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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上海人,再聊武汉人

(2018-03-18 10:13:43) 下一个

我谈上海人的文章在文学城引来不少留言,高质量的大段留言,受欢迎文章的留言部分也十分精彩,既让博主涨见识也启迪进一步的思考。有位哈佛妈妈讲了令人捧腹的比较北京与上海的个人经历,也这样涉及到湖北人:“湖北人喜欢被称为“九头鸟”,象征着超级智慧,或者心思多。”,那我们就顺水推舟谈谈湖北武汉人。

在我深入聊武汉人之前,分享一个我们湖北老乡的消息:华中科技大学的校友Lihong Wang(汪立宏)最近当选美国工程院院士。他曾经长期在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担任生物医学工程的教授,刚去Caltech 不久,据说Caltech为他专门建了一个小部门。这就是华大面对东西海岸的名牌大学挖人的时候,没有办法的例子,华大给他崭新生物医学工程楼的半层都不行,他成名的东西也是在这里做的,为能够利用光学手段探测皮下的组织或器官的肿瘤。从TAMU到Wustl再到Caltech, 可以看出他节节攀升的轨迹,他还是一个nice guy,从湖北县城去华中科技大学读的本科80级。

身为同济校友的美国德州病理教授帖出这张照片,经允许转发。他借此照片回忆当年他们在休斯顿打牌时的情景,在吃饭的桌子上放块塑料布就是战场,新科美国院士汪立宏为左手边“穿花毛衣的家伙”。变化还不小,我只知道他当华大教授时的模样,他的几十人实验室曾经聚集了从清华等大学来的学生。汪立宏曾向我提及当时他认识好多同济出来的,下面是同济校友的留言:“昨天还翻出打牌的照片。突然觉得年轻时跟谁打牌还能决定未来[呲牙]。”,“。。哪时(24年前)四个戴大眼镜书呆子们都不知道将来做什么。除了院士(肿瘤生物医学影像),另外三位都作了医生教授又回到休斯顿。一位肿瘤放疗科,一位肿瘤内科,还有一位肿瘤病理科。”。照片忽然让我回想起我们到美国后的年轻岁月,打牌是我们经常做的事,女儿就放在牌桌上睡觉。

除了小时候在武汉的短暂居住外,我在14岁时才从乡下到武汉读中学。当时对大城市的惊奇,使我在蛇山脚下的小东门驻脚,长时间观看从长江大桥下来的火车,那是从我的中学去外婆家的步经之地。海纳百川应该是武汉这地方和它的人民的特点,可能与它是交通枢纽相关,所谓九省通衢也。湖北人或武汉人似乎能与中国各地人打交道,相当接地气的那种。武汉曾经在民国时期是中国举足轻重的城市,现在喜见她文艺复兴般地发展,在我们那个时代武汉为全国高校第三多的重要城市。

武汉人是有脾气的,出口几乎每三句都带脏字。武汉人几乎给家里人都有昵称,称兄为“拐子”等,外地人需要适应后才能进入这种特定的武汉语境。武汉人也是喜欢吹牛的,特别是在夏天难熬的时候,往往惊人的好消息是通过“个斑马”或“老子今天”这样的粗话引出的。然而武汉人也有文明的一面,因为这种粗话在武汉使用时是男女有别的。女士也吹牛,但是这些脏话几乎是男人的专利,当然武汉媳妇在大街上骂自己的男人也是经常见到的事。

武汉那个奇热的夏天,在我们没有空调的时代,让我们没有脾气都难,这与精神病学家让病人将情绪发泄出来是一个道理。武汉人做事还相当有气派,肯定沒有江浙人那么秀气。比较武汉的东湖与杭州的西湖,前者宽广,后者秀美。武汉人说话肯定没有苏州人那样的音乐感,远离武汉多年后再看过去,武汉人的好多话似乎是喊出来的,或吼出来的。中途打断别人的说话是常事,这可是在西方生活的一大禁忌。但是武汉人是敢为天下先的,辛亥革命在武昌打响第一枪是有原因的,在百年前帮助中国人民推翻了终身的帝制。有人说当今中国已无男儿,但在百年前的武昌,确有与昏庸的统治者死拚的湖北佬。

武汉人又是讲义气的,所谓兄弟两肋插刀,友谊与面子同样重要。我们有次在九江的船上,武汉人与江浙或上海人先是为铺位争执而吵架,武汉人用双手卷袖子骂声刚出就要动手,上海人马上退让。

我考上大学不久曾坐轮渡去汉口,那是我在武昌生活四年里数得出的过江的次数,可见当时备战高考之辛苦,或者交通之困难。那次不是去位于汉口的同济报到,而是我那位地道的汉口高中同学邀我去见识城里的风景。他在我入医学院之前,就请我去吃四季美的汤包。我们后来在现在的中心医院实习时,他把在江汉路旁边的房子钥匙给我,让我步行去那空着的房间里读书,汉口庭院中小屋的安宁令我印象深刻,出门便是繁华的街道。

走遍世界各地,从实际的意义上讲,我沒有见过比武汉的冬天更冷的地方。那些手上生冻疮的日子,源于国内的长冮以南不送暖气的奇葩政策,刚跟哈尔滨人的谈话让我好羡慕他们温暖的冬天。我更是找不到比武汉更热的酷暑,体验过现在武汉中心医院的汉口城市的热岛效应,有时为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当时武汉没有空调,我抵圣路易斯后,没有想到当时的同事告诉我:他在华大读本科时也沒有空调。

我的那篇题为“写给北京和上海的娇小姐和大少爷们”的文章,是因为北京敏感网友称有地域歧视之嫌而写的,我回答他说:“你说湖北出土匪我都不在意”。那可不是,不然怎么湖北红安县在开国时出了那么多将军?闹革命的土匪照样击败蒋介石内阁的耶鲁或哥大的豪华阵容。湖北红安县因为出了223位开国的将军而著名,李先念和董必武的故乡,政治正确地将县名从黄安县改成了红安县。黄安虽然也出文学家叶君健和经济学家张培刚,但是那些拥有将军美誉的人士,实际上不少人就是土匪出身。

当时黄安有14万人战死,活下来的则享受相当的待遇。我的小时候在乡下县城家的附近,住着的陈处长就是其中一位。当时没有仇富的说法,但是我们普通的7-8家人的一排平房,出正门就是面对的他家的深砖围墙,现在回忆起来都有压抑的感觉。他挣得这些待遇的唯一资本就是参军打过仗,然后衣锦还乡;美国年轻人如果得知入伍打仗能如此富有,美军军营定会被挤破。陈家为庭院深处,背靠湖,院墙的高度可能是我们这些孩童身高的一倍左右。量化后比较是什么规模呢?他们院子里的房子和我只能在门鏠里看见的庭院,是我们的居住面积的几十倍。围墙外的枣树可供我们偷着打枣吃,还要看他家人的脸色,因为枣子落地的声音会让他家人出来训斥我们,院内的苹果我们则够不着了。我是经常在他家的院墙外,靠捶石头挣点小钱,那需要几小时持续的辛苦。

这位陈处长参加过长征,可能是因为文化程度低,又沒了动力,作为小处长的终极官职就能代表其水平。他解放后不久,很年轻就回乡休养,他的生活除了钓鱼就是去学校就他的从军生涯吹牛。他似乎娶的北方口音的年轻很多的太太,育有三位子女。陈家的门总是锁着的,从来没有聚会之说,他家的子女似乎也不与邻居家的孩子们来往。他们在县城都有自己的圈子,北京的陈将军与粟将军的子女联姻就不奇怪了。

今天在家人都深睡的零晨,我突然通过弗洛伊德般的精神分析体会到:我在不太老的红军家的围墙外的经历,还培养了我对权贵不屈的性格,恰好为我的美国人生铺路。

在同济当教授的同班同学拜鲁植为师学摄影,这是她拍摄的同济“解剖和二大之间的花园”。There is no place like home, I love it! 我早说过她已出徒了,这两照片的取景角度为明证,汉口的天空也开始给力。


承蒙同学允许分享中国最漂亮大学-武汉大学的樱花照片。给愤青或愤老们一个课题:这武大的樱花是否为来自东京上野公园的樱花?


下面为文学城网友在我文章《也谈谈上海人》的留言:

1。“雅美先生谈上海人,并且比较湖北和北京人。上海的历史很短,是一个早期移民城市。上海还有黄陂路,有很多海派的湖北人。湖北人喜欢被称为“九头鸟”,象征着超级智慧,或者心思多。

当年从上海的岳阳路320去北京的中关村,是个春天。第一天,身着羊毛衣裙,走在街上,那细细的黄沙密密地灌进了毛衣的每个孔里,感觉衣服都变重了。赶紧去买扎腿的运动裤,带帽的卫衣外套,加上口罩,严实的裹着。那带去的衣衫多不能用了。在上海习惯了不回家时,在附近“海港人家”点个葱烧鱼中段,再来一份烂糊肉丝。我在中关村一家餐厅坐下来,照常要一份红烧鱼。服务生问,要几斤的鱼?我吓了一跳,论斤?!服务员自豪的说,是的,两斤半最小。我当年不喜欢亏欠自己,迟迟疑疑点了一份,怎么也只能吃一些鱼肚。我看着眼前剩下的一桌菜,笑了。悟出一点点北京和上海的差别。:)”

2。“改革开放后进入上海的人认为自己是新上海人。。 其实原来的上海人也多是过去某个时期来到上海谋生的外面人。。现在的上海座落在原来的上海县,和其他几个县的人口应是差不多的,如果不是因为外来的人口。。

外来的人口主要来自浙江(特别是宁波),安徽和苏北。。这些人多半经由杭州湾,长江的水路而至,因为英国人发展上海之初铁路公路应是很贵的。。

宁波人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往上海走。有位同学形容宁波的同乡,只要来了一次上海,回去后再也睡不着了。。

有事不写了。。”

3。“谢谢你为上海人说话。 不过我不是很喜欢最后一段微信里, 拿上海人和北京人比来比去。

这只有给上海人招黑。 上海人有优点不假, 但北京人有着上海人没有的优点。

先说上海人, 除了你说的契约精神, 还有职业精神, 敬业精神, 就是 professionalism. 其实这些合起来是移民的特点。 和我们海外华人是一个意思。 因为是一开始是外来人在上海谋生,没有依靠,只能兢兢业业,一点一滴做好自己的本分,取得信誉,才能在上海生存下去。本地人本来就是少数, 大家一起挣生活, 也就一样巴结了。一代代下来,上海人骨子里的对自己从事的工作认真负责。不光是高档职业,你去和一个上海焊工, 钳工, 纺织女工, 谈一谈, 他们会告述你,他们的工作难在那里,巧在那里,他们又是怎样努力的做到最好。每个人都有非常强烈的职业自豪感。和以前别的地方混日子的态度是有区别的。 现在文化大同, 到那里都差不多了。

不过上海人小心眼也不可否认。因为城市拥挤,人口多,以前居住条件差,72家房客,3-4家人合用一个厨房一个厕所是常态。 所以变成了斤斤计较。想一想这么点地方你不争的话,就被挤没了,无法生存下去的。这和早年留学生花钱抠门是一个道理。 没有祖上的产业可依靠,全靠自己,经济条件差造成的。

北京人我没有资格说, 因为认识不多。但我最好的朋友是北京人。 我觉得他们大气,幽默。 本来居住条件就宽敞,加上见多识广,一个城,有一半是官吧,各种资源设施,什么架势没见过,不一惊一乍了。 可能解决问题主要靠人脉吧,不用像上海人靠自己巴结工作。路子不一样,北京人自然潇洒开朗。现在的新北京人可能和当年的上海人,一样努力奋斗吧。都是我个人偏见,和你分享。

再一次谢谢你的好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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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xueyuanlin 回复 悄悄话 武汉人好!
Tree100 回复 悄悄话 上海是直辖市, 武汉就是个省城。
以前户口控制时,乡下人不是想进城就进城的,乡里人都想进省城工作,上海就没这个可能, 所以相比之下,上海的乡里人比武汉要少,流量要少。
加上武汉军人多,武昌水果湖住的都是军区的和省机关的。
Hello-World 回复 悄悄话 哈哈哈,笑死了。回清漪园的留言,有的其实只有半个头
清漪园 回复 悄悄话 我想了又想,除了一个朋友嫁了个武汉人,我就不认识任何一个武汉人了。我倒是有个闺蜜是湖北人,一点也不九头鸟,虽然脑袋瓜在业务上聪明得不得了,但生活上却只有一个头,还经常犯糊涂。
HBW 回复 悄悄话 我爸讲夏天热得身上系着麻绳把身体放到江水里睡觉。武汉不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所以他考上大学一去而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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