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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白眼都翻不过画上的

(2019-05-16 14:46:21) 下一个

五月十日上周五,去卢浮宫参观,匆忙到近乎狼狈。在卢浮宫里丢了伞和SIM卡,想看的画和珍宝还一样儿没看着。

这次去巴黎只为带我父母去。他们七十五了还哪儿都没去过,平日就爱窝家里,管旅游叫'溜馊腿儿'。其实心里还是挺想去欧洲开开眼的,俩人都热爱艺术。趁他们现在还走得动,把孩子交给老公,请十几天假带他们去一趟,免得日后遗憾。

给他们买的六天的博物院通票,我的是四天的,因为有的博物馆我已经去过了,卢浮宫就是。五月八号星期三,把他们俩往橘园和卢浮宫里一送,让他们在里头呆一天,自己在租的公寓里给他们做好饭,然后去疯狂血拼。网上订的AirB&B,就在卢浮宫边上,莫里哀当时演喜剧及住的那个小胡同里,非常方便。八号一大早先去的橘园,出来后十点多一点儿,走到卢浮宫,我的天那个人啊!下雨还刮大风,也挡不住汹涌人流。以为玻璃金字塔的入口已经够壮观的了,跑到另一个入口也就是地下商场那个口,我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那个入口的人流比金字塔那个长三倍,排的长队少说也有五六百米,全是中国旅行团,快排到地上去了。不记得以前有这么多人啊!这次去巴黎感受最深的就是旅游的人巨多,天气还特别不给力。每天都下雨,而且是凄风惨雨,小冰雹,却也挡不住如此高涨的旅游人群。可能就是圣母院那把火烧的,激发了人们的热情--旅游要趁早,不定什么时候某个景物就再看不着了。

卢浮宫每星期三、五开到十点,其实九点二十就往外赶人了。星期三那天他们俩呆到八点半,想看的差不多都看全了。十号星期五,白天带他们去北郊的尚特伊堡,下午回来是毕加索博物馆,傍晚抽空去了蓬皮杜,发现好东西都不见了,原来去还有不少夏加尔、米罗等人的作品,我记得上次还看到了毕加索那幅《格尔尼卡》,现在都没了,就几副马蒂斯的画,孤零得紧。那个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杜尚的名叫《泉》的小便器,还在。

晚上八点,我冒着冷雨独自去卢浮宫,父母在家里休息,他们已累得走不动路。不过正好他们也参观过了,而我这回来巴黎还没机会去。打着伞,兴冲冲来到卢浮宫,一个原因也是要发挥通票的最大价值。还一个原因是想看拿破仑的皇后约瑟芬的珍珠耳环。上次来卢浮宫,参观完毕后在它的商店里买了那副耳环的复制品,留做纪念。

(左边原件,右边是我买的复制品)

卢浮宫的纪念品商店总有他们馆藏文物的复制品在卖,做工还算精致,摆在橱窗里,旁边有说明这件馆藏是谁的,什么来历。我本来就喜欢水滴型的坠子,那年看到这副耳环,75 EURO,旁边配的就是约瑟芬戴着它的画像,毫不犹豫买下。

回到旅馆打开包装,附带的说明小卡片上第一句话,是"约瑟芬·德·博阿尔内,以风流放荡著称于世…",不免想起张爱玲还是谁说过的名言,"好女人总是把坏女人骂个半死,可如果有机会让好女人体会一把坏女人的生活,无不驱之若鹜跃跃欲试…",这个意思,不是原话。

那年买这副耳环时就想下次来一定仔细欣赏一下原件,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定要如愿。戴上它冒着雨跑到卢浮宫,心想到时和原件来张合影,多有意义。结果扑了个空--法国皇家珠宝所在的阿波罗馆正在装修,不开。

很失望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手机里翻出上回无意中照的一张皇家珠宝馆藏照片解解馋。当时照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要买那副耳环的复制品,所以也没给它特写。

遗憾完了开始在手机里寻找信息,卢浮宫里还有什么是我想看的,不能白来一趟。 翻着翻着就想起以前来时好象错过了《织花边的女人》,抬腿往Denon馆跑--伞落在了座位上,等想起来时人已经到了Denon馆二层了。

那折叠伞是我女儿在一个什么活动中得的纪念品,柄上用来挂伞的带子断了,不然能套在手腕上,也就丢不了。不是值钱的东西,丢了也挺别扭的。就这么怀着小小的别扭的心情找那幅画,半天也找不着,问工作人员,答曰:"织花边的女人?不在。去维也纳了。",我叹气,又问"倒牛奶的女人在么?"工作人员说倒牛奶的女人本来也不在卢浮宫,你记错了吧!我再一查,才知那副画在阿姆斯特丹。

只得再坐下来从手机里找馆藏资料。快九点了,我还什么都没看着。想起了《加布莉埃尔与她的姐妹》,以前也没看过,好在都在Denon馆同一层,拔腿往法国绘画厅方向跑--这回丢了加拿大的SIM卡。

以前出国旅游,从来不买当地的DATA。有老公在,不用我操心。这回不行,什么都得靠自己,要开车要找路要找火车时刻表,刚下飞机就买了当地的卡换上,原来的那个小卡片,遵照老公的遥控指示,放在手机套里夹着,他说他每次都这么干的,很保险。谁想我这个套就不保险,那薄薄的小片竟然在我掏出手机找名画的时候滑出去了,第二天才发现。

当时是没察觉的,只一门心思往法国绘画那头走。法国历史上的画家实在太多,画更多,于是每一个世纪的放同一厅里,整个法国绘画占了五个厅。我想看的这副 Gabrielle d'Estrées and One of Her Sisters 是十六世纪所作的画,而刚好十六世纪法国画所在的厅,周五晚上不开!其他世纪的都开!这真是,人要倒霉,喝口水都塞牙!

漫无边际地在别的世纪厅转悠,就转到了隔壁十七世纪画家拉图尔所画的《方片A的作弊者》面前。画中央那位名妓的白眼仿佛是冲我翻的。这画以前就看过,拉图尔还画了另外一幅几乎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偷的牌是草花A,那幅《草花A的作弊者》在美国德州的一个艺术馆里。今天心情不佳,觉得那白眼翻的尤其讽刺。画中三人合伙作弊欺骗最右边那位无辜而有钱的青年,我觉得我比他还倒霉。

瞪着那个翻白眼的女人很久,然后效仿她的白眼也冲她翻了几个,想自拍却怎么也抓不好自己翻白眼的瞬间,翻了好几次,弄的看画的人都不看画了,全看我,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胡乱拍一张,回来后不死心,非要把她的白眼裁下来当成自己的才甘心。

不过这个翻白眼的名妓耳朵上所戴的也是一副水滴型的珍珠耳环。大概几百年前这种造型的耳饰非常流行。我只好阿Q地安慰自己,没能与那个风流女人的原件合影,与这个名画上相同款式的合个影,也算不虚此行了。

闭馆后到下面的商店,果然在首饰柜台看到卖这个翻白眼的女人所戴的这副水滴型耳环的复制品,旁边卡片上就是这副画,价格45 EURO,做的有点粗糙,没买。外面雨更大了,伞也丢了,十点多歌剧院路依然喧嚣的不得了,顶风冒大雨回家,倒也不觉得凄凉。出门在外,什么事都可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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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姑娘 回复 悄悄话 哈哈哈!你真幽默!
lwen66 回复 悄悄话 你玩得好嗨啊。真是幸福的人
无法弄 回复 悄悄话 这眼珠子够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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