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

真实的记载如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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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下的小鬼儿(下三十三)

(2018-09-20 03:59:16) 下一个

(三十三)

到了银行钱没取出来,人家说要明天才能取。三秋对我说:“没辙,那只能和那房主讲一声明儿给她。”

我听后想:现在就得去和房主讲,省了人家等得着急,对小吴说:“去沙洛儿。”

刚开车,尤勇来电话说我前几天给他的十三套房安排好进住户了,让我去拿身份证过户。我高兴地对小吴说:“掉头回尤勇那儿。”

“三秋,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正要用现金,现金就来了。尤勇说你那十三套房要过户,让我去取进住户的身份证。正好我把那三成和过户费要过来,那也二十五六万呢,够啦。”

“尤勇从银行一天能取多少现金?”三秋问我。我想了想说:“我从没跟他去过,我估计也就二十万,要不他怎么三天两头的往银行跑,还老说现金不够使的。”

“我也是,有时光跑银行就烦了,以后咱们用现金的地儿更多了,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我想起张琴的小女战友汪璇,通过他叔叔找到了银行工作,就在中行西四分行。便对三秋说:“我倒认识人,在西四银行工作,明儿我问问去,她要是能帮忙儿咱可以在那儿建个帐户。”

“他是银行的头儿啊?”

“她一小丫头儿又刚去,哪儿当得了头儿啊。不过我听说她叔叔是行长,咳,这不就是瞎撞嘛,试试呗。”

尤勇早算好了账加上过户费一共二十六万零六百,他连同准备好的过户材料给我后,说:“你要是带着钱不方便就先放这保险柜里,下班时再来拿。”

“没事,我先去银行,下班银行就关了。”我把钱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拎起就走,出门后郎蕾又跑下来说:“我今儿想吃肯德基,你能不能带我去呀?”

“噢,合着看小狗是假的,闹了半天是馋啦。行,五点半在这儿等我吧。”

“嗯,咂——你真好。”她使劲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转头就跑上了楼。

我兴冲冲地上车后对小吴说:“沙洛儿。”

“那小妞是谁呀?老沈你行啊,革命生产两不误。这小姑娘这一吻,搁我得酥啦。”三秋打着哈哈说。我笑着说:“这小姑娘跟我有缘,非要认我一干爹。不过你别说,我要是没折过,孩子比她小不了一两岁。”

“那你现在结婚没有?”

“结什么婚呢?我……发昏吧。”本想说我没办法结婚,又想说这干嘛呀?就甩了句自嘲的话遮了过去。

“那你家里那女的是……”三秋可能觉得问得太多了,又止住了话。我有些惆怅地说:“其实就是我老婆,只不过我们没领那张纸没举行那仪式。”

“对不起啊,老沈,我这人还真不是好打听别人私事儿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对你的事就那么想知道。”三秋抱歉地说,我知道他是拿我当知己了才这么不加考虑,便说:“没事儿,咱哥儿俩谁和谁呀。”

“噢,我还忘了说了,加上今儿这钱,你在我这儿一共有小九十万了。是不是我分几次给你提出来?”三秋儿转了话题。我说:“不用,就在你账上放着吧。目前你提现金还供不上咱们使的呢,先紧着生意上用吧。”

“也行,反正我那儿有一小本都记着呢。”

沙洛一号的女房主正在空屋内焦急地等待着,一见我们就说:“我们等了一天,差点就上你们公司去找了。”

“我们也不是你一件事,这还是放下了别的事先到这儿来的呢。”三秋装作不耐烦地说。那斗鸡眼表哥忙点着头说:“就是,人家开公司的一天到晚的忙乎,哪能像咱们这么清闲,我让你再等等对了吧?”

“今儿先给你十万,加上上次给你那一万是十一万,等过户时再给你那五万。”三秋从袋子里掏出十万放在了那唯一的一张破凳子上。那表哥看着袋子里的钱说:“你这儿又不是没有,再说原先你也没说扣下五万过户时再给呀?”

“这还用说吗?哪个买卖房的没过户就把钱都付清的啊?我说你是不是急等着上麻将桌?可别等这钱都输完了您这‘表妹’也表‘没’了!我看还是先给你五万扣下十万吧。”三秋半真半假地说着就往回收钱。

一语中的,只见那小寡妇嗔怨地扫了表哥一眼,那斗鸡眼打了个冷战。一看三秋真要收钱忙按住说:“好好,就扣五万,就扣五万。”

“在这儿签个字。”斗鸡眼正往事先准备好的包里装钱,一听三秋说签字连忙停住说:“我签,我签。”

看他哆哆嗦嗦地拿起笔后三秋说:“你签算怎么回事啊?她签!”

“噢,对对,她签。”他说着把笔塞给了表妹,赶忙去装钱。

回来的路上,我问三秋:“你怎么想起扣五万呢?咱那协议上都写得很清楚,还怕他赖账。”

三秋儿:“那倒不是。人说富不过三代,就是说这三代中必出一个败家的。这女的就是个败家子儿,好好的一个院子十几万就给卖了。就为晚上能舒服,也不挑个人。原来你一口十五万我还说黑了点,早知道就给她十万,你给她多少也都让她那表哥给祸害没喽。我要不是看她带着孩子,我扣她五万干嘛,才不操这闲心呢。”

“你怎么知道他表哥急着上牌桌呢?”

“咳,你没看他一看见咱这钱袋子时,那右手的拇指和那俩食中指一个劲地搓呀?肯定是上了停就等着叫和呢!”三秋儿小眼一眯乎笑眯眯地搓着仨手指头说。

“哈哈哈——“我笑得前仰后合,小吴趴在了方向盘上。

到了楼下想起买车的事,就对小吴说:“你去看车吧,看好了回头我们交钱去就行了,我和三秋还得商量商量新公司的事。”

小吴刚要走,我又对他说:“你五点一刻要是能赶到这就接我来,赶不上了就直接去接郎蕾,然后再到这来。记住,五点半接郎蕾。”

坐在办公室里,我和三秋喝着茶聊起了新公司。他问我:“这老靳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可认识多年了,怎么,你觉得他不好打交道?”

“那倒还没有,不过这和气生财不是和颜悦色,人和最重要。一时心情不好遇事带着气去做就完了,这人要是不和就是天天的了。”

“要说不和倒谈不上,他这人还是挺懂面儿的,办事有分寸,我一直对他印象挺好。只是在新疆时我们因为一北京的小孩被打死绝食抗议时,他这大哥级的人物往后梢,我对他有点看不起。可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说他不过是为了保自己倒没想害人,所以他回来后找了我两次我们还挺说得来的。”

“既是这样我就没什么说得了,另外这曲大妈是不是也带过去呀?”

“那当然,你怎么还问我,这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我是怕你的朋友觉得丢脸。回头再说‘这公司怎么还有这样的老太太’?”

“人不可貌相,就老太太这罗锅里装的院子房子他们谁成啊?你放心,老靳不是这种人,他要是这么假要面的人我们俩早掰了。再说生意上的事他不会插嘴的,你就让她来吧!”

把想到的事基本上都捋了一遍后,三秋说:“你赶快用六公司的名义立个账号,我把钱都转过去。正好我今年的承包费还没交,咱争取在春节前把这一切都清了,我就给这照退了。”

“放心,我明儿就去办。对,我应该去方总那儿一趟,咱这院子等于是搬了家,按协议他应该付那百分之七十款了。”

“别太急,你这么快就去他会认为太容易了,以后的几户搬慢了他该认为咱钱一到手就拖着他了。真正的搬迁是这几户,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呢。最快你也要下个礼拜去。”他有点老谋深算地说。

我听他说得很有道理,就决定过几天再去。想起小胖的电话还没打通,就播了她的电话。

“喂,哪位?”她好像嘴里正含着东西。我说:“请把嘴里东西吐掉,‘胖胖儿’服装品牌发布会就要开始了,你不尊重主持人起码得尊重自己的创作吧?”

“噢,你呀!我吃糖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大忙人儿。”

“听见你吃糖馋了,想要一块。甜吗?”

“甜,甜极了。可我怎么给你呀?”

“听着就甜,尤其是你嘴里这块,我就要这块。”

“去你的,讨厌。快说,什么事儿?”

“你能带我认识一下大七子吗?他手里有一个小二楼我认识的人要买。”

“行,我带你去他们家。哎,今晚上他没准儿就和丫头一块来,我和丫头说好了今晚上到我这儿打麻将。要不你也到我这儿来?我还给你……”她忽然不往下说了。我追问道:“给我什么?”

“我不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说,是什么?”

“不就是你嘴里那块糖嘛!”

“你一边儿去,想得倒美。别贫了,你倒是来不来呀?”

“好,我去。要不一会儿我先接你吃饭,吃完饭再玩儿。”

“不行,我这儿还有孩子呢。干脆你到我这儿吃吧,尝尝我做的饭。”

“你带着小孩儿一起来吧,跟一家子似的更高兴。”

“瞧你说的,咱还是在家里一家子吧。一会儿丫头来了家里没人以为我涮她呢,再说还有俩人呢。怎么,您是不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啊?那你甭来了。”

“哪能啊,巴不得呢,我七点以前准到。好,待会儿见!”

放下电话,一看三秋正眯着小眼看着我乐,我问他:“你笑什么呢?”

“我笑你这一天到晚安排得还挺紧凑,还老有女的。合着你是连大姑娘带小媳妇儿全胡撸着,再累着您。”

“你可别胡想啊,都是异性朋友。你以为男的女的到一块就非得干那事儿呀?那还真得把我累死了。”

“别介别介,您老得保重。咱这事业才刚刚开始,‘同志仍需努力’,咱可别忘了国父遗训。我这意思是说你忙不过来时匀匀,别光在钱上和我伙着。在相貌上帮我改正改正错误,改不了起码也安慰安慰。你这俊哥儿手下没丑女呀,随便扒拉一个给我,吕三秋我没齿不忘啊。”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次看他这么放开的笑,眼睛都眯不住了,我也开心地笑了。

小吴带着郎蕾进来了,看到我们俩这么悠闲高兴,郎蕾噘着嘴说:“你就是忙着聊天呀?我算知道了,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我走了。”

她刚一转身,我急忙抓住她说:“这你又冤枉我了,你问小吴,我怎么跟他说的。”

小吴笑着说:“沈哥让我去看车,说五点一刻能赶回来就先到这儿接了他一起去接你,赶不回来就直接去接你,还叮嘱我千万别过五点半。”

郎蕾扑嗤笑了:“我就是试试你,看你拉不拉我。”

我摇摇头说:“幸亏我没找岁数小的,要不就这考验、试探我就受不了。光干这个别的甭干了。”

我这是拿着真话当假话说呢,心里庆幸着碰到了瑞云这么善解人意、一心为我着想的女人。我哪还有时间和耐性陪这些撒娇任性的小姑娘去消磨时光啊。

郎蕾听了这话说:“好啊,敢情你老说有事,是成心躲着我呢。”

“哎哎,这里可不包括你啊,我说的是别人。你是谁啊,你是我的宝贝闺女。”

郎蕾咯咯咯地笑了,我对三秋说:“三秋,明早你在这儿等我,咱取了钱就去六公司。”

“明儿只能取二十万,再给他们二十万支票行不行呀?”三秋问我。我说:“应该没问题。哎,要那样儿还不用取了呢。你等一下我数数啊。”

我一数正好还有二十万,高兴地对他说:“行,整二十万,这钱你拿着吧。明早上九点你再带张支票在六公司见。我晚上还有事,带这么多钱再让我给丢喽。”

“你现在去哪儿?”三秋问我,我说:“先回趟家。你还有事吗?”

他拿起钱袋说:“走,我也回去。到平安里停一下,我回家。”

开着车,小吴说:“大哥,车我看好了,三十二万八,又漂亮、性能又好。随时可以提车,明儿您有时间吗?”

“明儿……明儿下午吧。三秋你看行吗?”我问三秋。他想了想说:“明儿公司那儿要是没忙完,你就一人先忙着。我和小吴去,不就是交钱提车嘛。早点买了好,新年新公司,新车新气象,今年咱们准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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