权的新兴割据势力。

刘勃勃是匈奴部落领袖刘卫辰的儿子。早在公元360年三月，刘卫辰就派使者投降当时独霸关西的前秦，请求来内地垦田，春来秋返。秦王苻坚答应了。于是刘卫辰带来他的部落迁居到塞内，开始向前秦进贡。

第二年春正月，刘卫辰掠走了前秦边境五十多户人家作为奴婢献给前秦。苻坚责备他，让他归还所掠夺的民众。刘卫辰很不高兴，于是背叛了前秦而开始专门依附北魏的前身代国，并娶了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女儿。

公元365年春正月，刘卫辰背叛代国，结果被拓跋什翼犍派兵赶走，不得不再次投靠前秦。

同年七月，这时已被任命为匈奴左贤王的刘卫辰和右贤王曹毂公开叛秦。曹毂率领二万部众入寇杏城以南的各个郡县，驻军在马兰山。苻坚亲自率军讨伐他们，任命前将军杨安和镇军毛盛等人为前锋都督。又让卫大将军李威和左仆射王猛辅助太子苻宏留守长安。八月，苻坚出击曹毂，曹毂派他弟弟曹活和秦军在同官川决战，结果被杨安打败，曹活和四千多匈奴士卒都阵亡了。曹毂大为恐惧，便请求投降。苻坚于是将他以及六千多户他部落豪族都迁徙到长安。前秦建节将军邓羌讨伐刘卫辰，在木根山生擒了他。苻坚回到长安后，任命曹毂为雁门公，刘卫辰为夏阳公，让他们各自统领自己的部落。

公元367年十月，拓跋什翼犍再次出击刘卫辰。当时黄河的冰尚未冻合，拓跋什翼犍派人将芦苇散在流冰上，结果冰草相结，就像一座浮桥，于是代兵得以渡过黄河。刘卫辰没想到代兵突然来到，只好带着自己的宗族往西逃走，拓跋什翼犍俘获了他部落的什之六七后回去。刘卫辰投奔前秦，秦王苻坚派兵护送刘卫辰回到朔方。

公元373年，拓跋什翼犍再次出击刘卫辰，刘卫辰逃往南边。

公元376年十月，刘卫辰被代所逼迫，再次向前秦求救。苻坚派幽州刺史苻洛率领幽冀二州的十万兵马伐代；派并州刺史俱难和镇军将军邓羌等率领步骑二十万，东出和龙，西出上都，和苻洛会合，并让刘卫辰为向导。

拓跋什翼犍很快就被打败。他当时又生病，不能亲自领军，只好带领各部逃奔到阴山之北。后来得悉秦兵稍退，拓跋什翼犍才在十二月回到云中。不久后，代国发生内乱，拓跋什翼犍被害。前秦平定了动乱后，将代国分为二部，黄河以东属拓跋什翼犍的外甥刘库仁，黄河以西属刘卫辰，各拜官爵，让他们统领自己的部众。但刘库仁职位在刘卫辰之上。

刘卫辰耻于位居刘库仁之下，竟然杀了前秦五原太守反叛。刘库仁出兵打败刘卫辰，并追击他直到阴山西北千馀里，还俘获了他的妻儿。仁慈的苻坚还是任命刘卫辰为西单于，让他管理河西的其他少数民族，驻扎在代来城。

后来刘卫辰趁着前秦军势衰退，带着部落又迁回到朔方，兵马也越来越强盛。公元386年九月，后秦王姚苌任命刘卫辰为大将军、大单于、河西王、幽州牧。西燕主慕容永也任命刘卫辰为大将军、朔州牧。

公元391年十月，刘卫辰派儿子直力鞮率领八九万大军进攻北魏南部。十一月，魏王拓跋珪率领五六千人精兵迎击，在铁岐山南把直力鞮打得落花流水，直力鞮单骑逃走。拓跋珪乘胜追击，在五原金津南渡黄河，径直进入刘卫辰国境，刘卫辰的部落一片惊骇混乱。拓跋珪直抵刘卫辰居住的悦跋城，刘卫辰父子出城逃走。拓跋珪分别派部将轻骑追赶他们。将军伊谓在木根山生擒直力鞮，而刘卫辰则被自己部下所杀。十二月，拓跋珪大军抵达盐池，将刘卫辰宗族党羽五千多人都杀了，把他们的尸体都投进黄河。刘卫辰的幼子刘勃勃逃奔薛干部落。拓跋珪派人到那里要人，薛干部落酋长太悉伏将刘勃勃出示给使者，说：“刘勃勃国破家亡，穷途末路，前来归我。我宁可和他同生死共存亡，怎忍心捉了他去送给魏国请赏！”便将刘勃勃送到鲜卑多兰部落领袖没弈干那里，没弈干将女儿嫁给他。（晋书的记载有点出入：叱干[即薛干部]酋长他斗伏[即太悉伏]屈于压力，打算将刘勃勃送给北魏。他斗伏兄长的儿子阿利起先驻扎在大洛川，得悉他斗伏要送走刘勃勃，便飞马赶来劝他叔父道：“即使鸟雀飞来依人，我们还应当救助，何况刘勃勃现在国破家亡，逃命到我们这里？即使我们容纳不了他，也应当让他到其他地方逃命。如今要把他捉去送交魏人，实在不是仁者应当做的事。”他斗伏害怕受到北魏的非难，不肯应允。阿利便暗中派勇士在路上截下刘勃勃，然后将他送到后秦王姚兴属下高平公没奕于那里。没奕于把女儿嫁了给他。）拓跋珪因为太悉伏不肯送回刘勃勃，便攻下他的城池，大肆屠杀。太悉伏投奔后秦。

公元402年二月，北魏常山王拓跋遵率军进攻这时已成为后秦高平公的没弈干。大军抵达高平时，没弈干丢弃了他的部众，只带着几千骑兵和刘勃勃逃奔秦州。

刘勃勃身材魁梧伟岸，风度不凡，聪慧善辩。后秦王姚兴见到他非常惊奇，便和他谈论军国大事，对他的宠信恩遇超过自己的功勋旧臣。姚兴弟弟姚邕谏道：“陛下对刘勃勃不能过于亲近。”姚兴说：“刘勃勃有济世的才干，朕正打算和他一道平定天下。你怎能无端猜忌他！”便打算任命他为安远将军、让他帮助没弈干镇守高平，并以三城和朔方的杂胡部落以及刘卫辰原来的三万部众配给他，让他等待机会攻击北魏。姚邕一再劝阻，姚兴问他：“贤弟何以知道他的为人？”姚邕说：“刘勃勃侍奉主上十分傲慢，驾御部众非常残暴。他贪婪狡猾，不仁不义。今天有困难了，就来归附；明天得意了，就轻易离去，毫无情义可言。陛下过分恩宠他，恐怕最终将成为边患。”姚兴这才作罢。然而最终（约在公元407年七月）他还是任命刘勃勃为安北将军、五原公，配给他三交五个部落的鲜卑人以及杂胡部落二万多人，让他镇守朔方。

早先，魏主拓跋珪送马一千匹向姚兴求婚，姚兴也答应了。后来因为北魏立慕容氏为王后，姚兴便拒绝了婚请，因此导致柴壁之战。到这时即公元407年中，后秦和北魏又重新 结好。魏王拓跋珪还归还了被俘的后秦将领唐小方，并请求后秦王姚兴归还北魏宗室贺狄干。姚兴还送良马一千匹去赎回被俘的狄伯支、姚伯禽、姚良国、康宦等人回长安。这些人回长安后，姚兴全都恢复了他们的爵位。

刘勃勃听说后秦和北魏和好，非常气愤，便阴谋背叛后秦。这时，柔然可汗社仑献马八千匹给后秦。马队抵达大城时，全被刘勃勃夺走。刘勃勃同时聚集了他的三万多部众，假装到高平川打猎，趁机袭击并杀了没弈干，兼并了他的部众。

刘勃勃自认为是夏后氏的苗裔，便于同年（公元407）六月，自称大夏天王、大单于，大赦，改元龙升，安置百官。他任命兄长右地代为丞相，封代公；力俟提为大将军、封魏公；叱干阿利为御史大夫，封梁公；弟弟阿利罗引为司隶校尉，若门为尚书令，叱以鞬为左仆谢，乙斗为右仆射。于是刘勃勃建了史称夏的割据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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