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驴十八

破帽遮颜过闹市,管他冬夏与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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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祖魂 (四) 炎帝的余晖 (下)

(2014-08-26 09:22:46) 下一个


 
炎帝战败后,选择了投降。自己率领核心部落让出了黄河流域中游的黄土高原,退到南阳盆地重新建立家园,中心应该在后来的陈地。原来散居中原地区的炎帝族人,群龙无首,彻底分化。一部分还能保留自己居住地的,服从黄帝这位新霸主,代表就是后来称为四岳的诸部族,被允许出席酋长联席会议。一部分选择继续抵抗,参加了蚩尤的九黎集团和黄帝的战争,再次战败,退守江淮,共同形成了三苗集团。那些被抢了土地的,有些逃进当地的山里,以牧羊为生;有些则向西撤退,寻找土地继续农耕,这一支形成了羌戎集团。

炎黄的融合,是痛苦而漫长的过程。不是三战就结束了的, 也不是一代人的战争。整个“五帝”时期,领袖的首要政绩就是和“三苗”的战争。理由都是“幼苗弗率”、“暋迷不恭、侮慢自贤、反道败德。”、“苗民逆命”等。直说就是“不服管”。帝颛顼时,黄帝族的霸权很受三苗的挑战。《淮南子·天文训》 :“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直打得天崩地裂。到帝喾时,战争继续。《史记·楚世家》里说:“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因讨伐不力,帝喾将首席大巫师兼大元帅都问责斩了。可见政治上的正确性所在。
《尚书·尧典》 中尧的最大功德是:“流共工于幽州,放允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继续将炎帝的势力往中原以外驱赶。《吕氏春秋·恃君览》:“尧战于丹水之浦”。记载尧将一个三苗部落打败驱逐出丹水,然后将这片汉水流域的土地封给了自己的儿子朱,所以后来称为“丹朱”。
《山海经·大荒南经》:“赤水出昆仑。。。三苗国在赤水东,其为人相随。”郭濮注:“昔尧以天下为舜,三苗之君非之,帝杀之,有苗之民叛入南海,为三苗国。一日三毛国。”所以舜深恨三苗,在位期间严令禹攻打。禹为了能进入黄帝集团的核心部,于是向昔日合作治水的亲戚们举起屠刀。当然,如果禹不出力,估计是和重黎一样的下场。先后多年,战争规模空前,最长的一次据说持续了七十多天。三苗在江淮之间都无法立足,渡江南逃。这样,在三苗中的炎帝遗属,时隔两千年后,再次回到了长江以南,完成了宿命的轮回。而那些没有逃过长江的三苗,被尧舜迁到了西北(分北三苗),也逐步并入了羌戎。
穿在身上的历史:传说苗族妇女,为记住南迁的历程,离开黄河时在自己左手袖子缝上一条黄线;渡过长江时在右袖上子上绣上一根蓝线;渡过洞庭湖时在胸口上绣一个湖泊形状的图案……每翻过一座山、渡过一条江河她都在自己的衣服某个部位缝下一个记号。最后,到了武陵山区定居时,按照她们所记的符号,用各种不同颜色的线重新绣制一套精美的女装送女儿出嫁。这种民俗传袭至今。黔东南凯里、施秉、黄平、台江等地的苗族妇女在每件花衣的披肩上、裙沿边都绣有两道彩色镶边横线,象征黄河与长江。
 
苗族传说中这样回忆:“格蚩尤老、格炎尤老来筑城,城池转了九道弯才围周,城内九条街相连;城墙用石头垒.城门用石条砌.城门像一只狮子,门楼上设有蚩尤老的位置,武城、犁城里外亮晶晶。格炎尤老、格蚩尤老.把城里城外的好形象,绣制成一张张好背牌.让老人看了个个想,让小孩子看了人人念。”因为有反叛的炎帝族合并进九黎,所以苗族人将“格蚩尤老(蚩尤)和格炎尤老(炎帝)”共同奉为祖神。传说中也叙述了战败和逃亡的经历。特别说到格炎尤老被敌人用弓箭射死,苗人群龙无首,才一败涂地。但却不提格蚩尤老的死亡,是否出于族人对炎帝选择投降的怨恨呢?
“三条母江裙”和“七条江裙”,系为记录其祖先迁徙经过的黄河、长江和嘉陵江。至于“七条江裙”,民间说是为纪念苗族迁徙途中跋涉过的七条仅次于黄河、长江的河流。苗族古歌谣唱道:“我们离开了浑水,我们告别了家乡;天天在奔跑,日日在游荡,哪里才能生存啊?哪里是落脚的地方?让我们摘下路边的野花,插在姑娘的头上;让我们割下树浆,染在阿嫂的衣上;让我们把涉过的江河,画在阿妈的裙上。不要忘记这里有过我们的胎盘,时刻记住祖先用汗水浇过的地方。
 
华夏的历史,后来提到这场战争有很多奇怪的说法。《韩非子•五蠹》中说:“当舜之时,有苗不服,禹将伐之。……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舞,有苗乃服”。《淮南子•缪祢训》也曰:“禹执干戚,舞于两阶之间而三苗服”。修教服人,跳舞服人?跳一跳舞,就让一个世代种水稻为生的民族,放弃家国田园,流落到寒冷干旱的西北或西南大山之中?即使隐晦到这样,后世儒家还不能满足。继续发挥:正因为禹在舞蹈中亮了兵器,道德低下,大家对他都很鄙视,所以一齐称颂舜的仁德。什么是“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法家、道家和儒家,对祖先的作为,都需要粉饰的。只是由于理论不同而走得有远有近而已。
住在同一块土地上,同一片天空下。华夏有文字,三苗没有文字,历史当然由华夏子孙们来写。但苗人有自己的坚持。用歌谣、刺绣讲述祖先被黄帝赶出黄河,被尧舜禹赶过长江,又被后来的华夏子孙赶到大西南,流落东南亚的历程。有文字的,没有文字的,却都把历史诉诸于衣裳。华夏若有天堂,天堂不在天上,也不再未来,而在遥远的古代,就是祖先的生活。“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周易•系辞下》)苗族若有历史,历史不在书上,而在衣上。这衣裙上的每一针一线,都扎满了血泪。
但对舜的疑问一直在。黄土高原上的酋邦首领舜,为什么去国三千里,跑到敌人三苗的腹心地区洞庭湖,而葬在那里呢?很多人猜测是舜领导了一次对三苗的远征,结果兵败身死,所以历史讳言。
湖南永州舜陵。《史记·五帝本纪》:“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为零陵”。明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舜庙迁建于舜源峰下,以舜源峰为陵山,陵庙经明清两个朝代四次修建而规模宏大。
 
炎帝部落的另一支,向西避让黄帝部落的扩张,成为羌戎。《后汉书·西羌传》中说:“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别也。”姜、羌以前是一个字。这里指出了苗和羌是同源。他们奉共同的祖神系列炎帝、蚩尤和共工。羌人原来住在今天河南中西部和陕西南部地区,是被黄帝打败失去中原土地的炎帝部族。一部分直接逃进了嵩山成为牧羊人,但大部分稍稍退到西部依旧农耕。当时黄帝族并不大,得到了地肥水美之处,也就心满意足了。与合作的姜姓部落,如四岳等,和平共处,互相承认。由于年代不久,还承着一份香火情,西羌受到四岳的庇护。而黄帝族的征服战略首先指向东部和南方。在苗人被大规模屠杀时,西羌基本安稳地过了尧舜禹时期。
但到了殷商,羌人的地狱时代降临了。殷商崛起时在东部,与羌人地盘并不接壤。但仿佛生来就有深仇大恨,商人对羌人追杀不已。殷墟的甲骨文中出现许多次“伐羌”、“卯羌”和“改羌”等,是斩首、阉割和殴打的意思。经常派兵到嵩山中去抓捕散居放牧的羌人回来做奴隶和牺牲。商代甲骨卜辞中,人祭卜辞有2000余条,记载“人牲”总数14000余人,其中近8000为“羌”。有一次就杀了两千个羌奴祭祀的记录。对于远在西北的诸羌方国,也是屡屡发动战争。甲骨记录妇好曾一次就率领一万三千正规军远征羌方。妇好本人只活了33岁,有猜测就是死于与羌人的战斗。
为什么殷商要如此对待羌人?除了殷人的势力范围扩大,逐渐与羌人接壤外,有一个传说值得注意,那就是羌人是殷商的敌人---夏的支持者。我们知道,在汉晋间就有“禹兴于西羌”、“禹生石纽”的说法。《太平御览》引皇甫谧《帝王世纪》:“伯禹夏后氏,姒姓也,生于石纽……长于西羌,西羌夷(人)也”。这个传说也有些线索。因为禹父(母)“鲧”出来治水,就是与西羌同宗的四岳部极力推荐的,是羌人首领的可能很大。对此尧一度阻挠,舜后来更是找借口把鲧直接杀了。但是黄帝一族是种旱田的,而炎帝部族已经种了几千年水稻,能治水只有炎帝的后代。禹顽强地通过治水,在中原建立了根据地,筑了阳城。并通过与三苗的战争,掌握了军事实力,夺取尧舜系的统治地位。历史上的谱系,禹可是黄帝得嫡玄孙。若建立“夏”的禹真是炎帝族的话,算是炎帝子孙第二次进中原,“华”、“夏”合称确实意味着 “黄”、“炎”合源了。
传说中禹生长的地方。禹生石纽,据说就是今天的北川羌族自治县。
殷商灭亡了夏国,并对于夏背后最大的势力西羌不依不饶地追杀。经过百余年的战争,西羌退出了河南,不断向西。历史上后来的羌人还建立过“后秦”和“西夏”两个政权。但最终,这个集团失败于与黄帝子孙的争斗之中。再次向南撤。大部分古羌人的后裔已转变成藏人,彝族人,纳西族人,摩梭人等。今天用羌族这个称谓的,大约只有三十万人,居住在川西青藏等地。多年的战争和流亡,他们已经厌倦和不愿再多提起往事。羌族也没有文字,更没有自己的书面历史。当一支羌人被追问到祖先时,他们想了半天,说出了“大禹”。连“羌族”这个名字,还是汉族人后来加给他们的。他们自称“尔玛”,意思是本地人。回望这族人五千年的历程,就能理解这个极纯朴的自称,有多浓的安居梦想在其中。
在强敌的逼迫下,羌人一退再退,进入深山,还要靠居住这样的石碉楼保命。2008年四川汶川大地震, 羌族人一次就失去了十分之一的人口。
我们对待不合作的炎帝子孙的态度,可以从周人对羌人的作为中看出来。周人与羌人关系非常密切。傅斯年《姜原》中说:“姬周当是姜姓的一个支族,或者是更大之族之两支。”传说姬姓周的始祖“弃”的母亲姜嫄是姜部落之女,姬姓周和姜姓羌应是互为婚姻的两大集团。周人的祖先是从羌人那里学会农业的。商人以前根本不加区分羌和周。后来当武丁伐羌,双方僵持三年。周人利用地头蛇的优势,投靠了殷商。不仅做了带路党,还在羌人背后插刀。才改变了战局。每次商杀光了羌人的军队,带着战俘奴隶回东部。周人就得到了最大的战利品,羌人的土地。从此双方结仇,互有攻杀。

 
“厥初生民,时维姜嫄。”姜嫄,也做姜原,周朝先祖后稷的母亲。从我们的文字史上看,姬姓集团娶了无数姜姓妻妾。以至于一度“姜”字成为美女的同义词。墨西哥人曾说,我们与其它殖民者不一样的,是我们都有一个印第安母亲。周人说的是:尽管我们都有一位姜姓母亲,不妨碍我们杀羌人。
然而,到了密谋灭商的时候,周又与姜、羌结成了联盟。请来姜姓部落首领吕尚,尊为“太公望”、“师尚父”。所以在牧野之战时,西戎出的兵力远超过周本身的。作为报答,周朝立国以后,把一些姜姓羌人分封到中原地区,除了封在今山东的齐国,分封在今河南许昌、南阳一带的申、吕、许都是姜姓国。这是炎帝的子孙继鲧禹之后第三次进入中原。这部分姜姓羌人,历西周之世,已基本上与华夏人相融合。

到周和春秋时,把没有融进中原,还留在西部的氐羌诸部统称为西戎,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犬戎,因为正是他们结束了西周王朝。其实原称是畎戎。畎,音“犬”。本来的意思指田间开的水沟。“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畎。。。”。这个称谓揭示了这个部族是善长农业的。

时隔炎帝初进中原已经几千年过去,西戎依然是种田好手。公元前638年,秦国希望得到土地,晋国急需农民帮助开荒。秦穆公与晋惠公就做了一笔交易,将居住在两国交界处的陆浑之戎迁到伊川之地,即黄河之南与伊水交界处。这一次不是强拆,而是“二国诱而徙之伊川”。这算是姜炎后代第四次进入中原了,但浑然不知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到公元前559年,晋国执政的是范宣子。这一年盟国吴国来报告说进攻楚国失败。范宣子很恼火,认为是陆浑戎向楚国通风报信泄露了军事机密。因为陆浑戎和苗蛮出身的楚国原来是同宗。所以他把陆浑戎的首领叫来训斥威胁。双方的对答在历史上很有名:
会于向,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州,乃祖吾离被苫盖,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将执女。”
(驹支)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惠公蠲其大德,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肴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肴志也,岂敢离逷?令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何恶之能为?不与于会,亦无瞢焉。”赋《青蝇》而退。
------《左传 - 驹支不屈于晋》
 
在朝堂上,范宣子一着急,连“姓姜的”(姜戎氏)都喊出来了。很不礼貌。平常驹之被称作姜戎子,是姓、族、和爵位的全称。姜戎子完全是文明人,回答无理指责,不卑不亢,文采飞扬。最后还露了一手当年中原最高的文化修养。幸运的是《青蝇》被《诗经》采录了: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营营青蝇,止於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但是,文明教养仅仅是用来欺骗弱者的,让他们按强者定的规矩行事。弱者首先要变成强者,自然而然就成了文明人的标准。如果弱者以为学会了文明教养就能成为强者,是本末倒置。误信了这一点,结果就是尸骨无存。公元前525年,晋国灭陆浑,陆浑酋长奔楚,而余众属晋。不久晋国即完全吞灭九州之戎而筑城有其地。《汉书》记载:“后四十四年,楚执蛮氏而尽囚其人。” 陆浑(蛮)戎就这样最后以奴隶的身份融进了华夏。
从后来的关于羌、氐、戎、三苗等记录来看,炎黄之战后,没有屈服于黄帝部族的炎帝部落在人口上占大多数。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当年所谓“天下”,也就是一片河谷加几条山沟的控制范围。众多散居各地的炎帝子孙,几千年一直在和黄帝集团苦苦作战。他们的不屈不挠,赢得我们的尊敬,但也仅仅是一点敬意。尊敬从来不足以让刀矛停下来。我们一直在驱赶他们,抢夺土地。到后来,婚姻和宗亲都不能起作用。夏禹杀三苗;姬周杀西羌;同属苗夷后裔的楚也杀陆浑。爹亲娘亲,都不如土地亲。所有当时没有加入黄帝势力的部族,后来都命运悲惨。他们用血染红了几千年的历史。这段历史,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字迹模糊了。当年炎帝的投降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呢?实际上,投降,只是保住了四岳部的一部分人。不过历史的确证明了一点,打不赢保家卫土的战争,就没有一切。
 
羌族古歌《出征曲》:山神啊,保佑我们的土地啊,没有了土地我们怎么活啊。山神啊,保佑我们的山水啊,没有了山水我们怎么活啊。山神啊,保佑我们的子孙吧,没有了子孙我们怎么活啊。为了土地、为了山水、为了子孙,我们又要出征了,此去不知能否回家,为了子孙后代我们必须去战争,保佑我们取得胜利吧,所有的神啊。
 
所有的神啊!炎帝在其中。但他不配是山神,山神没有如此保不住土地的;他也不足是水神,长江黄河都没能护住他的子孙。他只是一位农神。炎帝本人的故事也许不算多。这个战败给族人带来厄运的男人,被他的女儿们怨恨,被他的外孙们嘲笑。自己的儿孙们,更是被虐杀了几千年。但是,即使从不多的流传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我们这位无能的老老外公,是个好人,是个老好人!除了司马迁为了给黄帝打仗硬找理由,弱弱地嘀咕过一句:“炎帝欲侵陵诸侯”外,从古到今,没有一个人,说过炎帝的一句坏话。
 《淮南子·修务训》:“神农……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知所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多好的一位老爷爷。
 
我们的祖外公,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他不会打仗,却能种田。阪泉之战后,他日复一日地衰老佝偻,只有来到庄稼地中,昏浊的双目才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澈。玉璧琅璜都挂到了黄帝的身上,炎帝依旧还是喜欢他的骨耜石铲。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间,炎帝拄着农具伫立在薄熹中,迷醉地看着那正在成熟的粟穗。今年又是好年成,族人应该不再挨饿。要是四个女娃儿还活着的话,应该能在成亲前吃得胖一些,到了夫家更体面风光。。。
 
狗尾巴草,这就是养大了黄河文明的主要粮食---粟的前身。
太阳收回了最后的光芒下山了,这一去就是五千年。时隔五千年,祖外公的余晖,依然能穿透历史的重重冕旒黼黻,让我们感觉到丝丝暖亮。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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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磅樱桃 回复 悄悄话 是啊,丛林法则才是终极自然规律,我们号称文明的物种,已经摆脱了它的约束,其实只是换了一片自种的林子而已,在里面继续上演物竞天择。最可惜,这撕杀里,对美好的神往、善的期盼,是那么的无力,也许这些东西原本就不应属于我们,如同祖外公迷醉的目光,让我们感动流泪,却穿不透这漫山的迷雾,白茫茫里只听见刀声,不知是在砍荒,还是在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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