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隊憶往－苦中作樂

插隊憶往－苦中作樂

繁重的農作，簡單枯燥，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娛樂，少有歡笑。前篇講過一年到頭是沒有任何肉可吃的。天天高梁面玉米面的窩窩頭，莱就是一小碟醃的胡蘿蔔白菜梆，蔬菜若是吃新鮮的那是奢侈，一顆菜鮮著吃一頓就解決了，切碎了醃的又鹹又酸，可以吃十幾二十頓。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鮮有變化，除了過年。人人面帶菜色，吃的人天天往上漾酸水。看到老鄉養的豬啊雞啊，眼睛都綠了。這些活動的＂蛋白質＂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讓這些飢渴的＂狼們＂慢慢地起了殺心。

初時實在是太想吃肉了，就開始捕雀，用兒時＂大躍進＂時代從大人那學來的＂大筺扣雀法＂。取大筺或大盆一隻，倒扣于院中，用拴有長線的小木棍支起，內放一些誘餌，玉米粒，窩頭渣之類，引線繩于墻側，靜等之。本叟與小伙伴們，不，應該是小伙伴們與本叟，這種事情與下面更嚴重的案子，本叟通常不是主犯，是從犯。這種方法效率太低，好不容易扣上一隻，您想想，小小一隻雀兒能有二兩肉嗎？真正的狼多肉少啊！

這樣不行，不夠解饞，還不夠打架的那！有高人發明了＂釣雞＂。聽說過釣魚沒聽說釣雞吧？方法：取細線丈許，玉米粒數粒，生熟均可，穿三五粒玉米于線頭之上，頭上打死結以防玉米粒脫出，作案工具就完成了。簡單漫步于雞出沒的地方，不經意地將帶玉米粒的一頭放在地上，慢慢走動，雞們看到移動的＂活食＂必啄之。雞吃食實際是吞，三五顆玉米下肚，見雞＂上鈎＂千萬不可急牽之，否則前功盡棄。慢慢引之，線一抻直，雞們一痛，必隨之。將其引入無人之處，就可以上下其手啦！

雞們畢竟是老鄉們的財產，後來覺得村裡老鄉都認識，就到外村作案，有人居然能二三里外的外村將雞引到本村口。看到老鄉丟雞後＂痛不欲生＂的狀況，于是轉移＂蛋白質源＂的新的發掘工作。田鼠，新能源的發現讓大家雀躍，這可惡的東西糟踐糧食的害蟲，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捕捉了。老鄉們也對牠深惡痛絕，但老鄉都打死而不食，都便宜這幇狼們了。田鼠聽起來惡心，其實本家鼠不同，體長比家鼠大至少三四倍，捉到到最大的連尾巴一尺有余，毛色金黃，有花紋，甚是好看。秋收畢，青紗帳盡倒，一望無際，叫上三五人，一把鐵鍬，一把秸桿就行了。先找到鼠洞，沒了莊稼還是很好找的，用鍬擴大洞口，田鼠窩一般至少有兩個洞口，有時會有三個，狡猾狡猾地！找到洞的出入口，一般不會相隔甚遠，使人用布袋之類封住一頭，然後火攻之，實際是煙攻之。通常一窩都可捕上三四只。鼠肉鮮嫰，現在想起來還有點流口水那！噢，忘了說，掘鼠是一舉兩得或一舉數得的事，如果挖開鼠洞，一般都有十數斤的糧食，豆類玉米等等，看當地種植什麼。本叟知最多一位老鄉當年掘得＂鼠糧＂一百一十三斤！

東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