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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往事)的关键在于真实和如何展示真实 ——也谈打虎拆屋的“我的母亲与中国人民志愿军”

(2014-04-26 23:29:26) 下一个
历史(往事)的关键在于真实和如何展示真实
——也谈打虎拆屋的“我的母亲与中国人民志愿军”
作者:杨别青
 近日来大陆2岁小孩在香港街头大(小)便的事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大家对事件的评价基本上分为两个阵营:赞同或指责小孩的大陆父母(游客)。为什么观点差别如此之大?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我发现两个立场不同拍摄的录像,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与此类似,20多天前网名“谈打虎拆屋”发表的“我的母亲与中国人民志愿军”一文也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赞同者认为展现了历史的真实,反对者则驳斥此文是编造的谎言。
 仔细想来, 认识一段历史或一件过往事件不仅跟事件发生真实细节有关,也与展示这些事件的角度和方式有极大的关系。两段纪录小孩街头大(小)便录像无疑都是真实的,但由于立场和展示的角度不同,在如何展示这个真实事件的过程中加上了作者的选择,旁观者看了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历史事件就象每个历史人物一样,有他光彩和不光彩的一面。在描述或纪录的时候要尽可能做到真实和客观,这样的纪录就会有强大的生命力和说服力。我没法考证打虎拆屋文中纪录她母亲的是否真实,起码她母亲的照片和相关文基本能说明她母亲14岁参加了朝鲜战争。逻辑上看,其他事情的发生是可能的。读完以后印象比较深有这几个方面: 1)记录叙事的过程有些矛盾;2)几个事件的选择性特别强;3)作者的立场很明显。
1. 记录和叙事的矛盾之处
根据打虎拆屋的说明“这是我弟弟写的连载,共八集”。正文说“母 亲由于是在1949年后参加所谓的“革命”的。所以没有赶上离休的资格。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有些人,参军后一直吃喝玩乐养尊处优,却因赶上了1949 年10月1日这一条线,离休了,享受110%工资的待遇和其他数不清的福利,而像她那样出生入死的,有些人甚至残了,死了,却只能享受退休待遇,70%的 工资。”
 但是在后记中说:“关于退休/离休的问题:母亲说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这方面的事公开表示过不满。离休的一条线划得很死:1949年10月1日。她质问我为什么把事情写成这样?我回答说我记得您在退休的时候说过这方面的话。她说她记不得了。即使说过,那也是作为在饭桌上的一个闲聊话题而已。她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跟组织闹过任何情绪。相反,她说同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友们相比,她已经是属于非常幸运的了。她责怪我上次跟她核实时就应该跟她提这件事。我说上一次找她核实,只是核实(7)(8)部分的内容。”
这里有几个问题值得关注:首先作为纪录她母亲的亲身经历,在网上贴出,没有事先征得本人同意,当然作者已经向她作了道歉。 其次,对于离休这个事情,作者明显违背了亲历者的本意。毕竟,作为口述历史,客观和真实事最重要的因素。作为作者需要分清那些是亲历者的话,那些是打虎拆屋写的,那些又是打虎拆屋弟弟写的。
2. 几个事件的选择是否反映了全貌?
回忆录着重讲述了几个事情:入朝参战;上级军官(长官)领着逃命(走山路,抓美军战俘开车逃,军官吃牛肉胃穿孔);误杀的伤兵原来是个英雄;军中色狼;母亲的二等功;归国后经历许世友的霸道;对中美军队的评价。
她母亲1950年入朝参战,时间跨度从第二至五次战役。根据20军的军史,该军直接参加了第二次和第五次战役。从我们旁观的角度,第二次史志愿军取胜的战役,第五次史失败的战役。但回忆录始终不提获胜的那次,一半多的篇幅多是描写失败的战役,这不符合参战者的常理。
从现有各方面的资料判断,志愿军是英勇善战的,不然的话,怎么能够和16国军队抗衡,而且从参战最初的鸭绿江边推进到38线。取得惨胜的战果。总体来说,志愿军的军纪应该算不错,因为对手韩国的将军白善烨在他的《韩国战争回忆录》中这样评价志愿军:“相比之下,百姓们对中共军的印象还不错,因为他们比较好地遵守了首脑部下达的不准给百姓造成麻烦的严格命令”。一般而言,敌对方的坏话不一定可信,但好话的可信度较高。
但纵贯全文,没能看到英勇善战和军纪好的事例,反而是溃不成军,遗弃伤兵只顾逃命的样子,而且评价“(美军)他们打仗靠技术。而我们打仗靠纪律。美军内部总体的气氛要比中国和苏联军队宽松得多。不像我们那样纪律严明。中国和苏联军队里,干部都有权执行“战场纪律”,即对拒不执行命令或临阵脱逃投敌的下级可以当场枪毙。而在美军中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母亲说:怪不得他们作战都那么勇敢。因为什么都不懂啊”。
 这个选择就象香港小孩的录像类似,选择不同的事实可以得出不同的结论,但全貌(big picture)已经改变了太多。一个小建议,军中色狼这个最好说清楚是强奸还是猥亵,因为程度有所不同。
3. 立场和角度问题
 文中用了“歼灭志愿军180师”的叙述,已经反映了作者的立场。多数地方对志愿军评价是负面或贬意的,但有些地方还是肯定的,比如官兵关系。相比之下,涉及父母亲的部分基本是肯定的。例如后记中说“父亲生性耿直,是个忠实的共产党员(我和弟弟经常跟他为政治观念的不同而发生过冲突)。他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就决定不来美国了。要母亲一个人自己来。母亲放不下年迈多病的父亲,也就放弃了来美国。所以至今我的父母都从来没有来过美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认为中国志愿军参战是为了中国的国家利益。我对他们的母亲表示由衷的敬意。
 在后记中作者还说:当万众对着在街上裸体巡游的皇帝欢呼,赞美他的身上的不存在的“龙袍”是多么的高贵漂亮华丽的时候,有一个叫打虎拆屋的小孩子,直截了当地说皇帝是赤身裸体没有穿衣服。甚至告诉大家说看到了皇帝的私处。这个小孩的言行激怒了城里的所有人。他们开始对这个不懂事的小孩进行了声讨和追打。
 我这里借鲁迅的原话来表达我的不同意见:“倘有取舍,即非全人,再加抑扬,更离真实。譬如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性交,如果只取他末一点,画起像来,挂在妓院里,尊为性交大师,那自然也不能说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岂不冤哉!”
这个回忆,提供了一些我们以前没有见过的事例。既然打虎拆屋和弟弟经常跟父亲为政治观念的不同而发生过冲突,而且在后记母亲责问她:为什么写成这个样子?她母亲真的能查到美军的条例而且知道那么清楚?这个回忆录对志愿军是否定的,对比她母亲在大陆写的肯定的回忆, 态度如此不同,我不仅想知道那一个是她的本意?

2014年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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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2)
评论
杨别青 回复 悄悄话 谢谢,我想说明记录者和口述的界定应该分清楚
炅龙 回复 悄悄话 中肯,讲的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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