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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艺术界的一个沉重的话题 -- 内容与形式

(2018-02-07 22:59:24) 下一个

自从艺术诞生之日起,绝不是象唯美主义所鼓吹的为文艺而文艺那样。其一直都在为各个阶层的人们服务。任何时代的文艺思想也必然要对该时代服务。比如一本书,一幅画,一个雕塑,一首诗,一部剧等等,都要为所处时代的政治,经济,宗教服务。一部好的作品,无论是内容,还是表现形式都是作者苦苦探索,精心雕琢出来的不朽之作,流芳百世。而与社会需求不相符的作品,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淘汰或遗忘。于是乎就有了艺术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话题来揭示事物内在要素及其结构、表现方式和相互作用,最终这个学问上升到了哲学范畴。渗透到人类生活的各个角落。这是个没有多大争议的话题。

那么什么是内容和形式呢?内容是指事物的内在要素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主要包括事物的构成成分。形式则是指事物各要素之间的结构及其表现方式。千百年来,内容和形式谁决定谁的争论喋喋不休。这也是在这里要探讨的话题。

在中国古代,我们的祖先就对内容和形式和内容有着深刻的认识。孔子曰:"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就概括了当时“仁政”的内容。并以此约束个人的内心意志和行为。从而在“仁”的表现形式中,反映和渗透“礼”的内容和本质。无论是礼还是仁都要有利于统治阶级的统治。认为内容和形式是统一的。 孔子再曰: “质胜文则史,文胜质则野” 大意是内容和形式二者皆不可偏废。只有二者统一,才能尽善尽美。

在欧洲,先哲们对内容和形式认识情况就不大相同了。他们不是过分夸大内容的作用,就是偏重于形式的意义。直到黑格尔才建立了二者的有机统一的观念。尽管如此。争论依然没有停止。

远的就不提了,在中国明清这两个朝代,虽然文化艺术比较发达,各种书画,戏曲层出不穷。可是比起欧洲的文艺复兴对人类的贡献,或许逊色多了。这也许是承传孔孟之道、封建统治禁锢和缺乏哲学家的缘故。而欧洲经历过工业革命,法国大革命后在思想却更加活跃。从这一角度来看,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一旦被严格地限制在统治阶级、宗教许可的范围内,艺术进步的步伐就会放缓。

好,那么内容和形式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黑格尔说“内容仅仅是形式转化了内容,而形式仅仅是内容转化了形式。” 这显然是唯心主义的学说。容易根据自己的立场判断出其正确与否。然而对马克思主义者来说,他们认为: 社会物质“内容”即社会生产方式的变化决定社会上层建筑的“形式”。 内容决定形式。马克思本人也说过“形式除非是它的内容的形式,则毫无价值可言。” 这下就有问题了。难道内容决定形式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啦?恩格斯您老人家怎么看?您可是说过:“一切平衡都只是相对和暂时的”的。

另一方面,形式可以是多样的。一个“内容”可以有多个“形式”比如一个剧本,可以拍成电影,也可以做一个电视节目。同样,用电影或电视节目可以表达不同的内容。如此繁衍下去,两者之间的关系真是扯不断,理不清。

哎,没办法,只好请教哲学家喽。我的哲学家朋友告诉我:在古希腊,哲学家们就探讨这个概念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其中亚里士多德提出的质料因、动力因、形式因、和目的因最为经典。质料因是指构成事物的材料、元素,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内容”。而形式因排在第三位。目的因虽然排在第四位但也是最重要的。对于内容和形式的关系,不同的哲学家立场迥异,一直延续至今天。


扯远了,咱们还是回过头来看看中国的艺术作品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吧。徐悲鸿我国最有名的现代美术奠基人之一。他的理性写实主义是倡导精确为艺术的唯一目的,内容成为艺术的决定因素。另外一位是林凤眠。他的感性表现主义是以单纯的线条、色块表达自己强烈的感受。有点类似西方的野兽派艺术。是形式决定内容的。可是以徐悲鸿为代表的画派如日中天,而林凤眠画派却表现不佳,甚至消声觅迹了。看来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都要有社会基础,既要为当时的政治经济服务。也要被人们认同。过分地偏重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失去领地。

徐悲鸿画

林风眠画

还有一位是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画家的叫吴冠中,他开启了内容和形式辩论话题。在内容与形式之间,吴冠中的超越是:
1 名家不等于大家,做名家容易,做大家难。
2 美不等于漂亮,表现漂亮的事物容易,表现美的事物难。
3 内容不等于形式,表现内容容易,表现形式难
4 美盲比文盲更危险,解决文盲容易,解决美盲难。
依此看来,他对内容和形式的认知更为深刻。

吴冠中画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睦在吴冠中的研究基础上,系统地总结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以内容为主导的艺术是一种“目的性”艺术。艺术的物质作用大于精神作用,直接为政治、商业、宗教提供服务。以形式为主导的艺术是一种“去目的性”艺术。艺术的精神作用多于物质作用,间接为政治、商业、宗教提供服务。以探索发现为主导的艺术是一种“非目的性”艺术。艺术是直接作用于人类心灵的,很少具有功利倾向,对社会的精神文明进程具有积极的作用。内容决定形式导致:概念化,简单化,共性化。形式决定内容导致:多样化,自由化,个性化,极端化。而艺术的本质是凌驾于内容和形式之上的。

在内容和形式的关系里,谁决定谁,谁被谁决定,这是一个沉重的且暂时不能完结的话题。文化是要向前发展,艺术的进程也不会被阻断。但可以看出,这个话题讨论的越多,越能体现各自的独立性。再次温习孔子的“质胜文则史,文胜质则野”只觉得孔圣人的确是一位盖世的大哲学家。

1 附上吴冠中一篇文章或许能更好地理解他的想法。
http://wuguanzhong.artron.net/news_detail_33622 

【观点】内容决定形式?
2007-08-30 14:02:26 来源:《吴冠中全集》 原载于1981年第3期《美术》作者:吴冠中 


  有一条不成文的法律:“内容决定形式”,数十年来我们美术工作者不敢越过这雷池一步。

  实事求是,讲究实际,“内容决定形式”应是一般工作中的指导思想。内容是实质,形式是依附的,是由此派生的。造房子,要求实用、经济、美观,美观是形式问题,排行老三,在我们今天贫穷的条件下,我赞同这样的提法。形式之所以只能被内容决定,因为它被认为是次要的,是装点装点而已,甚至是可有可无的。事实上也确是如此,首先要办完年货,有余钱再买年画,如果布料有限,便不能随意剪裁多褶的衣裙。已经习惯了,“形式主义”是贬词,是批评讲究次要的形式而影响或忽视了主要的内容,我也极讨厌那些虚张声势或装腔作势的形式主义作风。

  然而造型艺术,是形式的科学,是运用形式这一唯一的手段来为人民服务的,要专门讲形式,要大讲特讲。美术家呕心沥血探索形式,仿佛向蜂房寻觅蜂蜜,还须时刻警惕着被蜂螫,这“形式主义”之一螫,也颇不轻啊!形式主义应到处被赶得像丧家之犬,唯在造型艺术之家是合法的,是咱家专利!空山鸟语人人爱听,也许鸟们是在谈爱情吧,人们听不懂,但人们还是能欣赏,音乐是通过听觉为人民服务的,也可以说就是为听觉服务的。咱们美术是为视觉服务的,大楼盖起来了,有了墙面,画家们于是忙起来。音乐和美术是世界语,即使不懂内容,人们亦能欣赏。

  很多情况下,被理解了的对象确乎能被更好地感受到,但也并不都是这样绝对的。有一回我进入贵州一个犀牛洞,在昏暗的灯光中,在匆匆一瞥中,我感到了类似哥特式建筑群的形式结构美,那是钟乳石在朦胧中形成的。后来,我念念不忘这一美感,特意又一次进洞去仔细描绘,我分析、刻画、弄清了构成那钟乳石的各个局部,然而我白白做了两个小时的努力,完全没有捕捉到我头一次的美感,远不如我头次凭记忆感受用一刻钟所作的素描,那素描是建立在并未完全理解对象时的感受基础上的,其间有错觉吧,那是可贵的错觉!另一次,在飞驰的汽车中看到远处盛开的白玉兰极美,其实那是前景的枯枝与背景坡上的白色废纸片组成的假象,当我发现了无情的真实后,我并不嘲笑自己的错觉,只感到失去了那美好的错觉而惆怅,应将这错觉永远冰冻到艺术形象中去!

  问题的实质还在内容与形式的关系。根据我们的习惯理解,内容是指故事与情节,多半是属于政治范畴或文学领域的。看图识字,图画为特定的思维概念服务,这是由来如此的,也是应该的,对连环画、宣传画、插图、科普美术……美术是做了大量的服务工作的,今后也还要在这方面发展下去。但正因如此,美术也就被认为只是永远听从“内容”指使的手段。美术为这些有现实需要的工作服务,当然是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如果,它只是为了被独立欣赏呢?在穷困的家庭里,欣赏曾被认为是一种奢侈。奢侈,那是属于资产阶级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战地黄花分外香”,人们对美的认识和发展往往与社会内容是分不开的,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呢,形式美又有独立性。我这回到大鱼岛,看到许多新砌院落的照壁上都爱画老虎,在摆地摊卖的民间年画中也必定有老虎。可怕的老虎是美的,人们喜欢看,并不是因为今天发现了虎骨、虎胆都是宝。养猪是有利的,宣传画画猪的很多,但老乡家里不爱挂,张贴在公共食堂里,叫人瞧着这模样吃饭真有点不舒服。“四人帮”禁止别人欣赏山水花鸟,人们还要画牡丹、枸杞子……找到一个“内容决定形式”的借口:中草药。

  我们这些美术手艺人,我们工作的主要方面是形式,我们的苦难也在形式之中。不是说不要思想,不要内容,不要意境,我们的思想、内容、意境是结合在自己形式的骨髓之中的,是随着形式的诞生而诞生的,也随着形式的被破坏而消失,那不同于为之作注脚的文字的内容。文学、戏剧、电影、美术、音乐、舞蹈……文艺姊妹间有着很大的共同性,互相渗透是十分有益的。但隔行如隔山,这是实践者的经验之谈。要体会某一行当的甘苦,若不认真钻进去,不做认真艰苦的实践,便只能停留在泛泛的理解上,而且往往由此得出错误的结论。左拉为印象派画家及其艺术写了不少介绍文章,他与塞尚从中学时代便是同学,保持着长久的友谊。可是左拉全不了解塞尚在艺术中的探索,他以塞尚作为无才能的失败画家的模特儿写了部小说,书一出版,两人永远断绝了关系。他俩的绝交已是故事,但文学和绘画间隔行如隔山的阻碍令人惆怅!内容不宜决定形式,它利用形式,要求形式,向形式求爱,但不能施行夫唱妇随的夫权主义。

  在广阔无垠的视觉世界中,物象是错综复杂的,美好的形象、形式比矿藏更丰富,等待美术工作者去采选、利用。“随方就圆”是指做人处世之道吧,我对此不加褒贬,但对造型艺术讲,这却是极有价值的金玉之言。要尊重方与圆的形式独立价值,要“随”着点,要“就”着点,不要乱砍乱伐。长江上的神女峰,黄山里的猴子望太平,幸而没有被审查掉,形式先存在,神女和猴子是形式的追随者。诗歌、音乐都经常要采风,我们要采形。我说采形,不同于物象资料的记录。具有特征的人物形象,各类少数民族的服饰,品种繁多的杜鹃,各式各样的船只……固然要收集记录,但照片资料已一天比一天丰富,不必全都由个人自己去采集。我的意思是要采组成形式美的点、线、面、色等等的构成体或其条件。“苍山似海”,因那山与海之间存在着波涛起伏的、重重叠叠的或一色苍苍的构成同一类美感的相似条件,如将山脉、山峰及其地理位置的远近都画得正确无误时,山是不会似海的。对这种山海之间抽象的形式美条件的观察、发现与捕捉,并不相同于对泰山、黄山或华山的写真,当然并不等于说就排斥对泰山、黄山或华山的写真。有一次在海滨看退潮,潮退得特别远,遥远的海底的礁石群显露出来了,人们像发现了什么古代城池似的赶前去看。那黑沉沉的、湿漉漉的、圆通通的石头或卧或伏,像海龟,像海盗,流沙绕着它们转,那是静中流露着动的美,那是“奔流”与“冲击”的形象记录,它们突兀,然而和谐,因为浪的规律的运动拍击那群突兀的怪石,万万年来它们之间有了协调的节奏,这运动中的力与美雕凿了具象的痕迹,这是抽象美术品!然而这种节奏感、韵律感、丰富的抽象美并不是易于凭空想象和创造出来的,捕捉住其要素,可能为某一内容、某一构图要求起形象主角的大作用。画家要丰富形式积累,正如作家要丰富语言积累。画家和作家的构思方式是不同的,后者在时空中耕耘,前者在平面上推敲。如果画家只遵循内容决定形式的法则,他的形式从何而来?内容是工、农、兵,于是千篇一律的概念的工农兵图像泛滥全国!缺乏形式感的画家,一如没有武器的战士!

  “栩栩如生”,几乎成为我们赞扬美术作品的至高标准了!我并不笼统地反对模仿客观外貌真实的栩栩如生的要求,但这不是造型艺术的最高标准,更不是唯一标准,艺术贵在无中生有。酒是粮食或果子酿的,但已不是粮食和果子,酒也可说是无中生有吧!画农民革命的作品很多,珂勒惠支的就特别动人,人们介绍她画中深刻的情节构思,但其作品打动人的决定性因素还是独特的形式感。三十六行,各行有各行关系到自身存亡的大问题。美术有无存在的必要,依赖于形式美能否独立存在的客观实际。在欣赏性范畴的美术作品中,我强调形式美的独立性,希望尽量发挥形式手段,不能安分于“内容决定形式”的窠臼里。但是我个人并不喜爱缺乏意境的形式,也不认为形式就是归宿。松抱槐是偶然的自然现象,而形式中蕴藏意境却是作者苦心孤诣着意经营的成果。四川大足露天石刻释迦牟尼之死,个儿小小的佛门弟子哀悼安详地躺卧着的巨大的佛,灌木杂树从坡上俯垂,半掩着佛的头部,涓涓流水从佛的身后绕到了身前。我立即被吸引、陶醉了!我不信基督教,也不信佛教,我去寻访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和大足石刻,都并非为了对其内容感兴趣,二者相比,我更爱大足卧佛,其形式感强多了。刚离开大足,途中遇到对越反击战胜利归来的英雄们,我们鼓掌,激动得落泪,我立即联想到牺牲了的永不再归来的战士,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幅画:在我们国境的大地上,一个偌大的牺牲了的青年战士安详地睡了,广西、云南边境是亚热带,边民们几乎是半裸体的,妇、幼、老、少趴满在战士身上哭泣,战士与边民们身躯大小比例之悬殊,正如卧佛与其弟子们的差距,从战士绿色戎装的身后吐出一条细细的鲜红血流是牺牲的标志!我已多年不画人物,因不愿总去碰“内容决定形式”的壁,所以平时也不去构思人物创作了。这回,首先是形式刺激了我,不由自主地复活了人物创作的欲念,但,为时太晚,我早改行搞风景画了!

  我没有理论水平,不能阐明“内容”一词的含义和范畴,如果作者的情绪和感受、甚至形式本身也都就是造型艺术的内容,那么形式是不是内容决定的问题我是无意去探究的。但愿我们不再认为唯“故事”、“情节”之类才算内容,并以此来决定形式,命令形式为之图解,这对美术工作者是致命的灾难,它毁灭美!


2 附上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睦博文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d84778b0100djmw.html 

到底是形式决定内容还是内容决定形式


    这是一个困扰了大家恒久,以至于后来者已经感受不到它的困惑的古老话题。从上个世纪80年代由吴冠中先生率先倡议并在艺术界引发广泛争议至今,这个话题已经逐渐被人们遗忘了,由此引起的有关现代中国艺术审美价值判断的思考也随着时光的流失、人心的改变、经济的喧嚣而被厚厚的尘封起来。也许这个“审美价值判断”的提法不够专业,也未免不够准确,但偌大一个中国,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艺术从业者,都秉承同一个审美价值判断标准,用同样的方式认识艺术、用同样的方式从事艺术、用同样的方式利用艺术、甚至用同样的方式糟蹋艺术,这种状况本身已经说明;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审美价值判断,更提不上的体系和标准。现在的艺术已经没有,也不应该再有统一的、恒久不变的标准。放眼世界艺术领域,我们很难找到哪怕一个,像我们这样“万众一心”、“强求一律”、“群体模仿”的、并且丝毫不感到羞愧的,令人生厌的“艺术局面”。

    所谓的令人生厌的艺术局面,主要就是指在美术创作过程中,以“内容决定形式”为主导的,僵化的创作准则;艺术必须要有主题,艺术形式必须要为主题服务,而为主题服务的又必须是某一类的艺术形式等等。也许对于更多的青年艺术家来说,内容与形式的关系所涉及的问题已经不是现今艺术所追究的关键,他们只需按照自己的想法任意去做,就足以担当今天社会赋予他们的一切责任。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几十年来千篇一律的“规范”、“教育”以及“诱导”,已经让他们及整个社会基本上丧失了任意判断、评价、选择艺术的能力和可能。我们不知道反对艺术标准唯一性的原则,不仅仅体现在艺术的功能认知层面,还要体现在艺术的审美方式及形式语言的探索层面。不能仅靠变换绘画的内容和主题来替代艺术的变迁,也不能仅将绘画的表现形式作为工具来图解所谓的思想和内容。我们长期的、集体性的拥挤在一个狭小的思维空间之中,用少数人的经验和语言,诉说多数人想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去说的话。我们只不过是自以为很自主、很个性化罢了。

    如今我们的艺术已经蜕变成为极少数这个行业获益者和大多数这个行业中妄图获益者之间的事情,它已经和社会文化、社会生活脱离了关系。因为作为这个社会文化主体的公众不是生活在对主题、观念、概念的谋略和策划里面,而是生活在色彩、线条、形状和空间之中的变化之中。他们不需要苦思冥想的一次次的面对艺术家们的用心和伎俩,他们需要的是由于形式逻辑、规律关系的不断改变,而带来的生活方式及思维方式变化。

    外国人追捧我们的艺术,是由于我们是这个世界上众多艺术表达方式中的一种,并且是非常独特的一种。我们自己也乐此不疲的追捧自己的艺术,除了满足过分的虚荣和欲望以外,还能有别的什么呢?我们把本应由十几亿人们所享有的、丰富多样的现代中国艺术表达方式变为了单调的一种,并且也是唯一的一种。好像除了用具象的绘画方式去挖苦社会,用简单认识事物方式表达痛苦,用功利的价值方式宣泄玩世不恭以外,其它任何方式都和艺术没有关系,也不能允许其他任何表达和表现方式与艺术发生关系。一方面我们的艺术在国际越来越有特色,另一方面我们艺术在国内却越来越失去自己的特点。我们的艺术已经被“内容化”,成为各种各样观点、谋略、方案的图解,并且解释的非常具体。因为艺术中所有具体化的图解,最终都会演变成为赤裸裸的说教,所以,以“内容决定形式”为主导的艺术本身,也终将会为“内容”所带来的局限葬送。

     我们并不指望有朝一日“形式决定内容”,尤其是在当今这样一种艺术语境下。但也不想永远的陷入“内容决定形式”的泥潭之中。因为我们所处的世界和时代并不是只有那么点“内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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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M45 回复 悄悄话 亚洲国家的文学艺术对世界的贡献不及欧洲,所以归咎于意识形态并不准确。
M45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笑薇.' 的评论 : 被愚弄无非是人成长过程中对某些事物的认识还很幼稚。不加思考,盲目顺从。
M45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来罘' 的评论 : 非常有价值的留言。多谢了。
来罘 回复 悄悄话 哲学界有个共识,一个问题如果能用是或否来回答,那末它就不是哲学问题。形式与内容显然不是一个能用是或否来回答的问题。吴冠中和李木二人的观点反映了现代哲学的有关讨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试着用另一套概念系统来佐证吴李二人的观点。

1 形式与内容之间具有连续统的性质,既有区别有没有绝对界限。理论支持有怀特海的过程哲学,具体例证可用我曾提及的蒙古风,对于歌曲,它是形式,对于交响乐,它是内容。这只是两极,中间还有大量灰色地带。因此,

2 最佳的艺术创作是在形式与内容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理论支持有库恩的必要的张力,具体例证有吴李二人专业级别的讨论。

库恩关心的是科学研究,他认为,科学研究的传统主要靠聚敛性思维,科学研究的革新主要靠发散性思维。这两种思维方式之间是有冲突的,但二者之间不可偏废,最佳的科学研究方法是在二者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

液体表面张力受多种因素影响,如成分,密度,温度,等等,我们不妨把它们大致对应于艺术创作中的商业目的,政治禁忌,艺术追求,审美情趣,宗教情怀,等因素。对于视直觉来说,各种因素可简化为液体的表面积,小到一定程度,聚水为珠,大到一定程度,散为无形。这只是两极,中间还有大量灰色地带。艺术若是单调到只有两极的话,那就不必废君子的口舌了,不妨用土匪的黑话来回应,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 只有匠。

我用必要的张力来佐证吴李二人的观点,实际上也试图佐证,如果它在科学研究领域是真理的话,那末,它放之于艺术创作领域亦准。
笑薇. 回复 悄悄话 不是谁决定谁的问题,两者必不可少,缺一不成器。一个反应大革命的主题,可以画成油画,水墨画,版画。也可以通过印象派手法,后印象派手法,古典主义,学院派,野兽派等等不同形式表现同一主题。反过来,采用抽象派画法表现农民田地里耕作,或者用现实主义风格表现,都可以。怎么论证谁决定谁呢?一个没有意义的争论。就像trump说美国优先一样,难道美国没有优先自己吗?形式和内容的争论和美国优先同样没有意义。可是多少人在兴奋中被愚弄了,却还不知。
武胜 回复 悄悄话 沉重的无非是国内有一段文艺为特定意识形态服务的历史。欣赏吴老先生的形式本身也是内容的说法。

这个话题的实质是创作观念。人与人不同,创作观念也便不同。但有一点是贯穿所有的,那就是人性,它既是创作的动力,也是观赏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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