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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系列十五:秦燕混战之七:苻登即位前秦与慕容垂占领山东

(2016-02-24 09:36:24) 下一个

公元386年八月,后燕主慕容垂把太子慕容宝留下守卫中山,任命儿子慕容麟为尚书右仆射,负责留台事务。不久他亲自统率弟弟慕容德等人往南扩张,又派儿子慕容隆往东征服平原一带。丁零人鲜于乞占据曲阳西山一带自保,听说慕容垂南伐,便离开在望都的军营,趁机剽掠周围的居民。慕容麟亲自出兵讨伐,部将们都说:“殿下亲自远征,万一无功而返,只怕对殿下的威望有所损害。不如派部将去讨伐他。”慕容麟说:“鲜于乞听说皇上大驾在外,便无所畏惧,一定不设防备。我一举就可将他拿下,你们不用担忧。”便声言燕军已经远离中山,到了鲁口。鲜于乞于是更加放心。当夜,慕容麟回军直奔鲜于乞,天明时来到他的军营,一下就生擒了他。

那时,北方还有两个割据势力,鲜卑人刘显和另一个鲜卑势力即北魏王拓跋珪。这月,西燕送已故代王什翼犍的小儿子拓跋窟咄回到东边。刘显派他弟弟亢泥区迎接拓跋窟咄想扶植他取代拓跋珪,派兵跟随他逼近了北魏的南部边境,造成北魏各个部落的骚动。拓跋珪谋臣于桓等人和部落里的人阴谋捉住拓跋珪,然后响应拓跋窟咄。北魏的禁军头目代人莫题等人也暗中和拓跋窟咄联系。于桓的舅舅穆崇向拓跋珪告密,拓跋珪便杀了于桓等五人,但原谅了莫题等七姓家族,全不问罪。拓跋珪害怕内乱,便往北越过阻山,前往投靠贺兰部落,同时派外朝大人辽东人安同向后燕求救。慕容垂便派慕容麟前去相救。

慕容麟的军队还没抵达北魏时,拓跋窟咄就开始紧逼拓跋珪,另一个部落首领贺讷的弟弟贺染干也入侵北魏北部和拓跋窟咄遥相呼应。北魏大为惊扰,北部大人叔孙普洛逃往投奔北方另一个匈奴割据势力刘卫辰。慕容麟听说后,急忙派安同等人先回去安定人心。北魏人知道后燕军队已经不远,于是稍微放了心。拓跋窟咄进驻高柳,拓跋珪带兵和慕容麟会合进攻他,结果拓跋窟咄大败,投奔刘卫辰,却被刘卫辰杀了。拓跋珪于是吞并了他所有人马,以代人库狄干为北部大人。慕容麟接着带兵回到中山。慕容垂后来封魏王拓跋珪为西单于兼上谷王,但拓跋珪不肯接受。

同时,后燕寺人吴深占据清河反叛,慕容垂亲自带兵攻打他,但一时攻不下来。十二月,慕容垂攻拔吴深的壁垒,吴深单马逃走。慕容垂进驻聊城的逢关陂。

后燕的事情暂且按下。当初,姚苌的弟弟姚硕德统领他所部的羌人居住在陇上。他听说姚苌起兵,便自称征西将军,聚众在冀城相应姚苌,并任命兄长的孙子姚详为安远将军,进据陇城;任命侄孙姚训为安西将军,进据南安的赤亭,与前秦秦州刺史王统相持。姚苌从安定带兵会合姚硕德进攻王统。天水的屠各族和略阳的羌族胡人响应他们的多达一万馀户,前秦略阳太守也即王猛的儿子王皮投降了姚苌。

公元386年九月,王统在秦州也投降了后秦。姚苌在上邽宴请将士,南安人古成诜进言道:“臣的州人多地险,俊杰如林,是用武之地。王秦州不能启用提拔贤才,造成三分鼎足的局面,而只知道坐着玩弄珠玉,以至于此。陛下应当散发秦州的金银丝帛奖赏六军,旌扬贤才,表彰善人,好满足鄙州民众的期望。”姚苌觉得有理,便提拔古成诜为尚书郎。姚苌又任命姚硕德为使持节、负责陇西军事的秦州刺史,出镇上邽。

同时,西燕君主慕容永派使者去见前秦君主苻丕,请求借路东归。苻丕不肯。于是慕容永在襄陵和秦兵大战,结果秦兵大败,左丞相王永和卫大将军俱石子全都战死。当初,东海王苻纂从长安过来,麾下有壮士三千多人,苻丕很害怕他们。这时苻丕战败,担心被苻纂趁机杀了,便率领数千部众往南逃到东垣,打算袭取洛阳。东晋扬威将军冯该从陕城出兵伏击他们,杀了苻丕,捉获了太子苻宁和长乐王苻寿,把他们都送往建康。东晋朝廷下诏赦免了他们,将他们送到这时已经投奔东晋的前苻坚太子苻宏那里。

苻纂和他弟弟尚书永平侯苻师奴率领秦兵数万退据杏城,其余的前秦王公百官都死在慕容永手里。前秦右丞相徐义被慕容永捉获。慕容永让人用器械压住他的脚并用土覆盖住,准备杀了他。徐义朗诵《观世音经》,到半夜,埋的土自动松开,器械而脱开了。在森严的监禁中似乎有人引导他一般,徐义就这样逃了出来。他接着投奔了东晋的河南太守杨佺期,杨佺期任命他为洛阳令,这是后话。

慕容永于是进据长子(今山西长治),即皇帝位,改元中兴。慕容永准备娶前秦皇后杨氏为上夫人,杨氏拔剑要刺杀慕容永,结果被慕容永所杀。

当时,慕容垂的儿子慕容柔以及孙子慕容盛和他弟弟慕容会都稽留在西燕的长子。慕容盛跟慕容柔和慕容会说:“主上已经在幽冀二州大举中兴之业,但东西两部尚未统一。我们居住在这受到猜疑的地方,为智为愚,都将免不了祸害。不如及时东归,总比坐以待毙,成为慕容永的鱼肉要好。”于是一道逃亡回归后燕。一年多后,慕容永把前燕皇帝慕容俊以及慕容垂在长子的子孙,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杀害了。这是后话。

姚苌也在这期间回到安定。他实行德政,广布仁惠。他还节省不是紧急的费用,以改良时弊。民间凡是有豪爽行善的人士,姚苌都加以表彰宣扬。

前秦南安王苻登攻克了南安之后,夷人和汉人前来归附的达三万馀户。苻登于是在秦州进攻姚硕德,姚苌亲自带兵前往相救。苻登和姚苌在胡奴阜大战,把后秦兵打得落花流水,杀死了二万多士兵。当时干旱严重,饥荒闹得厉害,饿殍遍野,路上坟墓相望。苻登每次出兵杀敌,总把这叫做吃熟食。他跟将士们说:“你们早上出战,傍晚就可以饱餐肉食,还怕什么饥饿!”部众因此都奋力作战,大吃死人肉,吃饱了就精神焕发,很能战斗。姚苌听说后,急忙把姚硕德招来,跟他说:“你要不来,我们都要被苻登吃光了。”姚硕德于是带兵到陇下帮助姚苌。前秦将军啖青射中姚苌。姚苌身受重伤,退保上邽,姚硕德代领他的部众。

十一月,前秦尚书寇遗带着苻丕的儿子勃海王苻懿和济北王苻昶从杏城逃到南安。南安王苻登为前秦王苻丕发丧,谥他为哀平皇帝。苻登商议要立苻懿为主,大家都说:“勃海王虽然是先帝的儿子,但他年龄幼小,经不起磨难。国乱而立长君,这是《春秋》的大义。如今三个虏寇(指后燕的慕容垂,后秦的姚苌,和西燕的慕容永)相继僭位,他们的军旅都十分强盛。豺狼枭獍那些吃父母的禽兽,到处都是。自从遭受极端的厄运以来,局势还从没这么坏过。大王从西州起兵,来到秦陇一带。偏师一出,姚苌就狼狈奔溃。大王一战的功勋,就可以说是光照天地。大王应当龙骧武奋,拯救并夺取旧日的京都,以社稷宗庙为重。不能为了当年曹臧和吴札那样微小的气节,失去恢复皇运的时机,而不去建立中兴的大业。”苻登于是在陇东设置祭坛,即皇帝位;同时大赦,改元太初,安置百官。

苻登在军中树立秦世祖苻坚的神像,把它载在有屏障的车辆上,两旁插上黄旗,上头覆盖青盖,派虎贲三百人护卫。凡有大事,苻登总要启禀神像后才行动。苻登接着缮甲纂兵,准备率领五万兵马,东出进攻后秦。行前他祭告苻坚的神像说:“曾孙皇帝臣苻登,以太皇帝的神灵恭践宝位。昔日五将山的灾难,导致贼羌放肆残害圣躬,实在是臣苻登的罪过。如今臣纠合义旅,有部众五万多人。精甲劲兵,足以立功;年谷丰收,足以资赡。即日臣将星驰电制,直造贼庭,奋不顾身,直到战死为止。或许上能为皇帝的奇冤报仇,下能为臣子的大辱雪耻。只有先帝的神灵,才能保佑我们成功。”因而痛苦流泪,将士无不悲哀恸哭。大家都在长矛和铠甲上刻着“死休”二字,表示决心战死的意志。每次作战将士们都用战剑和长槊形成方圆大阵,根据兵器的厚薄,从中分配。所以人自为战,所向无前。

当初,长安即将陷落时,中垒将军徐嵩和屯骑校尉胡空各自聚众五千,结垒自保。他们后来接受了后秦的官爵。后秦君主姚苌以王礼将苻坚安葬在这两个壁垒之间。当苻登来到时,徐嵩和胡空带领部众投降了苻登。苻登拜徐嵩为雍州刺史,胡空为京兆尹,然后以天子的礼仪改葬苻坚。

公元387年春正月,苻登立妃毛氏为皇后,立勃海王苻懿为皇太弟。毛后是毛兴的女儿。苻登又派遣使者拜东海王苻纂为使持节、负责朝廷内外军事的太师、领大司马,封鲁王;拜苻纂的弟弟苻师奴为抚军大将军兼并州牧,封朔方公。苻纂怒气冲冲地跟使者说:“勃海王是先帝的儿子,南安王为何不立他反而自立?”长史王旅谏道:“南安王已立,没道理中途更改。如今寇虏尚未消灭,我们不能在自己宗室之中互相成为仇敌。”苻纂这才接受任命。于是卢水胡人领袖彭沛谷、屠各人领袖董成和张龙世、新平羌人领袖雷恶地等人都归附于苻篡,于是他有部众十来万。苻纂派苻师奴进攻上郡的羌人酋长金大黑和金洛生。金大黑等人拚死抵抗,大败苻师奴,杀了五千八百人。

再说,当初,前燕太子洗马温详投奔东晋,成为东晋济北太守,镇守东阿。后燕主慕容垂派慕容德和慕容隆攻打温详;温详派堂弟温攀守在黄河南岸,派儿子温楷守在碻磝(今山东茌平西南),抗拒燕军。

这年正月,慕容垂到黄河边视察军情。慕容隆道:“温详之辈,都是些白面儒生,乌合之众,不过依仗冗长的黄河以自固。一旦我们大军渡过黄河,他们必然望旗披靡,不战而溃。”慕容垂觉得有理,便派镇北将军兰汗和护军将军平幼在碻磝西边四十里的地方渡过黄河,慕容隆率领大军列阵在北岸。温攀和温楷果然逃走,直接跑回到东阿城里。平幼乘胜追击,大破晋军。温详连夜带着妻子逃到彭城,他的三万多户部众全都投降了后燕。慕容垂于是任命慕容楷为兖州刺史,出镇东阿。

当初,慕容垂在长安时,秦王苻坚曾和他亲切地交手谈话。慕容垂出宫后,冗从仆射光祚跟苻坚说:“陛下怀疑慕容垂吗?慕容垂并非久居人下的人。”苻坚将光祚的话告诉慕容垂。比及苻丕从邺城逃到晋阳,光祚和黄门侍郎封孚以及巨鹿太守封劝都来投奔后燕。封劝是前燕重臣封弈的儿子。慕容垂再次包围邺城时,前秦故臣朱肃等人带了各自的部众投奔东晋。东晋下诏任命光祚等人为河北各郡的太守,都在济北和濮阳一带,隶属于温详。温详败走后,这些人都前往燕军投降。慕容垂赦免了他们,安抚招待他们和往日一样。慕容垂见到光祚,痛哭地说:“秦主待我非常深厚,我侍奉他也可算是尽心。但被你们两位先生猜忌,我因为担心被害而不得不辜负了他。每想到这里,经常半夜不能入睡。”光祚也悲恸痛哭。慕容垂赐给光祚金银棉帛,光祚坚辞不受。慕容垂道:“爱卿难道还怀疑朕的真诚吗?”光祚道:“臣昔日只知道忠于自己份内的事,想不到陛下至今还耿耿于怀,臣难道能逃过一死吗?”慕容垂道:“这是爱卿的忠诚,也正是朕想得到的,前番不过开玩笑而已。”于是对待他更加优厚,任命他为中常侍。

当初,安次人齐涉聚众八千多家,占据新栅,投降后燕,慕容垂拜齐涉为魏郡太守。后来齐涉又反叛,联接原东晋泰山太守张愿。张愿亲自率领一万多人进驻祝阿的瓮口,同时招唤丁零人领袖翟辽,共同响应齐涉。

慕容隆跟慕容垂进言道:“新栅坚固,未必会容易马上攻拔。如果长久顿兵在城下,张愿又带着流民,再从西边引来丁零人,那么我们的困难会很大。张愿人数虽多,但都是新近归附的,没什么战斗能力。我们应当趁他刚到,先去进攻他们。张愿父子仗恃自己的骁勇,必定不肯避去,我们可以一战把他拿下。一旦张愿破了,那么齐涉自然不能独自存在。”慕容垂听从他的建议。

二月,慕容垂派慕容德、慕容绍和龙骧将军张崇率领步骑二万和慕容隆会合,一道攻击张愿。燕军抵达斗城,离瓮口二十多里,解下鞍马,停顿休息。张愿带兵突然来到,燕军大惊,慕容德的部队急忙退走,然而慕容隆按兵不动。张愿的儿子张龟出来冲进燕军阵容,慕容隆派部将王末迎击,阵斩张龟。慕容隆于是慢慢前进,步步为营,张愿军队只得退走。慕容德退了几里多路后,又迅速回兵,与慕容隆会合。他跟慕容隆说:“贼兵气势方锐,我们应当暂且缓一缓。”慕容隆道:“张愿乘人不备,期望迅速取胜。而我们的士兵都因为远征来到河津,形势紧迫的缘故,不得不背水一战,所以能够把他们打退。如今贼兵突击不成,气竭势衰,也不知该进或该退,不能齐心协力。因此我们应当急速攻击他们。”慕容德道:“我听殿下的。”于是两军并进,和张愿在瓮口大战,彻底打败了晋军。张愿的士兵阵亡了七千八百人,张愿脱身退保到三布口。于是后燕进军到历城,青兖徐三州的许多郡县壁垒纷纷投降。慕容垂任命慕容绍为青州刺史,镇守历地。慕容德等人班师回来,新栅人冬鸾捉了齐涉送来给后燕。慕容垂杀了齐涉父子,赦免了其他人。至此,慕容垂基本上占领了山东全境。

后燕上谷人王敏杀了太守封戢,代郡人许谦驱逐了太守贾闰,各自以该郡依附刘显。不久后慕容麟到上谷攻打王敏,把他杀了。

同时慕容垂任命乐浪王慕容温为尚书右仆射。

要想知道前秦后秦和后燕西燕后来的情况,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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