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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之花-----第十四章:信件风波

(2018-04-22 06:48:11) 下一个

军统之花

作者:博凌

第十四章:信件风波

  我满腹心事走进宿舍。一进门,就看见余英华扑在被子上,身体轻轻抽动着,嘤嘤哭泣。

    “小余,你怎么了?”我扶着小余的背。虽然认识不久,我早已把她当作了好朋友。

    她扭过头来,一双眼睛红肿得像烂桃花。

    我吸了口冷气:“出什么事了,伤心成这样。”一边忙掏出手帕,轻轻帮她擦泪,一边拍着她的背,让她顺气。

    “你那位副团长没按时给你回信?”

    小余抽泣着摇摇头。指着床头一个信封,哽咽着说不出话。我拿过来一看,见是小余的笔迹,写着她丈夫的地址,落款是训练班。应该是小余寄给她丈夫的信,可信封内空无一物,封口大开。

    “小余,你的信放在宿舍被人偷了?”谁居然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高淑恒。

    “不是。”小余抽抽嗒嗒,“信是文书送来的。说是队部政训处检查信件,内容通不过退回来的。”

    队长的确说过不许在信件里泄露军事秘密,比如训练内容,具体地址等。可小余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你没有写敏感内容吧?”

    “我那敢啊。我就是给他说我开始训练了,一切很好。还夹了张照片给他。可我不想把信放在队部让他们检查,就趁请假上街的时候偷偷拿到外面寄,结果……”结果不仅没寄出去,还原样退回到训练班,队部还把信件、照片都扣下,光发个信封给她,警告她不要“以身试法”。

    “太不像话了。就算你私自寄信有错,也用不着把信扣下啊,还留着照片,算什么事。照片上难道也有军事机密?”我越想越气,留着照片,还不知道队部政训处那些检查信件的会怎么消遣。

    我起来拉小余,“别哭了,找他们去。现在是参加训练班,又不是坐牢。凭什么连信带照片都扣下。”

    话音未落我就拉着小余往门外走。

   

    “站住!”高淑恒站在门外,冷冷的喝了一声。“去哪?”

    “你管不着。”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拉着小余就走。

    她身子一晃,挡住我们的路。

    “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她仰着光滑的下巴,声音慵懒,又不容置疑。

    我不想和她计较,略侧侧身,想从旁边过去。她身子一扭,又横在我们面前。

    “我可是好心。”她破天荒放低下巴,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我。你也会好心?那才是笑话。我瞥了她一眼,挡开她的手,拉着小余大踏步往前走。

   

    “你们去找谁?队长?总队长?”身后传来她略带讥讽的话语。我头都没回。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们会说什么。”我身体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小余本来止住了脚步,被我一扯,又往前去了。

    “队长会说,这事不归他管。总队长会说,他都知道了,让你回去,放心。他会处理好这件事。”

    我慢下了脚步,却没有停下。

    “你们什么也拿不到。然后……”她往走廊上红漆斑驳的柱子上一靠,姿势慵懒妩媚,话语一如既往的冰冷:“最快今天晚上,最晚明天,会有一个集合。至于会说些什么,你们最好不要知道。”

    我拉着小余出了院子。

   

    队长眨巴着眼睛:“信?这事不归我管,去找队部。”

   

    好不容易找到的总队长徐庶鸣。“欧。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放心,这件事队部会处理好的。”

    我们还想多说几句。“徐队长。”一个浑厚的男声打断了我们的话。回头一看,一个身穿深蓝色中山装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他看起来年方二十五、六,剑眉星目,悬胆鼻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薄唇轻抿。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旁若无人的高傲。

    他走进办公室,徐庶鸣马上亲切地站起来迎接。“哎呀,今天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用眼角扫了扫肃立的我们。

  “就这样,你们回去吧。”徐庶鸣下了逐客令,我们也只好打道回府。

  出门的时候,耳边飘来端端续续的话语,“晚上让你姐姐给你好好做几个菜。”

   

  第二天早操,升过旗,唱过黄埔校歌,训练班班歌以后,徐庶鸣没有按惯例让大家解散,而是召集了集合。

   他清清嗓子,脸上是温暖无害的笑容:“大家加入我们这个革命大家庭,也2个多月,快三个月了。一直以来,诸位与众教官一起,齐心协力,努力学习,成绩骄人。”

  一阵瑟瑟寒风不合时宜地吹过,小操场上角落里的黄角树叶吹得唏唏索索的响,前夜的细雨把树叶打落了一些,如今风一过,更显得凄冷无比。

  “不过。昨天队部检查室发现,一些学员私自出外寄信。我们这个班不是一般的军事单位,涉及许多军事机密,所有信件必须经过检查,这是纪律!不是随便可以践踏、玩弄的。”徐庶鸣收敛起笑容,语气里有了几分威严,几分煞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徐庶鸣会责备外出寄信的行为并不奇怪,但我原以为他至少会对扣留信件,发还信封的行为作出责备,给出解释。如今听他这般口气,下面绝没有好话。

   

   他锐利的眼光扫过全班学员的脸,冷冷地说:“所有私自寄信的同学,念及初犯,全部警告处分一次。如有再犯,”他狠狠地说,“绝不轻饶!”

   

  队伍里传来吸冷气的声音。我不仅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严重?只不过一封信而已,何止于大动干戈如此呢。军事机密,小余的丈夫是做战部队,尚可以与家人通信。他们才更接近军事机密吧。

   

  徐庶鸣显然意犹未尽,“有人也许觉得纪律太严,约束太多,不及他们在家里做少爷小姐舒服。那好,今天给他们一个机会,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退学!”

   

  这句话不啻于一颗炸弹。学员们彼此都用眼光交换着心内的惊讶和暗藏的喜悦。来到训练班里,处处管制极为严格。学员们早有怨言,有些人跑去队部,要求把进班时交上去的学历文件要回来,但都被队长、指导员好言好语的劝了回去。有人发牢骚,说特别训练班“准进不准出。”现在徐庶鸣居然说可以退学。这自然是个好消息。

  我倒不计较纪律严些,只是小余这件事让我觉得如吃了个绿头苍蝇一样,极不舒服。再留下去,只怕什么自由也没有了。至于抗战救亡的事,只有以后再寻找机会了。我迅速盘算起如何去说退学,和退学后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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