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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之女玛丽(4)

(2012-11-18 15:34:04) 下一个

维克多住在彼特格勒的贫民区,那一带房屋凋敝褴褛,环境脏乱卑劣。晚上维克多回到家里,他的父亲里昂·彼特罗夫正在准备晚餐。里昂是个五十多岁身体强壮的工人。他炖煮的汤在锅里翻滚,香气扑鼻,尝了一口,觉得满意。他看到儿子维克多回来了,就把汤和面包端上饭桌。

维克多兴冲冲地打招呼:“嗨,爸爸,我回来了。”

里昂笑眯眯地扬扬手,“嗨,儿子,你看上去气色不错。开饭了。”

“谢了,爸爸,这汤闻起来真香啊。”维克多吸了一下鼻子。

父子俩就着桌子面对面坐下来吃饭。里昂用汤匙慢慢地舀着汤,眼睛注视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吃相。里昂把他那一块面包掰下一半搁在维克多的餐盘上。

“多吃点,儿子,看样子你真是饿坏了吧。”

“爸爸,你吃你的,别分给我吃,我已经吃饱了。”

“儿子,明天要举行大罢工,我打算和工人兄弟们一同去参加游行。我们将聚集在冬宫前向沙皇请愿,让沙皇知道老百姓正在挨饿呢。我们要求增加工资,我们需要面包,要多一点面包。”里昂说着,躁急地站起来,挥动着臂膀。

维克多受到感染,情绪激昂地,“爸爸,我以您为荣,我为您和工人兄弟们的勇敢和献身精神感到骄傲!你们的罢工游行迟早会使广大劳苦大众获得足够的面包。不过你们必须要小心谨慎,我注意到冬宫附近执勤卫兵增多,街道巡警设防戒备森严,会不会发生危险不幸的事故呀?”

里昂摇摇头,“我不在乎,甚至流血牺牲也在所不惜。”

里昂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银制十字架项链,把它摘下来,交给维克多。

“儿子,这项链归你了,它原本是属于你妈妈的,你妈妈生下你就撒手去了,临死前,她要我等你长大后把这项链送给你,现在呐,该是时候啦。”

“唉,爸爸,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您,爸爸,谢谢您把我养大成人。”

维克多拿起项链细细察看,里昂欣慰地拍拍儿子的肩头。

冬宫附近的街道冰封冻结,凛冽寒风呼啸而过。大罢工游行队伍中的里昂和众多工人兄弟踏着积雪艰难地跋涉,一步一个脚印,向着冬宫挺进,手扛红旗和宣称“打倒沙皇”的标语牌。

工人们高呼:“我们要增加工资!我们要改善生活!我们要面包!我们要面包!我们要面包!”

突然间,全副武装的皇家警卫和士兵冲锋而上,扑向手无寸铁的示威工人,驱散了原本步调一致的游行队伍。警卫抡棍殴打,士兵举枪发射。遭受镇压的民众惊慌恐惧,尖叫呐喊,四处溃逃。

一颗子弹击中里昂的头部,里昂当场死亡。里昂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其他伤残或身亡的工人兄弟。

里昂在游行示威现场遇难时,维克多还在面包店上班。

面包店的橱窗看上去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而门前却挤满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购买面包的顾客。店内空柜台旁的顾客伸长脖子,他们的目光凝视着维克多手中最后一条面包。

维克多把这最后一条面包卖给一个小男孩,挥着手向等候卖面包的人群喊叫:“面包卖完了!今天的面包全卖完了!没面包了,大家别等了。”

一个老人哆嗦着,“喂,小伙子,你知道不?我们排队等了好几小时呢!”

“我们真饿呀!”

“我们快饿死喽”

众多顾客骂骂咧咧,怨声载道。

维克多无可奈何,“我知道,先生,我知道,太太,可是店里已经没面包了呀,面包全卖光了呀。”

这时一位老大娘冲进面包店,一把抓住维克多的胳膊,“唉,维克多,出事儿啦!赶快跟我走。”

“出什么事了?”维克多诧异。

“你爸爸死啦!他吃了子弹!”

维克多飞奔着穿过街道,扭着身子挤入人堆,弯腰蹲下来看他死去的父亲,禁不住号啕大哭,双手摇动着尸体,试图唤醒他,却无可挽回。

维克多大叫:“哦,不,爸爸,别死!醒来吧,快醒过来看看你的儿子,我要为你报仇!沙皇的士兵杀了你,我要杀了沙皇!我要为父亲报仇雪恨,我发誓,我要杀了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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