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看世界11 - 独立性与群体智慧

醉眼看世界 - 独立性与群体智慧

先说个题外话：对修宪，如预料的一样，人大政协一片歌颂赞美之声。连习总自己也说，修宪反映了全国人民的心声。接下来将是各行各业各地各国的劝进表。当然，任何不同的声音都被打压删除。更有文章说，修宪是因为习总预测到五年之内会有战争，国家需要强势的领袖。还有代表提案，对那些异见人士，譬如“精日”的，要立法定位他们为“中国人的败类”。看来，中国的局势和走向，一如我既往的判断，就是：中国目前走的路，就是二战前德国日本走过的老路，即，集权-发展经济-极权-法西斯化-发动战争-世界混战-战败-被迫民主。现在已经走到了极权这一步。正快步走向法西斯化。而且，政府已经在为下一步发动战争而开始制造舆论了。
哎，疯牛进了瓷器店，谁也拦不住了。只是，可惜了瓷器，可悲了店主。

对中国的政局变革，我坚决反对革命。革命要死很多人，而且革命的结果肯定是换汤不换药。我只是寄希望于好运气。说不定哪天国家的领袖“基因突变”，来了个开明的异数，能带领中国向更开放，更包容，更自由的方向进化，最后走上民主的道路。如果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皇帝不行，那就只能再等第四第五个吧。第四第五个不行，就再等第六第七个吧。

言归正传。在听说这个“群体的智慧”论点前，我一直有这么个困扰。一方面，从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我对群体的评价（说得更明确一点，是集体的评价）一向很低。我认为，群体是个愚蠢的东西，是个危险的东西，而且是危害很大的东西。因为担心被群体所左右或同化（蠢化），我力争远离群体。所以，从中学到大学毕业，我的评语里始终有这么些话：希望更加关心集体，参与集体活动；或者，希望争取进步（就是要求入团入党）。但这些，更加坚定了我对集体的不屑一顾。

另一方面，我内心又始终认为，人人都是有智慧的，人人也是平等的。没有一个个人比其他人更加接近上帝或真理（这也是我对那些结构森严等级分明的宗教组织不屑一顾的原因）。我本能地反感权势人物，反感强势人物。比起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物，我更加信任那些贩夫走卒的智慧和善良。在我自己的实践里，我也坚信，智慧就在众人之中，民主体制是管理国家，团体，和公司的最好体制。我曾管理过一个上万员工的公司。在那里，我厌恶前任们的专制威权做法，试着在公司建立一个尊重每个员工，平等待人，民主管理的公司文化。坚持了近三年，公司的经营业绩和文化氛围都还不错。

所以，我的心里一直矛盾着。一方面，我坚定地反对独裁，反对专制，反对强势强权。我深信智慧就在民众之中，坚信民主体制是管理国家，集体，公司最好的体制。但我同样厌恶乌合之众的愚蠢，野蛮，和专横。可是，如果群体就是，也只能是，乌合之众的话，那民主体制又完全行不通。

直到前几天看到“群体的智慧”这个论点，我才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原来，乌合之众和智慧之众并不矛盾，关键在于群体的环境设置。

那么，在什么样的环境或条件下，群体会变成愚蠢野蛮邪恶和专横的乌合之众？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条件下，群体成了智慧之众，整体的智慧高于群体里的任何个体？又怎样才能充分发挥群体的智慧来为社会为团体为公司服务？

本来，群体之中的每个个体，都是天之骄子。天赋人权，每个人生来就具有了圆满的不可剥夺的基本权利。每个人生来就是顶天立地的人。因为人人具有的基本权利，与生俱来生就圆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因此，人人生而平等。也因此，老天赋予了每个人同等的智慧和愚蠢的种子，同等的善良与邪恶的种子。

当这些天之骄子的个体形成团体时，不可思议的事就发生了。如果团体里的每个个体都最大程度地低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每个人都能根据自己的独特的信息和认知作出独立的判断，那么，团体的综合判断就会远好于团体里的绝大部分人的判断，甚至好于团体里最聪明的最有知识的专家的判断。“群体的智慧”作者的解释是，当团体里的个体都独立作出自己的判断时，个体的缺陷或愚蠢会互相抵消，而个体的智慧却互相叠加，导致团体的综合智慧远远优于团体里的任何个体。至于为什么愚蠢会相互抵消，而智慧会相互叠加，原因不明了。这大概和人类在长久的年代里，在纷繁复杂的环境里的繁衍进化有关。

相反，如果团体的环境允许对个体的思维进行各种各样的引导，暗示，说服，教育，甚至强行控制，那么，团体里个体的判断就不再独立。团体的智慧就消失殆尽。往往，团体的智慧甚至远低于团体里那个最愚蠢的个体的智慧。团体就变成了乌合之众。团体体现出来的就只能是愚蠢，野蛮，暴力，和专横。这是因为，当团体只允许一个声音，一个脑袋，一个方向，一种方案的时候，团体里的个体就没法独立思考，整个团体就停止了思考。久而久之，团体里的个体已经完全不会独立思考，个体的智慧被浪费埋没，整个团体就处在脑死的状态。而领导团体的强人，即使是最英明最伟大的领袖，个人的智慧毕竟有限。时间一长，智慧日衰，而愚蠢日重。结果是，越是强势的领袖，统治团体的时间越长，对团体造成的损害就越严重。

所以，个体的独立性是团体成为智慧之众的最重要的必要条件。

写到这里，回头看看，这个系列的第一篇我就说，我以从众为耻，以独立独行，我行我素为荣。看来，不管是对作为天之骄子的个人来说，还是对团体对国家来说，独立独行的个体都是成功的必要条件。而强势领袖人物领导下的大一统，只能造就愚蠢野蛮落后专横的乌合之众，和同样愚蠢野蛮落后专横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