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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的妈妈 (上)

(2014-12-19 12:01:42) 下一个

她是我非常尊重的老人,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我绞尽脑汁,搜索所有记忆,非常遗憾,但是我确实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每当我想起她来,总是浮现出她给我看的一张照片,那张珍贵的照片总是在她的钱夹随身携带着。

那是差不多六十年前,跨越半个世纪多的照片,一对高中毕业生的合影,容颜如花的女孩子美如天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有一些像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露丝,却比露丝还要漂亮炫目。女孩穿着讲究的晚礼裙, 头发精致,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坐姿优雅,典雅高贵,旁边的男孩俊朗高大,很绅士地站在女孩旁边,那是他们18岁的高中毕业典礼,照片中的他们,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但是,那时候,他们仅仅是同学而已,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女朋友,她是他毕业晚会(Prom)的舞伴而已。高中毕业之后,他们也是各奔东西,并没有浪漫的爱情故事发生。爱情随着这张照片,在半个世纪后到来,这是后话。

她来自于一个大户人家,父亲是一个生意人,家境殷实,她有一个孪生妹妹,比她晚10分钟出生。 她们是双卵双胞胎,两个人并不怎么相像,妹妹也非常漂亮,也有众多的追求者,但是妹妹和她站在一起,她超凡脱俗的美丽,就显得妹妹是普通路人一个了,什么是绝世容颜,惊为天人,她年轻的照片就是解释。姐妹两人是非常亲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高中毕业后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 出身好而且聪明,再加上美丽出众,她有大批的爱慕者。她说年轻的时候,约会的年轻人排着长队,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踏破门槛,有时一天有几个约会,她实在不知道和那个年轻人出去,就和妹妹商量用抓阄的办法来决定。好姑娘总是很抢手,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夫家也是门当户对,丈夫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部队的高级军官。很快,他们一儿一女先后出生,她在家庭当幸福的全职主妇,有时候全家随丈夫越洋定居。妹妹也嫁得不错,妹夫是个商人,生意越做越大。姐妹两家经常一起出游,其乐融融,享尽人间繁华富贵。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光阴荏苒,她的一双儿女不知不觉就开始上学了。毫无疑问,因为父母出众,姐弟两个都毫不例外地非常聪明。她注意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姐姐说自己是男孩子,弟弟说自己是女孩子,姐姐喜欢穿男孩子的衣服,玩男孩子的玩具,做事说话也是男孩子的样子。弟弟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有时候用姐姐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时候的她,看到小孩子那个样子,只是觉得很好笑,也很可爱,并不当作一回事。 青春期时候,两个孩子的性取向更加明显了。 两个人都和同性朋友玩耍,不喜欢和异性交往。

 她究竟有没有很痛苦很挣扎,到最终接受,两个孩子都是同性恋呢?她是同性恋的妈妈,没有任何选择,没有任何治疗方法。他们姐弟两个人的性取向,在三四十年前的美国,还不是那样公开大胆倡导同性恋的,社会还是视他们为异类。她一直想看到女儿盛大隆重出嫁,儿子风风光光结婚的那一天呢,她还希望未来当祖母,儿孙满堂呢?但是,孩子们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在学校是优秀的学生,他们是同性恋的事实,几乎将她打垮了。儿女像其他人一样结婚嫁娶,子孙满堂是一个渺茫的美梦了。姐弟两个人都很聪明勤奋,上进努力,若干年之后,先后都获得博士学位。两个人都有很好的职业,事业有成,姐姐是儿科医生,弟弟是大学经济学教授。

姐姐有一个女伴侣,是她同医院的护士,两个人同居,在一起已经超过20年了。弟弟有一个男伴侣,是个音乐家,两人在一起也超过十年了。全家族的人也都默认了他们的伴侣,过年节假日时聚在一起,他们带来伴侣如同家人一样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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