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离子

从事管理及国际商贸咨询多年,因职业关系云游于中美两国之间,关注中国的民生、信仰、社会、经贸与企管。
正文

杭州:美丽的西子变成丑陋的肥婆

(2010-06-22 02:19:35) 下一个
由于身为南方人的父亲下放到北大荒,所以我小时候总是憧憬南方,而杭州无疑是最吸引我的城市。那时的杭州情结真是无所不在:课本、故事、历史……。工作以后,九十年代初期我频频到杭州出差,对于杭州的钟爱更是有加:高雅时,西湖龙井一杯聚友,高谈阔论:西泠印社的篆刻、岳坟的诗句、苏堤上的爱情、断桥旁的残雪;堕落时浊酒一壶,边饕餮杭州美食(我的最高纪录是一顿吃了五块东坡肉),边偷窥者西湖美女(我曾经试图通过统计单位时间内通过的美女数量来证明天堂美女如云)。那时的杭州,从来不嫌贫爱富,有钱可以到西湖边楼外楼品尝需要提前3天准备的蜜汁火方、叫花鸡;没钱在街边小馆里一碗片儿川加一小碟油焖春笋, 都是极大的享受。更不用提那美不胜收的西湖美景,温文尔雅,静默地向你展示着“谈妆浓抹”的涵义。城市不大,处处宜人,好似一个美丽温柔的西子姑娘。杭州变了,变得大了,变得有钱了,但是美丽不在,清纯全无,面目皆非了。现在的杭州不知道比过去大了多少倍,如今的杭州南站已经不在杭州,而是在一个据说叫做“萧山”的地方。从市区到那里,和到上海时间差不多。城市大了,生活节奏还是那么慢,交通拥堵。杭州的身材已经从西子姑娘变为郑海霞(绝无对郑海霞的贬义,只是表明尺寸),而心脏还是那么一点点,血管还是那么细,难怪老态龙钟、行动迟缓了。杭州变得大而蠢还不是我最心痛的,最心痛的是杭州因富裕而越来越丑陋。且不说市中心那些毫无特点、毫无规划的高楼大厦和傻宽傻宽,却无法解决拥堵问题的大街,以及灰尘蒙面的钢筋水泥立交桥,其实你还没有进入市区,就感到杭州的丑了:不知从哪年起,杭州郊区的农民弟兄手头富裕了,于是大干“给长城贴瓷砖”的勾当,以最快的速度建成了一片片集穆斯林、星球大战、苗寨和太原重机厂热处理车间建筑风格于一身的,马赛克裹身的小洋楼。据说是自己住的,可是怎么看都象公厕。大概是身处旅游城市,杭州人最理解由于公厕不够造成的后果,所以痛定思痛,情系公厕?不过,“富裕”和“丑陋”之间原来可以如此浑然一体,倒也为当前中国社会提供了形象的注脚。而杭州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出租车的交接班。每天 – 我是说每天,一年365天中的每天 – 只要到了下午3点半,出租司机开始交接班,你就会看到街上一辆辆打着空车灯的出租车在打的者面前昭然而过。此时,你无论是赶火车,还是去机场,哪怕是去麦加朝拜、去纽约开联合国大会,都别想打到一辆车的!我的朋友曾经站在路口1.5个小时,生生地看着自己的航班被错过了,没有办法。这个杭州有、外地没有的状况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温文尔雅的杭州人大概司空见惯,大不了这个时间不出门、不打的;也许,这种不便可以产生很多好人好事(比如用公车相送外地朋友)、产生很多恩情(“要不是您,我今天晚上就要在火车站过夜啦!”),甚至擦出很多爱情(“打不到车,今晚就别走了”“那好吧”……),和谐社会啊。可是那些急需交通便利,又不知道怎么乘坐公交的外地人(每天3:30 ~5:00之间有多少人啊)怎么办啊?杭州似乎不大介意,或者说,没有必要介意的。因为即使这样,每天前来杭州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杭州又没有逼着你们来,你们可以有权不来嘛。杭州见证了“文化遗产”的价值 – 即便路上拥堵不堪、建筑物丑陋、饭店没有座位、赶火车打不到的,就凭着老祖宗留下的故事,以及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的破旧景点儿,杭州却永远不愁没有人前来“引颈挨斩”。游客来五湖四海,与其说去旅游,不如说去朝拜 – 哭着喊着要来,来了就受杭州的虐待。看上海世博会是同样的朝拜情结。不同的是,世博会的朝拜情结是“崇洋”的,杭州的朝拜情结是“寻古”的,倒是各有千秋。只是杭州的管理者这样地凭借祖上的遗产,对“朝拜者”不厚道,多少有些不要脸;出租车这样虐待朝拜者,乃是是杭州管理者对朝拜者的莫大侮辱。“可以不要脸但别侮辱人” 身在人间天堂的名嘴万峰,应该把这句话用在杭州,这个已经由美丽的西子姑娘蜕变为珠光宝气却丑陋不堪的肥婆子的身上,而不是用于那些被当今男人主导的、不要脸的社会误导的弱女子身上。
[ 打印 ]
阅读 ()评论 (2)
评论
yimei1926 回复 悄悄话
很同意你说的。

我去年在杭州就尝过了出租车交接班的苦处,等了一个多小时,那天又冷。当时还不理解为什么出租车不停,后来浙大教授告诉我才明白。他来接我们,也因为堵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怕冷,在他快到时我堂弟终于找到一出租车,钻进去再说。只好又电话告诉教授让他回头。真惨。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