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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搭错车的四才子 2:张三的歌李寿全 BY 小人书

(2007-06-15 19:09:46) 下一个

李寿全是70年代台湾民歌运动中的音乐人之一,主要是作曲和编曲。1987年李寿全出了他唯一的一张个人唱片《八又二分之一》。

始于70年代初等民歌运动,进入80年代后,不可阻止地被商业化,叶佳修、李泰祥等人的名字都逐渐消失了。83年的《搭错车》之后,侯德健投奔大陆,罗大佑出走美国。到了86、87年,侯德健出版了他最后的专辑《三十以后》,罗大佑出版了以《闪亮的日子》和《告别的年代》为主题的《昨日情歌》,仿佛是他们对他们自己以及校园歌曲和民歌运动的告别。之后侯德健投身大陆政治运动,罗大佑以《爱人同志》开始他在商业社会里的新生。

所以李寿全的《八又二分之一》出在1987年,不是巧合。之后他也进入商业化,为王杰制作《一场游戏一场梦》,为潘越云制作《天天天蓝》,等等。所以在【一样的月光】之后,李寿全在《八又二分之一》里唯一一次展示了他自己,《八又二分之一》几乎成了了解他的唯一途径。

【我的志愿】是一首通俗的歌,通俗到很难写好的程度。这个说法有点儿怪,可就是这样。比如罗大佑写【童年】,需要花他三年的时间。通俗不是顺口溜,更不是庸俗。李寿全在【我的志愿】里先是这样唱:“很小的时候,爸爸曾经问我:你长大后要做什么?我一手拿着玩具,一手拿着糖果,我长大后要做总统!。。。大学联考时候,作文题目又是,‘我的志愿’是什么?回想报名时候,心里毫无选择,志愿填了一百多。。。”

后来呢,“慢慢慢慢慢慢慢慢我才知道,我的志愿是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唱出我心里的歌。告诉我的孩子,每个人都需要,平平静静的生活。。。”这绝对是李寿全的歌。就是说这不会,不可能,是侯德健或者罗大佑。这是很大的区别。我总觉着,李寿全好像更有文人气质。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张三的歌】是张子石写的,张子石和李寿全是在民歌运动中合作的朋友。据说写【张三的歌】的时候张子石刚刚离婚,他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加州“流浪”。是不是张子石就是他自己笔下的“张三”?

在《八又二分之一》里还有一首【加州的彩虹】也是张子石作曲,作词的是张大春。“夏日里她的学校充满着骄傲,并不在乎这一些她还要寻找,所有的人守候着她飞扬的长发,所有的人谈论着她流浪的神话。。。等不到秋叶变黄她背上行囊,搭上东飞的西北迎向加州的阳光。然后有她的消息在无雨的冬季,她仍追逐着彩虹和失踪的自己。。。”不知道歌里这个她是谁啊?我特别想知道,这么美的歌词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八又二分之一】这个名字显然是来自意大利导演费里尼的那部电影。歌是李寿全作曲,吴念真作词。整首歌都是素描式的:“异乡的旅店,失眠的清晨,远方悠悠响起火车的汽笛。。。拥挤的人群,陌生的少女,似曾相识的面容拍醒青春的记忆。。。忙碌的工作,失神的片刻,电话那头往日的恋人生日快乐,那是九月的午后。。。”

吴念真是个作家、编剧、导演、演员。。。“大全和人”。他的名字总是和民歌运动的李寿全、乡土电影的侯孝贤等等联系在一起。在杨德昌的电影《一一》里,他主演那个父亲。当然杨德昌的另一部电影更有名,就是1991年拍摄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要说一下这个电影,尽管这个电影没有李寿全什么事儿。别急别急,你会看到和李寿全有什么关系。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是一个以真实事件为背景的电影,60年代初台北帮派少年们的故事。杨德昌在近4个小时里用镜头进行了一个大素描。姜文根据王朔的小说拍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主角是一群文革少年。《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自豪,绿军装底下的小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是社会底层的草根人们的生活。台湾新电影运动的领军人物侯孝贤也拍过很多这种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片头说,60年代初,刚逃到台湾10年的人们还在忙于找一个工作以维持生活,没空管孩子。这和《阳光灿烂的日子》描写文革中的情形有了一个共同点,文革里的父母们都受审查,或者下放。少年帮派就这样形成。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创作班子包括杨德昌、赖声川等很多人,电影里还出现了两个民歌运动时代的著名人物:蔡琴和侯德健。侯德健还有两句台词,蔡琴只有一个镜头。这也许可以看成是杨德昌搞的一种象征意义。这个电影的监制是詹宏志。好,终于有了联系,通过这个詹宏志。

在《八又二分之一》里有一首我最喜欢的歌,就是詹宏志作词,李寿全作曲,叫作【占领西门町】。这也是一首描写帮派少年的歌,不过已经到了80年代。像拍电影一样,歌的开始先描绘了一个背景:

“清晨雾散的时候,满街还都只是垃圾。广场的鸽子飞过,他们在西门町会合。”

垃圾是台北市永恒的主题。我们仿佛看到了罗大佑歌里的那个“台北市的垃圾漂过眼前”。但是接着,这个污浊的城市清晨的宁静被打破了:

“长长的大衣和吊带裤,火红的头发像尖刺。绿色的眉毛和黑辰膏,还有原宿的贴纸。
他们成群呼啸过,一杯可乐占领McDonald。广场的画家摇着头,台北闹区已陷落。”

记得80年代时候,在杂志上看过一篇介绍日本“暴走族、飞车党”的文章,觉得离我们的生活非常远。我们那时候还留恋于板儿绿、片儿鞋、军大氅呢。那时候台北少年已经有了大量接触原宿贴纸的机会。就是他们:

“这样的孩子你看过,他们是台湾的少年庞克。国家未来的主人翁,他们占领了西门町!”

他们“台湾的少年庞克”,按年龄应该是我们所谓的“生于70年代”。不过由于海峡两岸的“文化时差”,倒是特别像现在的“80后”,甚至“90后”:

“不要说我们坏,我只觉得世界奇怪。不要说我们怪,我不习惯忸怩作态。
人生的路那么长,不杀时间怎么办。年轻时候要玩乐,没有后悔的时候。”

瑞德写的《希尔伯特》里记述,希尔伯特在1933年纳粹上台后说过这样的话:“以前总听老生常谈‘过去的日子多么多么好,现在多么多么糟’。所以从年轻时候我就发誓,一辈子都决不说这样的话。可是,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了。。。”

我也不说那种话,永远不说。不管你是80后也好90后也好。其实没有哪一代人特别不同,可以搞什么特殊。你不得不相信,你现在的想法和10年前或者10年后的人们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你还得面对这个事实,你的想法早在20或者30年前,就已经在另一个地方被人实践过了。同样,我的想法也和当年我的父母没什么不同。他们曾经对我无可奈何。不过我不想对下一代无可奈何。至少,我不想表现出我的无可奈何。我要努力做的就是在这首歌的结尾,詹宏志所写,李寿全所唱:

“他们终究会长大,我们终究会变老。他们的梦想会成为事实,我们的想法会过去。
在未来他们的社会里,如果不想被遗弃。当你来到西门町,要和他们一起呼吸。”





李寿全【张三的歌】
曲/词:张子石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
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 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悲伤 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
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 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 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望一望 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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