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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想起了关宏达

(2015-03-22 11:20:14) 下一个
 
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家住天钥新村的胖演员? --转载者
 
 
 
过年与朋友圈好友一起聊天,提到了电影《大李小李和老李》,想起了关宏达。
关宏达,电影表演艺术家,原上影厂演员,曾拍摄过多部影片,擅演话剧,喜欢扮演喜剧滑稽角色,在电影《大李小李和老李》中扮演大力士。生活中关宏达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体重该有二百五,在那时绝对算个稀罕动物。关宏达体积超大,大热天爱赤膊,肚皮上露出一圈茸茸的黑毛,远远的好像系着一条黑腰带,他自己却不以为然,挺着个大肚子随便地走来走去。那时,我们喜欢看小人书,常常把关宏达和水浒中杀猪的屠夫放一起联想,小伙伴们见了他都有些害怕。
关宏达除了胖,还打得一手好快板。经常在下午,人们打盹之时,光着膀子,左手指夹一串薄竹片,右手甩一付大竹板,嘀嘀呱,嘀-嘀-呱,蜡黄的快板上下翻飞,身体来回前后晃动,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嘀呱清脆。我那时很调皮,关宏达快板一响,还是被吸引住了,禁不住屏息静听,知道了打快板也是一门艺术。相比之下,我们平时随便锯两片毛竹板,一端用线绑在一起,胡拍乱打,那也叫快板?
那时,他儿子经常和我们一起玩耍。说来奇怪,关宏达体型肥胖粗壮,他老婆却苗条婀娜,他儿子长的秀气修长,儿子像妈不像爸,人们往往背后进行点评,其实都在瞎说。趁关宏达上班去了,我们常到他家里去玩。他家收拾的很干净,这都是他儿子妈的功劳。他家大衣柜、梳妆台上摆放着花瓶一类的装饰物,我们看着很新鲜。桌上摊着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不愿多吃,他儿子有些小气,现在想想其实很大方,只因我们贪吃的缘故。关宏达睡觉的房间,墙上挂一把日本军刀,听说锋利无比,取下来拿手上沉甸甸的,是真家伙,刀刃小孩子都不敢乱摸。有时我们还没玩够,关宏达就下班回家了,大怪物回家小伙伴立即作鸟兽散,关宏达见了,挡住门口乐呵呵地说:再玩会儿,再玩会儿,为讨好我们,当面为我们打起了快板,做怪模样,逗得小伙伴们哈哈大笑。
那时居民们喜欢养鸡养鸭,散养鸭子喜水,新村里没有河,于是鸭们自动聚集在一起,在对面楼房宽大的阴影下集体乘凉,太阳下山了,各回各家。这群鸭子有个臭毛病,每天上午10点,要按大小排序,排成一列纵队,一边行街,一边齐刷刷地引喉高歌,别说,整齐划一的鸭队还挺懂美感。关宏达经常夜里上班,白天在家睡觉,鸭群一开唱,关宏达不干了,忍无可忍,对着鸭群大声喊:再唱,再唱我把你们都宰了。关宏达脾气挺大,可能和他是名人有关,鸭群也知趣,关宏达这一嗓子,竟把他们都给镇住了。没过几天,毛病复发,鸭子们又肆无忌惮地唱了起来。忽听得外面一片鸭飞蛋打,见关宏达光着膀子拿着剪子正追赶着鸭群。说实话,凭他的身躯想抓住展翅飞跑的鸭子也难,只是惊动了各位鸭主,往后,鸭群自动散伙了。
文革来了,全国一片红色狂飙,燥热声中肥胖本身就是一桩原罪(领袖除外),关宏达毫无悬念地成了批斗对象。关宏达整个人就像不存在,在我们日常生活视线中消失了,也听不到他那富有节奏的快板声了。1967那个夏天,我在家苦读《毛选》,为何苦读,不是不懂文革吗?那时闹革命、干工作,夫妻吵架、蚂蚁上树,生孩子、捡到皮夹子,遇到问题都要学《毛选》,都说读《毛选》可以找到答案,歌也是这么唱的。一天,大概下午4点,忽听窗外“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一块大石板落地的声音,往窗外一看,见关宏达仰卧在屋外的绿地上,我一下子懵了。邻居们渐渐地围了过来,关宏达看上去好好的,没有一快伤痕,没有一丝血迹,脸色也和平时一样,只是平静地躺着睡着了。他老婆来了,没有一点声响,默默地把他的衣衫往下拉了拉,遮住了腰间随风飘逸的黑毛 ……
关宏达走了。他住二楼,为谢幕人生,选择在四楼走完人生最后的台阶,面向蓝天,完成了悲壮的最后一跃,用艺术用生命清清楚楚地上演了一出人间悲剧。据悉,关宏达自绝于人民,属畏罪自杀。从此,上海电影制片厂就再没出过一位大吨位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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