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山陇西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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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后人们

(2012-10-27 16:18:23) 下一个
鲁迅的后人们 (2010-09-17 20:55:58)转载▼标签: 杂谈 分类: 封面人物本刊记者 徐梅 发自北京 周令飞像极了他的祖父鲁迅,尤其是那两撇胡子,常有人跟他开玩笑,问是否有导演请他去演鲁迅。他笑声朗朗,“不行啊!我太高了!”他比祖父高出20公分。有学者论证了,许广平女士身高170公分,因此周海婴以及他的三儿一女,个子都远超鲁迅。他是由祖母许广平一手带大的,为了他这个宝贝大孙子,许广平戒了烟,日日精心看护。“令飞”的名字也是她取的,这是鲁迅曾经用过的一个笔名。每逢朋友来访,她就会把孙子抱起来,高高地举到鲁迅的遗像前。周海婴初诞时,老来得子的鲁迅也是如此兴奋,家中来了客人,海婴即便是睡着了,也要抱出来,供朋友们欣赏赞美一番。周令飞有两个弟弟(周亦斐、周令一)一个妹妹(周宁),大弟弟亦斐还在妈妈马新云肚子里时,周海婴夫妇考虑过暂不要那么多孩子,专心学业。去开人流手术介绍信时,被马新云所在学校的领导制止了。校领导认真商议了一番,认为鲁迅的后代本来就少,怎可轻易打掉?82岁的周海婴先生如今儿孙满堂,周家第4代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还有一对双胞胎外孙女,好不热闹。十多年来专职从事鲁迅普及、宣传的周令飞是这个特殊家庭的新闻发言人,他的人生经历也是兄弟姊妹中最曲折的。“公派自费”留学日本周令飞生于1953年,父亲周海婴对他的评价是,“性格极强,自己认准的事情,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上小学他未经父母同意,自己跑去报考解放军艺术学院;16岁那年,部队招兵,他还不到参军年龄,却硬是向军代表软缠硬磨,穿上军装到东北高炮某部当了几年兵,后到解放军画报社当摄影记者,转业分到人民美术出版社。1979年前后,国家放宽出国留学政策,周令飞加入了首批自费留学的大军。他早早联系好了东京一所语言学校,打算先过语言关,再进修别的专业。然而学校都开课了,他还没拿到批文,急得他三天两头跑教育部。批文迟迟不下的原因是他是鲁迅的孙子,有关方面斟酌再三,觉得“像我们这种人家的孩子以自费名义出去留学,要靠外国人来关照,未免有失国家体面。但是,按规定像令飞这样的情况,似乎又不合‘公派’的资格……最后,上面总算想出了变通措施,叫做‘公派自费’,即是说,出去的一切费用由自己掏腰包,而对外的名义却是国家所派遣”(周海婴《鲁迅与我七十年》)。做鲁迅的后代不容易,周海婴在自己的青年时期已深有体会。1948年,他同母亲许广平在地下党的安排下,取道香港,与郭沫若等人一同乘船奔赴东北“光明区域”(郭沫若语),一路上坐言立行处处小心,仍然发生了许多令他终身难忘的尴尬苦恼事。先是添置冬衣时买错了行头,组织上发了一笔钱用于购置冬装,海婴给自己买了一身形似美军战俘的旧军衣,给母亲买了件狼皮大衣,穿上去颇似国民党官太太,到了“光明区域”别扭无比,许先生只得另做大衣,将这件皮衣捐出去做电影道具。到沈阳后,母亲一再叮嘱时年19的海婴“夹紧尾巴做人”,甚至明令他走路紧跟茅盾夫人孔德沚,亦步亦趋,惟恐行差踏错。东北书店补上一笔鲁迅著作版税,母子俩坚辞难拒,海婴将这笔款子兑换成50两黄金,打算捐献给沈阳“鲁迅文艺学院”,不料从银行取款回来第二天,母子俩一进餐厅,便遭冷落白眼,“可怜我们母子俩竟被彻底误解了,人家北上是赤胆忠心投身革命,而我们却是来向党伸手讨账要钱的……”经过许广平多次请求,又经过上头多次研究,离开沈阳前夕,他们终于得到回复:鲁艺可以接受捐款。1997年,周海婴应邀参加该学院的鲁迅塑像揭幕式,院领导送给他一张当年捐赠合影的大照片,周海婴捧着那张照片,回想往事,“仍禁不住身上一阵阵的寒栗”。上大学后,一天同学在宿舍打桥牌,他在一旁围观,插了几句嘴,传出去成了鲁迅的儿子不好好学习,沉溺于玩桥牌。为此,校团委书记还专门找他谈话,嘱咐他作为鲁迅的后代要注意影响。周令飞为爱私奔台湾一生谨小慎微的周海婴没料到儿子周令飞放了一颗“原子弹”。1982年的一个周末,他和老伴接到闺女周宁从东京打来的国际长途,女儿声音急促,说出的消息犹如惊雷:她刚刚从东京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中看到,大哥哥与姓张的台湾女同学决定去香港结婚,并且中途在台北下飞机后,向媒体发表了三点声明,内容的大意是:一、此举纯粹为了爱情,而没有任何别的企图;二、这事与我父母无涉;三、因为与台湾的女孩结婚,两岸的状况又如此,我宣布退出中国共产党。夫妻俩愁苦无奈,相对无语,一下子苍老许多。台北,这是什么地方啊,岂是你可以去得的吗?你为了去那个地方竟然连光荣的共产党员称号也不要了,你何以对得起党,何以对得起国家,何以对得起爱你抚育你的奶奶和父母,你还是伟大鲁迅的孙子啊!(周海婴《鲁迅与我七十年》)周海婴的主管领导——广电部部长吴冷西把他叫去,说周令飞的行为,政治影响极坏,并以党和组织的名义命令周海婴写一个声明,宣布与周令飞脱离父子关系。周海婴违心地把领导准备好的“脱离父子关系”的草稿重抄了一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所幸这份声明并未公布。他在单位阅读文件的资格被取消,全国人大主席团成员资格也被取消,周令飞母亲马新云被剥夺教学资格,直到1986年才恢复。那段时间,他时常收到从香港寄来的信件,里面装着各种宣传纸片,有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甚至还有黄色图片。“鲁迅的孙子到了台湾!”受到这一重大新闻刺激的台湾媒体一片哗然,他们对周令飞这一行为给出了“叛逃者”、“投奔自由”的政治阐释,周海婴时刻担心儿子在那边的言行,生怕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来”。幸而周令飞没再爆出什么让父母惊骇的猛料,他拒绝了国民党的各种安排和当地媒体的邀请,放弃了自己的电视制作专业,在岳父开办的百货公司工作,警醒地生活。张纯华父亲的生意大受影响,最后公司破产倒闭。出外谋职的周令飞因为是大陆人,又是鲁迅的孙子,没人敢用,夫妻俩生活一度甚为窘困。后来他俩买了一台爆米花机,将爆好的米花批发给摊贩。鲁迅的孙子竟落到在台北卖爆米花过日子的地步,媒体记者又是一通热炒。1999年,周令飞因工作从台北来到上海,并没有打算长期留在这里,“我留在上海是一个偶然,当时我被聘请在上海做一台舞台观光秀的节目,因为我在台湾一直是做这方面的工作的。公司一直欠我薪水,最后公司倒闭,欠了我很多钱,我为了讨债就留在了上海。”滞留上海,给了周令飞一个了解父辈、祖辈的机会,“我父亲当时在维护鲁迅的私权方面是走快半步的,也因此举步维艰,很多人对他表示不理解,当时人们的私权意识还不是很强,说‘鲁迅的家属怎么会这么爱钱啊’,我觉得挺不公平的,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要啊?为什么鲁迅家属就没有这样的权利?”因为不忍心“看着父亲孤军奋战”,就开始帮他,在帮的过程中渐渐进入了鲁迅的世界,也渐渐发现了问题,“‘鲁迅是谁’这个问号在我心中和脑海中越来越大,到底是不是我年轻时知道的那样一个鲁迅?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太爷爷的文章,我们读起来没有那么强的共鸣”周令飞的大女儿周景欣高挑秀美,大学二年级时曾在台湾热门综艺节目《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中出镜,一句“我的曾祖父是鲁迅”甫一脱口,节目片段、截屏相片便在网上热传。当时打算进入娱乐圈发展的她征求父亲的意见,周令飞的回答是,“你能做到前三名吗?如果能,你就去做!”景欣想了想,说算了。这个家族的家教从来如此,尊重孩子的个性和选择,甚少干涉。周海婴小的时候曾同鲁迅讨论过如何做一个好爸爸:“我做爸爸的时候不要打儿子的。”“如果坏得很,你怎么办呢?”鲁迅问。 “好好地教伊,买点东西给他吃。”(许广平《鲁迅先生与海婴》)如何做好鲁迅的后代?周令飞对子侄们的建议是,“做你自己!”记者从周令飞那里得到周景欣的手机,电话接通,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跨海而来。“哎呀,上《我猜》那个节目都已经是10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只是好奇,什么都想尝试一下。我现在已经成家,快要生小孩了。”她供职于一家不动产顾问公司,先生是学生时代就认识的。“大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其实自己想要过的,就是跟一般人一样的,稳定平凡的生活。”“太爷爷在大陆非常受尊重,但在台湾,他的文化思想并不像在大陆那样影响深刻。” 从1949年两岸对峙,到1987年台湾解除戒严令,40年间鲁迅及30年代作家(甚至包括沈从文)的作品在台湾一律成了禁书,偷看鲁迅作品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她很坦率,说自己读太爷爷的作品“有压力”,“他的文学作品对于我来说有一点不可思议,很沉重,他笔下描述的是一个压抑时代的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高中时,周景欣曾经从台湾转学到北京,“在鲁迅中学念了一年。”她笑起来,说自己特别喜欢北京。《药》就是在那年学到的一课,“人血馒头”给了她极大的刺激,“是他笔下那个时代氛围传递出来的压力,不是很愉快的东西。我是一个乐观的人,我跟那个时代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是有距离的。”“太爷爷的文章比较艰深,加上时代的隔膜,我们读起来并没有那么强的共鸣。现在生活步调很快,压力很大,如果看书,自然想读一些比较轻松的、能够舒缓压力的东西。”景欣直言,她跟妹妹只有在回大陆探亲,参加一些纪念活动时,那个“鲁迅后人”的身份才会被强化,一回到台湾,就回复到她想要的“稳定平凡”中去了。这样的生活,鲁迅若是泉下有知,应当会含笑嘉许的吧,他对后代的希望正是“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记者提到有传闻说她曾打算跟父亲一起从事鲁迅文化传播,她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说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能够靠自己,争取一片天地,那个成就感可能会更大一些!” 图说:周海婴先生三代同堂全家福前排左起:小女周宁、长媳张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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